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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天倾凤华 > 第二十六章 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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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话说跟乔装打扮的雁丘与纳兰瑾瑜两人跟着青碧上了马车,只觉得马车曲曲折折的走了许久,方才到达目的地。

而那宦官更是不愿再多理采这几人,到了宫中一处宫殿外,便让没好气的让她们下车,便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只见这一处略为荒僻的宫殿,看上去多年未曾翻修过,金色的琉璃瓦早已剥落,而那一角屋檐之上悬挂的铜铃也早已因年代久远长满铜绿。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连个接见的人都没有?”

几人茫然的站在这处宫殿门前。

只有纳兰瑾瑜神色沉郁的看着眼前的荒迷低声道“这里是灵雀宫,后面那道冗长的巷子,便是永巷,宫里的死了人都是从这条道里出去的。”

青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眼里写满了愤恨与耻辱,她不明白,既然那人如此费力的将她从颍州请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来此羞辱她的吗?

刚想发作,便被雁丘一把拉住衣袖,眼神示意她看向那斑驳简陋宫殿里,正缓步而出的几位宫人。

为首的那一个年长些,看上去有四五十岁左右,应该这是宫里的一个掌事的嬷嬷,身后跟着几个刚及笄的小宫女,想来,这便是灵雀宫里的管事了。

那掌事嬷嬷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上下扫视了这几人之后,目光从纳兰瑾瑜脸上稍稍停留一番,眼中涌上一丝疑惑,还想再看,便觉得有人上前,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塞到自己手中。

便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她暗自颠了颠,不错,大约有一百两左右的样子。

十分满意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白皙的侍女,不错有眼色。

随即笑意也温柔了些“这位便是青碧姑娘吧。”

青碧上前一步,福了神身恭敬道“是的嬷嬷。”

那中年女子又笑了笑,眼角的褶子都皱成一陀,毫不掩饰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不错,不错,是个美人。”

“嬷嬷过奖了。”

中年女子再次一笑,懂分寸,长相不俗,只是可惜啊……

这样想着,眼中便涌出惋惜的神色,身后的小宫女清咳一声,她瞬间收神“我是这宫中的掌事女官,崔季凡,叫我崔嬷嬷便好,这两位中红烛和绿蜡,奉太……奉惠娘娘之命在此恭候姑娘,今儿天不早了,就暂且在此处歇息着,明儿等着太…呃,等着娘娘的宣召便好。”

她一应事宜嘱咐完后,便要离去,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再次回身道“明是宫宴,陛下要答谢百官,出入宫里的贵人多,所以,千万不要乱跑,以免冲撞了贵人,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你们……”

说这话时,崔嬷嬷凌厉如鹰隼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纳兰瑾瑜“尤其是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纳兰瑾瑜听崔季凡说这话时,手指死死的扣在一起,陛下答谢百官,多么讽刺的一个由头……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涌上头部,轰的一声双眼赤红,便要出手。

只觉得一阵冰凉的触感缓缓从旁边传来,身在咫尺的女子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纳兰瑾瑜缓缓低下了头,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正在永巷外巡逻的禁军,那些森然的铁器在夕阳下泛着着耀眼的寒光……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死在那些长矛的尖利之上。

再也不能这样冲动了,不是她一个人的命,便是为了那个不顾一切帮助自己的人,也要忍着。

她将目中的戾气尽收,转而换上一丝顺从,低声道“嬷嬷教训的是。”

崔嬷嬷见眼前这人低眉顺眼的模样方才松了口气,还是自己想多了,那样高贵与桀骜的人物,与眼前这少女的身份真真是云泥之别。

想了想,方才收起一丝怀疑,对身后两个小宫女说了句什么,便转头离去。

宫里的夜总是比别处来的要长一些。

戌时未过,太阳已经落山上。

只是因着临海的原因,纵是没有了日光,天依旧是湛蓝色的。

或是因为临近永巷,总觉得穿堂风里,带着一丝的幽咽之声。

像女子的低低的啜泣,又像是婴孩幼细的嚎哭声,便是这般坐在灵雀宫里,也觉寒意森森。

虽然简陋,但这处宫殿收拾的还算是干净,青碧坐在靠窗的那处矮榻之上,看着窗外那株碧绿的芭蕉,晶莹剔透的宛如碧玉。

纵是这种荒废的深宫里,亦然不能阻挡它旺盛的生命力。

嘴角一勾,一抹笑意浮上脸颊。

“你不知道她找你来的真正目的?”

雁丘顺势坐在下,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窗纱外的芭蕉树,拿起桌上的签字,挑了挑烛芯。

滋啦一声,蜡烛油落到了黄花梨木的桌面上,很快凝结。

青碧看着那烛泪,若有所思“好像猜到了那么一点,但、又好像不是?”

“哦?”

雁丘将那烛泪扣起,笑了笑“这话怎么讲?”

青碧眉心微微一蹙,略显不安的指了指窗外,雁丘随即明白过来,指了指桌上的茶盏,做了个写的手势。

青碧瞬间懂得,轻轻沾了一下水写道“一件东西”

雁丘眉心一挑目光询问“何物?”

青碧再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人交于我手中的。”

说罢她指了指脖子上带的那块同心锁,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雁丘目光猛的一紧,锁定在那同心锁之上,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宗则惠可以不遗余力的将她从颍州请回来,软禁在宫里。

说是软禁也不为过,想来将青碧一行人放在离永巷最近的宫殿里,也算是个警告吧。

永巷是什么样的地方,这宫里的每个人都清楚,宫外的每个人也都清楚,死人经过的地方。

常年不见日光。

让你住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千万不要有其他想法,否则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故而青碧才会郁郁寡欢吧。

纳兰瑾瑜站在屏风之后,殿内新焚的香燃起的烟虚浮在半空里,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点不真实。

雁丘拍拍青碧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过在意这里,便起身向着纳兰瑾瑜那走去。

两人行至处偏殿,再次判断没有人之后,方才以只有对方能听到有声音交谈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雁丘问道,必竟这属于纳兰瑾瑜的家事,还是要争取下她的意见。

纳兰瑾瑜想了想同样低声道“今夜需要先探查一下情况,我知道禁军换防时间,在亥时一刻有个空隙,咱们可以利用那个时间段出去,我想朝会就在后日,那么,咱们可以在后日动手。”

雁丘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本来就没接到消息说宗则惠会召集重臣朝会的事,那么这些人突然聚集在一起定然是这几日她们在江上时所发出的。

别人的都是快船,有官方航线走,而她则走的是通商口岸,所以慢了两天也算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入宫后,她还没有来得及和大同会的人联系上,也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她本就不太喜欢这种按部就班的东西,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生活还有什么惊喜和冒险。

再次忘记自己前世如何挂掉的雁教授,觉得自己又开始了找刺激的旅行了。

亥时一刻

巡逻的脚步声渐渐轻了。

两道趴在屋顶的黑色影子,动了动,忽然振臂一飞,消失于一排排屋脊之间。

由纳兰瑾瑜的带路,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

其实所谓的目的地不过就是宗则惠所住的地方。

只不过让纳兰瑾瑜吃惊的是,这女人并没有搬到未央宫,反而还是留在了之前的惠宸殿里。

而纳兰瑾瑜的生母,便在惠宸殿之后的芳华宫里。

雁丘见这小丫头身体虽然隐藏在这里,眼睛却不住的向着芳华宫的方向看着,便知她定是思念自己的母亲了。

身形一动,指了指那个方向。

纳兰瑾瑜感激的看她一眼,两人纵身一跃穿过了灌木丛,向着芳华殿飞去。

纳兰瑾瑜心知这次行动出来探视的时辰只有一刻钟,若不能打探到宗则惠的消息那便是浪费了这一刻钟。

若这次被人发现了,那么下次再想出来便是难如登天。

所以她一直隐忍着自己感情,不去想近在咫尺的母妃,不去想,疼爱自己的父皇尸体是否还在冰冷的皇宫某处……

硕大的芳华殿里,只有一盏幽幽的牛油灯亮着,两个负责灯火的侍女打着哈欠将殿外走廊上的灯吹灭。

两个负责上夜的侍女半瞌着眼睛,靠在廊柱之上。

而那一处幽暗的深殿里,一盏红烛摇曳,倒映一个人的身影。

堆积的云髻被一根素净的红木簪子给绾着,听着窗下的虫鸣,正看着自己的倒影出神。

忽然一声极轻微的闷响。

声音极低,若非全神贯注是听不见的。

此时的华妃一惊,茫然而张皇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烛光正打在她的脸上,略显得苍白的脸上,两道泪水滑过,因忧思而生的皱纹,爬上的她的眼角。

许久,她见外面并无声音,便稍稍松了口气。

华妃想着,自己这般谨小慎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半个月前?还是自从陛下不再理会朝事之后?还是偶尔深夜里,从惠宸殿传来的那些、那些靡靡之音……

唉,找不到瑾瑜的下落,瑾炎也不知去向?

陛下又不出面,自己一介深宫妇人,如何、如何安寝……

“娘娘,您该休息了。”

华妃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叹息一声“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侍女不动,依旧站在那里。

华妃诧异回头,正对上一人紧身夜行衣,干净利落的站在那里,满面泪痕。

她花了许久的时间方才看清楚,幽咽一声,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瑾瑜,我的孩子,你去了哪里?”

纳兰瑾瑜将母妃抱在怀里,她单薄的肩膀又瘦了些许,不禁双眼再犯酸涩之意,也许,也许母亲并不知道父皇已逝的消息。

她干笑两声“母妃,我们常话短说,我不能此此久留。”

华妃湿漉漉的双眸像是一只受惊的母鹿看着眼前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你父皇、你父皇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惠妃,是她对不对?”

纳兰瑾瑜眉心一蹙“点点头,看来母妃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可在此久留,很快禁军换防的时辰就要过了,我长话短说。这几日宗则惠可来找过你的麻烦?”

华妃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该点头,不是该摇头,要不要告诉她

踌躇片刻,她缓缓开口“五日,前我因见不到你父皇,便去了她宫里,不想正撞见,正撞见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身着宦官服正匆匆从她寝殿之内走出来,正与我撞了满怀。”

“我、我……我见那人面生,便多看了几眼,清楚的看到他的脖子里竟然有喉结,你要知道这宫里的宦官都是自幼年去了势的,所以根本不可能长那东西,而那人……”

“后来这事被惠妃发现了,她便以我得了风寒为由,将我宫里进行了清洗,我看似是自由的,但是哪里都不能去。”

说到这里,她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你也知道,你父皇这几年对惠妃可谓是专房之宠,宫里的都是攀高踩低的,若不是还有你这个公主,她们还有个惧怕,我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纳兰瑾瑜双眼一酸,将华妃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母妃别怕,我回来了,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限制人的自由。”

华妃抬头问道“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你三皇兄呢,炎之他还好吧,嗯?”

纳兰瑾瑜点点头,眼睛不往的看着窗外,那点迷香,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吧。

“母妃放心,三皇兄很好,他正在沅水与二皇兄周旋,母亲,我时间紧迫,我会再找时间来看你的。”

说罢又安慰了华妃几句,便匆匆转身向着殿门之外离去。

刚刚行至门外,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风声。

雁丘从廊外梁上飞身而下,一个闪身进入了殿内。

轻声将殿门关上“走不了了。”

纳兰瑾瑜透过那窗纱,看着外面的步辇正缓缓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而端坐步辇之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惠妃,或者说,是太后宗则惠。

只是她为何会在深夜到一个被皇帝冷落一年的妃子这里呢,仅仅是因为路过,还是她们的行踪暴露了……

雁丘飞快的闪身到长廊之上,只见刚刚迷倒的三个侍女,原地呆着的只有两个了。

心猛然咯噔一声,难道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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