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屋顶传来极轻的嗔笑声,漏入月光的那扇瓦片被人小心翼翼的合上。
一地月光消散。
雁姑娘怒气冲冲的飞上屋顶,入眼便见那男子一身玉色锦袍,头发松散挽起,领口的衣襟微敞,懒洋洋的如一朵云一般闲适的躺在青瓦之上的金黄色稻草上。
那稻草极其松软翻翻覆覆铺了好多层,远远的便嗅到一股艾草的香气。
初春南国的微风里,夹带着花苞初绽的清香,她咧嘴一笑,大步上前一把便要将那人推开给自己腾出空隙来,不想那人似早料到她下一步动作,刷的一下让出一个人的空隙来。
雁姑娘挑挑眉,一撩衣袍便自己躺在那稻草上,顺便拿了根噙在嘴里,有淡淡的微苦于唇齿间弥漫,星河浩渺无极,碧蓝色的天幕里,一轮下弦月当空,风里有香樟树叶的响声,隐隐从远方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声音。
月晕的光华有些模糊,有些像……有些像那人掀自己房上瓦时偷偷瞥下的眼眸,思至此处,雁姑娘将牙齿磨的嗤嗤响,并不住拿眼白练功杀人。
奈何就是有人脸皮厚!
凤萧轻笑一声,抬手捡去她头上那根碎叶,以雷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再次开口
“上次你看我洗澡,这次算是扯平了。”
雁丘一个踉跄,差点没滚下屋屋顶,白了他一眼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看你!姑娘我看你?你以为你是周杰伦啊,不是姑娘我被你算计掉下屋顶,能看你洗澡?你不害臊姑娘我还替你害臊呢?”你虽然有财,色也不错,但俺也不会饥渴到这种地步!好色也是有原则的!
凤萧眸色微沉,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某此行为吓到这女人了,以至于她总是想着去找别人
“谁是周杰伦?”
雁丘不理会他,抬头看着漫天繁星
“喂,你这么闲,不怕你三哥半夜起来反扑?”
凤萧还沉浸谁是周杰伦的疑惑中,乍一听,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还看过我三哥洗澡?”
雁丘无语望苍天
“……”
这家伙今日是怎么了,这副呆萌的样子,哪里还有战神的影子!
凤萧闻着风里带起女子沐浴过的清香,那一头乌黑如绸的长发懒懒的绑在身后,那一抹皓颈如雪,于月光下散出淡淡芬芳,轻系的衣襟处,透着隐隐透出一抹惊人的起伏,带着恰到好处的青涩之意,他的眼底恍惚闪起点点星火,如同某日清晨青玉香炉里还未燃尽的檀香。
正见那女子扬起头来,饱满而丰泽的唇,像初春之际迎风绽放的早樱,一副静待采撷之势,一个起伏间便是无声的邀请,于是他很有行动力的靠了过去
她抬头的瞬间,便见那个被她为呆萌的人,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过来,便是片刻,便觉得唇上一凉,一股清凉薄荷的气息如春风扶江,如海棠落雪,如疏雨微凉。
她只觉得呼吸一滞,瞬间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亲了她……
还未等她发飙,一声很煞风景的抽气声,于屋顶偏隅一处响起,雁丘霍的一声一把推开那人,凤萧一震,眼底便恢复一片清明之色,怨怼的看了一眼不解风情的女子,随即对不请自来,而且来的很不是时候的十一冷眼相对
十一只觉得那眼风如刀一般向自己挥来,带着腊月的冰碴子。
他刚得到消息董跃被杀,三哥控制了长宁军的消息,便去找他七哥。
听玄林说,他在屋顶透气,他很疑惑为什么要去屋顶透气,而轩林为什么站的远远的,发生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主动、不及时、不飞快的通知他七哥。
他问及玄林时,只见他偷偷的盯着砖缝隙不语,一副月信不调,行经不利的样子……
于是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把这个消息及时反馈给他七哥,然后很听天真的找来梯子从屋顶后爬了上来,这眼前一副场景差点吓掉他老人家的下巴,他七哥正俯身趴在别人身上,而别人明显一身男装……
难道……难道他七哥多年不娶妻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他突然觉得悲愤心中起,恨向胆边生,一定要将那勾引他七哥的男子打个半死,再卖到象姑馆,让他永生记世不得超生,啊,不得超生……
他这厢呼吸一乱,瞬间惊动了身下那人,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雁家老四啊,他随即放下心来,片刻将刚刚放下的小心脏,又再再次提了起来。
那啥,那啥,俺什么都没看见,搞笑吗,那女人的彪悍如虎,睚眦必报的手段他可是见过的,上次就是因为他当众讨论她的胸,害得他被狗追杀数里地,他也是在事过几天后才想起来。
而如今,他看见她与七哥在此偷情,那又不知会怎么对自己。
当即十一开始在原地乱转,踩得砖瓦咯吱轻响,一面转,一面高声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七哥亲你,没看见。”
雁丘本来无事,乍一从他嘴里讲起便觉得脸上腾的一声烧着了,她顺手抓起一两根稻草,嗖扔了过去。
那稻草因得了真气,半空里如利剑一般,十一只觉得眼前一阵疾风而过,片刻便觉得脑袋上多了一根东西……
他委屈的憋着嘴不敢再说话,谁让自己打不过人家,谁让能打过人家的七哥偷亲人家呢,这委屈我不受谁受,舍我其谁……
他一副大义凌然,仰首望天,怒发冲冠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
凤萧终忍不住,朗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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