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行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环顾四周、白色的墙壁晃的他两眼发疼。
“先生醒了?”张岚提着保温瓶进来,便见白慎行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恩~几点了?”因突然生病被送进医院,整个人都显得略微疲惫,声音也沙哑的厉害。
“七点,许特助刚刚离开,说是去趟公司一会儿过来,”张岚想起许赞交代的,便跟自己先生说到。白慎行起身,靠在床上,将眼光投向窗外。
“今天阴天?”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张岚将手中的清粥倒出来,放在他面前的餐桌上。
白慎行撩了一眼,起身,“带衣服了嘛?”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病服,皱眉问到。
“带了,在衣柜里,李医生说,您最好留院观察,”张岚见他要自作主张出院,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碍事,您早些回去,辛苦了,”白慎行略微抱歉的看了眼张岚,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他这小辈折腾。
昨天凌晨被送进医院到现在整个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顾言在干什么?
回临水湾没?他脑袋里面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一早、顾言睁眼便是七点多,看了下身旁,露西睡想及其惨烈的躺在自己身侧,抬手放到额头上,沉思片刻,微微起身。
看了眼自己身上穿了一宿的衣服,已经皱褶的不成样子,微微蹙眉。
拿出手机给许攸宁打电话。
让她上班的时候顺带给自己带套衣服过来。
“昨晚通宵了?”许攸宁在电话那边刷着牙含糊不清道。
“恩~”顾言将手放在额头上疲惫道。
“多带一套,露西也在,”突然想起自己身旁还趟了个女人。
许攸宁漱口,“真厉害,大老远的过去陪睡。”“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听见顾言的轻嗔声,许攸宁憋憋嘴。
“求人还理直气壮的,”要不是汉家跟我医院在一个方向,我才懒得搭理你呢!“麻溜儿的,我九点还要开会,”说完顾言甩了电话起身进浴室,站在淋浴头下,洗去一身疲惫。
整晚的高速运转,让整个人都倍感颓废,抚去脸上的水,伸手拿起外面的浴袍披在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珠。
浴室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扯过架子上的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去。
“早,”见张晋起来,微微打招呼。
“大早上的洗澡?有衣服换没?”张晋见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问道。
“许攸宁一会儿送过来。”“中国好闺蜜,”说完麻溜儿的进了洗手间。
总套外面跟里面各有一个洗手间,里面是房间的浴室,他一个睡沙发的人不在外面上厕所,进来干嘛?
“外面不是有洗手间?”顾言靠在门边儿喊道。
“杰克占了,”一大早的抢厕所什么的简直是不要太酸爽。顾言转身坐到床头慢悠悠的擦着头发,露西在床上睁眼,伸个懒腰,继续睡过去,只听她幽幽道;“吹风机。”“洗手间有人,”瞅着她双腿夹着被子的睡姿,实在是不敢恭维。白慎行从前天到现在没有给她发过一个信息,打过一通电话,这点,让顾言不免觉得不适,纤细的手拿着毛巾一下一下的擦着头发,思绪却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起身走到窗边,撩了一下窗帘,外面阴沉沉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只怕今天会有狂风暴雨。
五月份的汉城,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天气,以往都是艳阳高照,今天却乌云压顶,感觉让人透不过气似的。
“估计今天有暴雨,”张晋从浴室出来,瞅着一眼撩开的窗帘说到。
“暴雨不可怕,只怕是这雨下不下来,天气阴沉的让人难受,”随手放下手中的窗帘,见张晋出来,转身进浴室吹头发。刚拿起吹风机,便听见敲门声,张晋躺在沙发上对着顾言喊到;“是不是许攸宁给你送衣服来了?”这么快?从临水湾过来最低也得半个小时吧!而且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我去开,”顾言放下手中的吹风机,手里拿着毛巾去开门。
门一开,直接愣在原地。
白慎行站在门口,手里还是维持着敲门的姿势,他万万没想到,开门的是顾言,而且看她这模样,实在是不能让他往好处想。
披着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见她这副表情白慎行心里抽疼的厉害,像是有人在拿刀子划拉着他已经千疮百孔,脆弱不堪的心脏。
顾言也万万没想到,敲门的是白慎行,她直接愣在原地,而眼里闪过惊慌失措的眼神,却没有逃出白慎行的眼睛。
她亲眼看见白慎行从震惊,到失望,到满脸疼痛的看着自己,顾言只觉的自己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白慎行满身疲惫站在门口,原本想着顾言是他的良药,见到她自己便可以痊愈,而此刻,顾言无疑又是在给他下剧毒。
“谁啊?”里面张晋见顾言开门许久都没有声响,便躺在沙发上问了声。
哐~~~~~。
张晋声音一出,顾言就慌忙的将门关起来,她不忍看到白慎行的眼神,更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白慎行的眼神,将她刺激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白慎行站在门口,由失望转为愤怒,他本意是想来看看顾言是否在酒店工作到凌晨直接歇下来,这样留宿酒店也说的过去,可是哪儿想着,她迎接自己的方式这么特别,而屋里、还有男人的声音,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板,他恨不得拆了它。
顾言,我可以给自己找一千一万个借口,可是在你紧张慌忙的将我关在门外的时候,所有的借口跟理由都不成立了。
我视你为掌中宝,手中玉,你却一次一次的打击我,让我溃不成军,是我对你要求太高?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爱而不得,舍而不甘,毁而不忍。
白慎行爱顾言,得不到,舍弃她,不甘心,毁了她,不忍心,顾言痛,他只会更痛。
顾言、在这份感情中,你让我如何自处?我该如何来对待?如果你我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我不要求你走那一步了,你停在原地,我去找你就好,只求你别伤我,别将我的真心践踏,别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良久、她开门,想解释什么,门外空无一人。
失落感涌上心头,走廊上空无一人,无半点声响,在白慎行面前,她还是不够淡定。她转身进屋,周身萦绕着一种失落的气息,张晋便问道。
“不是许攸宁啊?”
“不是。”
她转身进浴室,吹头发。
杰克站在卫生间门口,听见她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房门,不免觉得奇怪。
“怎么了?”他问张晋。
“估计是敲错门了”。
顾言站在浴室,吹风机的风还在呼呼的吹着,可是她却独自撑在洗漱台上,脸抬头看镜子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看见自己悔恨的深情,看见自己不忍的面孔。
明明昨天还在想着要解决什么的,可是今日,一见到白慎行满身疲惫的站在门口,所有的感觉都消失殆尽,甚至还有些许心疼。
抬手鞠了把水浇在自己脸上,清醒清醒。
冰冷的手指抚摸上以往的枪伤,阴雨天的疼痛总是在所难免的。
许攸宁提着衣服进来,便见她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眉头紧蹙。
“又疼啦?”许攸宁问到。
她伸手拉好衣服,隐忍道;“一点点。”
见她这皱眉的深度,何止是一点点,许攸宁微微叹息,对于吧顾言的枪伤,虽然她是医生、但也是无能为力。
“衣服放这里了,我今天上午有手术,得过去了,晚上我值班,你别等我,”许攸宁看着她浅浅说到。
若不是看见顾言在低头抚摸伤口,她进来绝对一阵好骂,夜不归宿还要求她送衣服过来、虽然是加班,但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看见顾言那隐忍着疼痛的模样,她心底一抽,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心疼。
“又值班?”你这个月从月初值班值到月尾。
“科室里面有位大夫她婆婆去世了,轮班,没办法,”她也不想,但是这种事情,人之常情,天道人回。
每个人都在轮着替她值班。
顾言点点头,这种事情、也确实。
“开车路上小心点,今天天气不太好,”看着今天这天气,微微提醒到。
“我倒是没什么,你没事儿吧?”许攸宁担心不已,顾言此刻的状况真的不是很好,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想必又是钻心的疼痛。“没事,又不是没过来过。”她逞强,虽说这种天气都会疼,可是今天许是她心理作用,觉得疼的格外厉害,像是有东西在戳自己的伤口。
“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见白慎行远远的出去了,见他脸色也不太好,你俩?”许攸宁刚刚上来时,见白慎行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出去,不免多看了两眼,如今进来见顾言这样,实在是没办法不想到一块去。
听此言,顾言只觉得伤口又疼了一分,她挥挥手,示意许攸宁出去。
“我先换衣服,”她靠在洗漱台上大口呼吸着,这种疼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甚,不想让许攸宁见她狼狈的模样,只得等着疼痛稍微缓和一点儿再说。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已经是数十分钟之后的事情,露西已经从被窝里面爬起来,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完了。
“咋样?要不我给你弄点止疼药来?”许攸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见顾言脸色还是苍白不已,心疼的厉害。
“不用,你上班去吧!我一会儿也要去公司开会,”顾言催促着她赶紧走。
“许大夫,救死扶伤重要,”张晋端着咖啡靠在门边儿上幽幽道。
许攸宁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诚心的。
许攸宁前脚关门,后脚张晋跟露西两人便搀扶着她坐下。“我去给你拧个热毛巾来,”以前在洛杉矶的时候,见过顾言疼,那也只是小疼。后来回国,汉城是沿海城市,气候比较湿润,这种阴雨天气便经常能看见她疼的趴在桌子上。
“要不要去医院?”杰克满脸担心道。
“有一种病,医院治不好,”顾言强颜欢笑看着他道。
直到露西将滚烫的毛巾放在她的伤口处,她才微微好点。
惨白的脸色才一点一点的缓和过来。“可以了,”她觉得好多了,拿下毛巾。
“去公司吧!你呢?”转头问杰克。
杰克耸耸肩,表示不去。
他来的目的在昨晚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凑热闹了。
“什么时候回洛杉矶?”顾言问到。
“等你这几天不忙的时候再说,”你总得送送我吧?可是显然你今天是没时间了。
顾言跟张晋露西三人一道公司,就召开高层会议,将昨晚与杰克商量出来的方案和条例直接转达下去,然后执行。
鉴于她跟杰克两人昨晚通宵达旦,将书中的文件整合出来,所以当张晋将手中的东西发下去的时候,产生了极大的意义。
意义观点在于,有人在左,有人在右,而他们手中的这份方案显然是不左不右,顾言闭着眼,双手撑着额前,听着满会议室的吵杂声,难免会皱眉。
张晋侧目,见自家老板颇为颓废的闭目养神,不免心疼。
看了眼露西,两人对视一眼,轻声咳嗽,吵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
顾言微微提起头,“商量完了?”
清冷的嗓音让众人闻之一颤,顾言今日本就不舒服,被他们这么一吵闹,更是没什么好语气对着他们。
“你们手中的这份文件,是我跟洛杉矶总部商量了二十四个小时综合出来的,在做的各位各执己见,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想用洛杉矶商场的手段,一种想用汉城的手段,”她看着众人,微微停顿。“我们是外企,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人才精英,对这方面肯定会有自己的见解,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要是没见解我还不要了。”“我跟洛杉矶总部商量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各执己见,但是总结出来的方案就在你们手中,各位细看一下,按理说、高层下达的命令,你们只需要执行就行了,但GL不是这么断章取义的公司,双方思想碰撞若是能得出第三种结果,那绝对是最好的,而你们手中的,就是第三种方案。”
顾言起身,拉开凳子;“执行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若是还有异议、我们在做定夺,如何?”
她清冷的话语,高冷的姿态,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屏息,不敢言语。
良久、赵阳站起来,微微道;“没问题。”
“很好、散会。”
顾言提前出去,不是她不想开会,也并非不想听他们在会议室激烈讨论,实在是她伤口疼痛难耐,她怕在坐下去,自己会直接趴在桌子上。
露西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踉跄的脚步,快步过去,靠近她,微微搀扶着她,不让人看出异样。
顾言一到办公室,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得亏露西劲儿大,将她拖住了。
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眉头紧蹙。
“我去给你拿个热水袋,”顾言靠在沙发上,露西推开办公室的门直接进了秘书办。
翻箱倒柜的找着热水袋。
“露西,你找什么?”
“热水袋,”她着急道。
“我这儿,”秘书办的人将手中的热水袋递过去。
露西罐好热水直接给顾言敷到肩膀处。
“要不回家休息吧?”露西提议。
谁晓得在昨晚通宵熬夜之后会遇上这么个王八蛋的天气,阴沉沉的,要下不下,若是下下来早点停了也就好了。
以往在洛杉矶,缝阴雨天下雨的时候也会疼痛,可也没这么厉害,许是汉城是海边城市,常年气候湿润,一到下雨寒气更重,让她疼痛难耐。
平日起点寒风她都会阴测测的疼上会,只当是习惯了。
顾言这会儿疼的是没任何力气更她说什么了。
只得任由着露西按着热水袋贴在她肩膀上,张晋进来、便见顾言半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去医院吧?弄点止痛针,这疼下去,怪吓人的,”他虽见过顾言时不时的会揉着肩膀,可今日疼成这样,他第一次见。
“去吧!”露西也提议。
“不用,一会儿就好,”她虚弱道,医院那种地方,她不想多呆。
露西跟张晋对视一眼,也知道顾言的性子,便由着她。
“你们忙去吧!有事儿我喊你们,”伸手按住肩膀上的热水袋,赶着他们出去。
顾言是谁?国外多年的苦难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从未跟人哭诉过抱怨过。
如今让自己的秘书看见自己难堪的一面,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虽说张晋跟露西两人跟了她多年,知道她手段残忍,知道她心有隐疾,可她也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其他神情。
张晋跟露西两人出去,她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倒在沙发上。
许攸宁刚到军区医院,进了更衣室换上衣服出来准备直奔手术室,不料在中途碰到一个熟人。
对方见到她也颇为惊讶。
“许特助?”许攸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疑惑不已。
她很讶异自己既然能在手术室门前看见许赞。
“你咋啦?”作为医生得第一反映就是他有病,所以来医院了。“来找你们李副院长,”许赞见许攸宁满脸惊讶,微微开口道。
“看病?”李副院长不是外科的么?
许赞点点头,也未多说。
许攸宁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见他这番也不在过问,直奔手术室而去。
许赞回过头,见许攸宁穿着白大褂一路狂奔不由的对医生这个职业心声敬畏。
转而想起躺在山水居的人加快步伐便离开了军区医院。
许是汉城今日的天气着实是不好,导致他进入山水居的时候都觉得整个院子阴沉沉的、压抑的厉害。
“李医生没来?”张岚见许赞孤身一人过来,紧张的问到。
“在动手术,结束了就过来,”医院的病人最大,不能让他中途丢下手术跑过来。
“先生怎么样?”许赞着急问到。
“还是老样子,没吃什么东西,脸色也不太好,”张岚此后白慎行这么多年,见过他生病的时候。
可是每一次他都过来了,而今日,他像是刻意颓废一般,让人无所适从。
许赞也紧张不已,此刻更是不知道怎么办,他知道白慎行此刻的良药必然是顾言,可是若他茂茂然去请顾言前来,他不一定能来。
只能干着急。“等李医生来了再说,”若李医生来了,他还未好转,说什么也是要请顾言过来的。
张岚只得点头。
白慎行此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不出他在思考什么,只知道他此刻脸色难看,苍白的厉害。许赞站在一侧,轻声说到,“法院那边六月初宣判对刘老爷子的处罚,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工作的事情说与他听,只是想知道,说些与顾言有关的事情、他会不会回应。
“恩~~~”白慎行疲惫的回应了声,许赞惊讶不已。
白慎行躺在床上,心里疼的厉害,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见许赞上来,微微靠在床头。
“帮我拿几瓶酒上来,”沙哑的嗓音愣是没让许赞听清楚他再说什么。
“酒,”白慎行再说一遍。
听见这个字,许赞腿一软,实在是不能喝,这要是喝了,会死人的。
见许赞杵在那儿不懂,白慎行本就紧蹙的眉头更是加深了几分。
“老板,喝点别的吧!”酒是真不能喝,万一喝出事儿了,可怎么办?
白慎行见许赞这么说,不说话,只是眉头紧蹙的看着他,最终,许赞受不住他凌迟般的眼神,只得下楼拿酒。
张岚从厨房端着清粥出来,见许赞在酒柜拿酒,低声问到;“许特助要喝酒?”“你们家先生要喝,”许赞一脸无奈。
“这喝下去,会死人的。”张岚放下手中的清粥按着许赞要拿酒的手。
“我是没办法,拧不过他,要不你给说说去?”许赞见张岚这紧张的模样,便提议道。
张岚照顾白慎行多年,万一他听呢?
张岚转身上楼,见白慎行靠在床头假寐,以为是许赞上来,微微睁眼发现是张岚,便略微不悦。
“李医生说,您现在不适合喝酒,”张岚浅浅说到。
她照顾白慎行多年,对他的喜好算的上是了如指掌,可今日她实在是摸不透自家先生的情绪。
“张岚,越矩了,”白慎行低气压的嗓音响起,让张岚微微发抖,她只是一个管家,不能参与主人做的任何决定,哪怕是位她好都不行。
张岚低头,“很抱歉。”
不稍片刻,许赞拿着酒进来,白慎行起身坐到沙发上,对着他道;“要不要一起?”许赞摇头,我还指望着你喝醉了将你扛到医院呢。白慎行倒了杯酒,放在面前,缓缓的摇晃着。
以往他努力活着,积极向上只为顾言,如今、顾言将他拒之门外,他为了谁?
这些年的事情,他该从何说起?
为了有生之年能见到顾言所以才努力活着?
为了不让顾言在委曲求全所以努力成为首富?
为了让顾言看见所以才站在高处?
为了满足顾言儿时的理想所以才建这山水居?
为了顾言才在院子里种满了栀子花?
为了跟她道歉所以将所有人都摆在明面儿上得罪?
为了让顾言解开心结所以他才一步步慢慢来?不惜牺牲自家姑姑的婚姻?
为了不吓着顾言所以他才将自己的锋芒跟菱角全都藏起来?
白慎行望着杯中的酒,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将这些年的一言难尽,一饮而尽。
一两酒入肚,二分醉上头,三心四意愁。伤痛几分?
外人都说我白慎行手段狠辣,阴谋狡诈,可我白慎行这辈子,谋得再多,也只谋一个顾言。
八年,他算的清自己挣了多收钱,跌倒了多少次,算的清他底下几万号员工的工资单,却唯独算不清顾言对自己的感情。
我这辈爬的最高最久的山峰,便是你顾言的心。
我拥有那么多金银珠宝,却抵不住你对我莞尔一笑的光彩。
许赞看着他将面前的一瓶洋酒一饮而尽,准备开第二瓶,他俯身阻止。
见他这般颓废的模样,不禁露出心声。
“这不是爱情应该有的样子。”
他只看见白慎行在孤独的深夜独自饮酒独自愁,只看见白慎行在顾言身上将所有的菱角都收起来,不忍刺伤顾言。
可却从未见过顾言在他难挨难受的时候出来给他一个拥抱,这不是爱情,这是互相残杀。
“那你觉得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白慎行声音沙哑的问到。
“谁的一生相伴,不是互相为难?”白慎行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爱情?爱情什么样子?
没经历过的人都是美好的,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它的惨痛。“互相为难为何不放手?”给对方一个更广阔的天空,放对方一条生路。
“放手等于放弃生命,”他跟顾言这辈子纠缠到死,不死不休。“你今日若将这瓶酒下去,哪还有什么命可活?倒不如再死之前弄清楚,死也死的明白。”说完许赞从沙发上将白慎行拖起来,势必要拉着我他去临水湾,让顾言看看她的冷言冷语,她的无所谓铁石心肠,将一个不可一世,叱咤商场的男人给伤成什么样了。
白慎行纵使喝了酒,可心底也明白的很,正好了,他也有这个想法,死也要死的明白。
问问顾言,你的心为何捂不热。
问问顾言,这些年,你除了恨我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感情。五月底,汉城的天气阴沉了一天,天气预报说有暴雨,愣是没下下来。
下班时分,张晋开车送顾言回临水湾,见她始终望着窗外,便开口道。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可这天气阴沉一天了也没下下来,看着怪吓人的。”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天气,乌云压顶、明明才下午五点,道路上却亮起了路灯。
“只怕不是暴雨这么简单,”顾言回应道。
往年的汉城,只有在台风天气要来的时候才会这般。
这风雨欲来乌云压顶的模样,确实不像是暴雨该有的天气。
“都说沿海城市有台风,可这也没到台风的季节啊,夏天不是台风的高发期嘛?”这才五月底,离六月也还有个两三天啊!
“不远了,”台风夏季才来,而汉城的六月已经算是夏季了。
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满城风雨吹欲来,按下车窗微微透气,当微凉的寒风吹进车窗,她才好的疼痛便又上来了,张晋见她捂着肩膀,便将车窗按上来。
“这两日估计都是这个天气,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吹了风有有的疼的,我跟露西将东西送到临水湾便行。”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疼,但确实是见你她隐忍的模样颇为心疼。
“我这老板成天翘班,底下员工怎么想?”顾言好笑的问到。
“等他们坐上你这个位置了,才有资格来评论你,你管其他人怎么说,”张晋一直秉着这一点。
顾言轻声失笑,这话,没毛病。
“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张晋看着前面的长龙,不由得皱眉。
“这种天气出车祸,简直就是要人命,你在车上,我下去看看,看有人员伤亡没,”要是有人员伤亡,让顾言坐公交回去比等在这里浪费时间强。
不稍片刻,张晋过来。
“只是撞车,在等几分钟就好。”顾言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刘家那边怎么样了?
这几日她没怎么关注刘家那边,正好想起来,便问问。
张晋看着前面的长龙,微微道;“六月初会对老爷子宣布一审判决,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刘家那边的律师是谁?”
“不管是谁,有上面插手,他们都无回天之力,”对于顾言的手段跟手法,张晋还是很有信心的,刘家的事情一直都在按着走向来,他们基本没操好多新。
“刘恒呢?”这是顾言关心所在。
“刘恒只怕最近也是焦头烂额。”顾言点点头,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说,她今日,只想快点到家,休息。
从拥堵的街道开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六点不到,汉城的天空已经全黑了,狂起了狂风,张晋将车停在单元门口,“要不让露西过来陪你?许攸宁今晚不在家,你能行?”张晋看着突然起的妖风,很是担心顾言。顾言微微摇头;“不碍事,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空,此刻妖风大作。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看着突起的妖风将小区里的花草都吹弯了腰,顾言看了眼张晋,挥了挥手,直接上楼。
一进楼房,她便觉得身上的疼痛要好许多。
开门进屋,便听见猫咪传来的喵喵声,顾言开了廊灯,昏暗的灯光下看见小奶猫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过来。
她蹲下身,抱起在自己脚边晃悠的猫咪,摸着她柔软的毛。“许攸宁喂你没?”顾言伸出手摸了摸它软趴趴的肚子
准备去厨房拿东西喂它,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她一颤,这种天气碰到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着实是容易让人联想道恐怖片的片段。
行至玄关,透过监视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顾言愣在原地,她今日一天都在想要不要给白慎行打通电话,此刻他站在自家门前,既然有种不敢开门的念头。
直到按门铃声突然变成砸门声,顾言才慢悠悠的打开门。
迎面而来的便是扑鼻的酒味。“你喝酒了,”顾言肯定到。
再来之前,白慎行有千言万语要想问顾言,有万千句话想跟他说,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既然成了哑巴,只是一味的看着她。
顾言被白慎行这种疼痛万分的眼神看的不敢直视他。
微微偏头。
“顾言、我今日只是来讨个说法,你给我,我便走,”白慎行痛心疾首的看着顾言,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到。
完全不像是一个喝醉的人。顾言震惊不已,因为她在白慎行的话语里,听出了放弃的意思,良久,才幽幽道,“你喝多了。”“你还爱我吗?”你要是爱,我便留下来,任你怎么赶我,我都不走,若是不爱,你给我个痛快。
他问的是顾言还爱不爱他,白慎行从未质疑过顾言当初爱过他的事实,可是如今,他却看不出来,顾言到底是否心理还有他。
他现在只要一份希望,只要顾言给他一点点希望,他便还有理由继续支撑下去。
若今日顾言一盆冷水泼下来,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常。
顾言满脸震惊的望着白慎行,还爱他嘛?
他今日来讨的是这样的说法?只是来问自己爱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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