五级炼金魔具？保命类？四件？！
李开明盯着罗利，停顿了几秒，头疼的苦笑道：“你倒真不见外。”
以普遍性而言，这个条件很夸张，不是一般的狮子大开口。
市值两亿以上，换一管血，这完全是天价。
哪怕他是魔法院的院长，也没办法私自应允下这个条件。
本想真心换真心，结果良心喂了狗啊。
苏棠亦是有些无言，她一个镇魔卫支队长，到现在，连一件五级炼金魔具都没有，罗利倒好，一张嘴就是四件，跟捡大白菜似的。
看到两人的神色，罗利也是反应过来，挠了挠后脑勺：“我这要求是不是有点高了？”
“不是一般的高。”苏棠点头，如实说道，把她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李开明斟酌过后，缓缓开口：“实话说，直接转送你四件五级炼金魔具，是不太现实的，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最多以借用的形式，让你拥有五级炼金魔具的使用权。”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的血液确有研究价值，日后可以待价而沽，提更高的要求。”
“要是你的血液没有研究价值，那黑暗教廷的人，不会一直把心思花在你身上，度过这段时间，你和你的家人，便不会再成为他们的目标，问题也能得到解决。”
言尽于此。
罗利听明白了，知道这是实话。
谁都不是慈善家，不会在一件机率渺茫的事情上，过多投资。
他答应道：“也行，就照院长您说的办。”
李开明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旁边的苏棠。
“回去跟你们司长汇报一声，镇魔司出一件五级炼金魔具。我回头跟魔法协会打声招呼，让他们也出一件，我们一中魔法院出一件，教育署再出一件，这就齐活了。”
面对这风险分摊的一手，苏棠眨眨眼，苦笑着点头，内心腹诽道：“我出来加个班，一分钱没赚，还得搭一件五级炼金魔具，这找谁说理去。”
敲定此事，李开明旋即离开。
苏棠看着罗利，迟疑半晌，似是有话要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罗利注意到她的异样：“苏姐，你还有别的事？”
“嗯~”
苏棠拖了个长音，终是开口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跟你有点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罗利不解。
“你是超级人类血清的产物，我是黄金巨人血清的产物，差不了多少，当然是同病相怜。”苏棠背着双手，眺望繁华都市，眼神略有悲伤。
罗利略微一愣，而后面露恍然。
却又听苏棠吐出一道忧愁声音：“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耸了耸肩：“既有幸运的地方，也有不幸的地方，因人而异，各有各的看法。”
“你的出现，对你，对人族，都是一种幸运，而我们这些人的出现，对自己，对人族，归根结底，都是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苏棠深深叹息。
“我有点听不明白。”罗利说。
“魔兽血清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人族渴望得到更强的力量，但迄今为止，注射魔兽血清的人，没有几个好下场。”苏棠眼神忧伤。
“人族创造出变异人，却又无法容纳变异人的存在，因而造就了进化派，给双方带来莫大伤害，层出不穷的麻烦。”
“你说，如果超级人类血清被研发出来，注射血清的强化人，跟普通人，是否也会重蹈覆辙，走向对立与分裂？”苏棠扭脸看向罗利，认真的问。
“这...”罗利被问住了，他真没深入细想过这个问题。
经苏棠这么一提，他有点接不住话，讷讷道：“说不定超级人类血清被研发出来以后，能够大批量制造，人人都有机会注射。”
“你有生育能力吗？”苏棠忽地插嘴问。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罗利被这跳跃性的话题弄懵了。
上一秒那么严肃，事关人类未来，下一秒就转移到他的个人私事上，这合适吗？
“像我们这样的变异者，是没办法生育后代的。”苏棠幽幽的说，“如果你也不可以，那么超级人类血清，是不可能被推广使用的。”
罗利低头看了看自己胯下，神情古怪：“我觉得，我这方面，应该没有限制，毕竟不存在生殖隔离，各方面功能也都健全。”
苏棠笑了笑，促狭道：“要不去男科检查一下？”
罗利刮着下巴沉吟：“不急，黑道白道，都打我的主意呢，等他们再找上门，怎么滴，也得卖它几件炼金魔具。”
他忽地露出灿烂笑容：“这么一想，我这个人还真值钱，浑身是宝。”
苏棠嘴角抽搐了一下，张嘴就来，又是几件炼金魔具？
斜睨罗利一眼，她笑道：“这种钱也赚，你还真是把自身的价值，挖掘到了极致。”
“不赚白不赚，赚了还想赚。”
罗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打趣道：“他们要是需求大，我说不定能靠这个发财致富。”
见他想要卖身求财，苏棠哭笑不得。
良久，她十指交叉，轻声道：“老实说，我其实不赞成这样那样的研究，包括超级人类血清，因为在实验过程中，这必然会造成一些人的悲剧。”
“当一大批超级人类出现时，他们与普通人、魔法师，也会出现很多矛盾，这其中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造成世界动荡，说不定，又会走上飞升派和进化派的旧路。”
尽管很多信息是被封锁的，但苏棠身为镇魔卫支队长，又是拥有黄金巨人血脉的变异人，在跟邪教徒的接触中，还是了解到一些隐秘。
飞升派和进化派，本质上就是两个历史的悲剧，他们源于人族，又被人族所不容。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人族追求力量的实验品与牺牲品，在被抛弃之后，走向疯狂，开始报复给予他们不幸命运的人族。
话题又跳了回来。
罗利沉默片刻，缓缓道：“总不能因为害怕未知的未来，就停下前进的脚步。”
苏棠的目光又变得有些悲伤：“是啊，人族前进的道路上，总是充满着牺牲。”
只不过，他们是牺牲的那一部分人，并且没有自己选择命运的权利。
这是时代的幸运，却是他们不幸的根源。
她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