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沉夜中有篝火,映得海面五光粼色,哪里传来的低唱小曲,曲调染了风月,浸了凉夜。
于彼夜中,海面上,一艘乌木小船缓缓从海面上漂了过来,看着不远处海面之上突然升起的篝火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就知道这死丫头命大。”
来人正是浪迹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雁教授便宜师傅,尺素是也。
“哎哟,疼。”
老头回头对着身后那女子道“你干嘛。”
桑梓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有你这样当师傅的?事情处理一半就溜号了,现在她出了事情,你又在这里和没事人一样,你这样对得她母亲?”
船头上划船的两人大同会小跟班,赶忙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接下来的话,还是不要听的好阿。
尺素悻悻的摸摸鼻子,他假扮人家东渝国镇南王,怕呆的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半路溜号了,自从卸任了那个职位之后,无事一身轻,常常联系不上人,这次若非是桑梓动用了大同会的密线,也不会在蓬莱岛找到他的。
“唉,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那丫头那么歹毒,她能出什么事情,再说了我给她卜过卦,她只会让别人倒霉……”
桑梓不悦的瞪他一眼,并对他的人品深深的产生的怀疑,有这么说自己徒弟的吗?
“我不这样认为,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你我不是不清楚,她一个孩子如何能应付得了。”
尺素坐在船头上,看着海面上越来越近的篝火和海岸“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
……
于彼时,漳洲海岸边上,同样一艘舰船缓缓离开了港口,向北方无声离去。
某处一角船舱里,纳兰瑾炎嘟嘟囔囔的骂着,凑近一听,死狐狸,在老子地盘上还耍滑头,便宜尽让你占去了。
于边对着身下站着的两名西梁国将领没好气的骂道“还站这干什么,等我请你们吃饭阿。”
正行至门前的顾南风主仆两人赶忙掉转了方向。
一个说这家伙怎么了,一个说八成了被人坑了。
被骂的狗血喷头的西梁将领卫彻大人,想着自己好歹是在人家地盘,还借了人家三艘船的份了,硬生生的忍下了窝囊气,一口马上要喷出来的老血生生咽了进去。
“饭就不请陛下请了,我西梁国这点粮食钱,还是出得起的。”
说完这句话飞快的跑了出去,剩下纳兰瑾炎一人在那里翻白眼,这一翻不要紧,竟然在某个角落里看见……看见一角熟悉的身影。
“出来……”
他拉着强调,一副看谁都欠揍的模样,对着那处角落的人勾了勾手指。
烛影辉辉,将那女子身影拉的极长。
“三哥……”
“你什么时候跟来的!”他瞪着面前的纳兰瑾瑜,极其气愤,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好了。
先是凤萧这只死狐狸忽悠他,将他自己的兵力带入了东渝国海域,后是自己国家的这条造价最高的船只借给他的部下使用,对自己这个主人却是言辞含糊不清,神神秘秘的样子。
再者遇见一个丝毫不逊色于其主人的下属,最后自己的妹妹竟然跟着别国的男人跑到了这艘船上。
若是不是被他看见,估计又会私奔成为东渝皇室的一大亮点了。
纳兰瑾瑜其实并不知道此刻他三哥在肚子腹诽,以为她会私奔。
她喜欢顾南风确实没错,那种清新干净如沐春风的感觉,比起凤萧那种深不可测的只有雁姑娘这种重口味的人才会喜欢的,她更喜欢简单点的,可爱点的,认真点的,年轻点的……
纳兰瑾炎被他妹子春心荡漾的小眼神惊的一个哆嗦,瞬间又想起来那个罪魁祸首还在这艘船上,当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这三艘船原本是刚刚返程回来的,具体的情况也有人给他汇报过了,真没想到那个瞎子看着这样平凡,竟然有这种本事。
当然他也接到了那只死狐狸的信,信上说可能会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但是他希望能用自己本国的力量来解决这件事情。
于是指定了一艘最好的船舰,将这艘船舰上的人全数换成了停在港口岸上的西梁士兵,并称以减免一半的港口通商税费为代价,让西梁精锐全数跟船行动。
说来说去都没有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受到了欺骗,其实他是觉得雁姑娘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起了她体内的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流……
叹了一声,其实当时那种情况,他已经隐隐得知了某种事情,透过那不寻常的脉象,和那女子不寻常的思维和说话方式。
他有种预感,若是此番不见她,怕是以后,乃至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
然而做为一国之君抛却军政大事去海上找人,这种天方夜潭的事情,着实有点不成提统。
他从雁姑娘那里得到了灵感,让近侍于海于找了一个与他身形相似的人,假借托病的隐瞒百官,偷偷跑了出来。
反正以后也浪荡惯了,就算是被发现了,又怎样,弹劾就听着,反正皮厚实着呢。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子竟然私自跑到船上来了。
“我现在让人放下小艇送你回宫,去陪母后!”
纳兰瑾瑜一听,瞬间不开心了“为什么,你身为一国之君都可以擅离职守,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朕是君,你是臣。”
纳兰瑾瑜敢怒不敢言,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事由“海上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母后也告诉我了,当初咱们家出事的时候,若没有雁丘,怕是到现还还在动乱里,她是我们纳兰氏的恩人,如今,她既然被人绑架且与那个神秘国度有关,咱们纳兰氏族如何能袖手旁观……”
炎之被他妹子这一番话给绕进去了,他反复的思索着,这句听上去很有道理,仔细深入理解时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通……
趁着他发呆,小公主赶忙逃了出去,先躲起来,等船开远了,再送自己回来已是不可能了。
……
被绑架的雁姑娘此刻正坐在某海岛上的一个小破院子里,对着一个满头斑白的老妇人聊家常。
从天文聊到地理,从大象聊到蚂蚁,反正不管你聊什么,老妇人都会以不知二位的随从何时来接你们结语……
雁姑娘抱着脑袋缓缓转到一边去,头一次觉得聊天还能让人感觉到生不如死。
美人陛下笑着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慢条斯理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玉佩来,塞到那妇人手里,只说问了一句“虎子的父亲去了哪个方向。自己的商队遍布,说不定可以将他找回来。”
那老妇人立马喜滋滋的将全盘脱出,甚至连他儿子的生辰八字屁股上的胎记都说了出来。
最后还是那个实诚孩子拉住了她奶奶方才停下来。
雁姑娘听着那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地名,特征,只觉得人艰不拆。
自己胡扯那么多,没抓住重点,人家轻飘飘一句话,把该问的不该问的全都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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