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尚璃宫御花园。
秦晓月一身华服,端庄的走在前面。方逍吾紧随其后,在后面还有几个宫女侍从。月上枝头,御花园静的只有虫鸣。秦晓月的脚步忽然放缓,低头看身旁的一朵花。
片刻之后,轻声开口:“你们都退下吧,我和摄国公有事相商。”
仆人立刻遵从,对着方逍吾和秦晓月行了大礼,随后碎步退出御花园。
秦晓月用余光,目送他们离开,随后轻快的跃起,一改之前的端庄,直接一头钻入方逍吾的怀里。
“这两天每天都得装的仪态端庄,可累死老娘了!”一边说,一边扯那个有些紧绷的龙袍。幅度太大,导致一片汹涌,即使是方逍吾,眼神也有一瞬间变得直了。
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说粗话,还是为方逍吾的眼神。秦晓月难得的脸红了一下,但随后再次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一把揽住方逍吾的脖子。
大胆的动作,倒是让方逍吾移开目光。
“怎么洛弟弟,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怕什么。我这女皇可是为你担起的责任,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秦晓月银齿轻含朱唇,眼神带着醉意看着方逍吾,极具诱惑。龙袍,此刻也被秦晓月拉扯的凌乱不堪,很多地方,都露出凹凸有致的小衣。
纵然两世为人,方逍吾也无法克服男人本色。心中大叫一声:妖精。一边伸手,把龙袍拉起,盖住秦晓月的曼妙。
“别闹了月儿。说说正事,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话音未落,秦晓月的表情,开始变得正色,眼眶也在一瞬间泛红。她上前一步,环住方逍吾的腰肢。“我想你了。当了皇帝之后,有了学不完的礼数,判不完的公文,夜里想要出门,礼仪师也不让,说我现在代表的是卫国,半夜出去,有失体统。已经十几天了,我都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
这几句话,和秦晓月之前的妩媚截然不同,绝对的真情流露。边说着,环着方逍吾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而一向并不喜欢肌肤之亲的方逍吾,却没有推开她。只是长叹一声,用手轻轻梳理她的头发。因为,他打算告诉秦晓月一个更为残忍的事情。
在安慰了一番秦晓月之后,他轻轻扶起秦晓月的肩膀。看着有些眼睛有些红肿的俏丽,缓缓的开口:“月儿,现在卫国局势已定,大韩帝国短时间内应该不敢来犯,我拜托了老师,让他这段时间,多多注意皇宫的情况。武有邓左,杜也他们,文有季淮。我已经不需要担心了。”
以秦晓月的聪慧,听到方逍吾铺垫这么多,立猜到方逍吾要干什么。但是因为不舍,她还是不死心的想听到方逍吾亲口说出。
而方逍吾眼睛里虽然闪着不忍,但却依然继续开口。
“我打算离开卫国,去大陆走一走。”而话还没说完,秦晓月就已经再次环住方逍吾的腰肢。
“不要!我不让你走!”秦晓月有些撒娇的吵嚷着,想要唤起方逍吾内心的柔软。可是,弄清楚身份,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方逍吾的人生是否存在。这件事对方逍吾实在太过重要,纵是内心万般不舍,他也别无选择。
他轻柔且坚定的,缓缓推起秦晓月。
“月儿,我知道现在你很需要我。可是对于我来说,我怕是即将弄混了“我是谁”这个问题,若是在这样过下去,我怕是会变成行尸走肉。”
这番话,秦晓月不知道听懂了多少,但的确是停止了抽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的看着方逍吾。
“这样说吧,月儿。其实站在你面前的,并非是一个纯粹的虞洛。情况有些复杂。在我们丹田交融的时候,你看到了很多我的秘密,很多东西,你都无法探查。而无法探查的,也包括我。我想要去解开这些秘密。包括你的感情,芊芊的感情,到底是付诸给谁。是我这个形象性格撑起的血肉?还是我的灵魂?”
这一番话,秦晓月听懂了。两个人经历过丹田交融,很多东西都几乎成为了共享的记忆。她被方逍吾,或者是虞洛吸引。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神秘且忧郁的气息。她知道方逍吾会有秘密。
没有秘密,不可能从一个小家族崛起,不到两年时间,晋升为大卫首屈一指的豪门。没有秘密,不会从一个小贵族的大公子,一跃成为无为玄境的顶尖高手。
既然方逍吾被这种东西困扰,秦晓月自然无法多说,她喜欢的,是方逍吾这个人,无论他哪怕有一点闪失,她都会心碎。相比离愁之苦,她愿意让方逍吾自己去解决问题。
于是,在经过短暂的心理建设之后,秦晓月点了点头,答应让方逍吾去游历大陆。
方逍吾此时,也长舒一口气。他轻轻的把手放在秦晓月额头上,有些心疼的揉了揉。而秦晓月却一把抓住。
“走可以。今晚你要好好陪陪我!”看着绝世佳丽眼巴巴的请求,方逍吾心就是在硬,也难以拒绝。
他只能点了点头。“好好好!今晚我任你摆布,可以吧。”
“好耶!”秦晓月一跃而起,跳跃着转过身子,向前蹦跳而去。看似欢喜,但谁也没注意到,她转身时候长流的一滴清泪。
尚璃宫的大殿之上,秦晓月抱着一坛酒,憨态可掬的拉着方逍吾的手说笑。从弥漫的酒味来看,她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而眼下这一坛子,也在一次痛饮之后,几乎见底。
“虞洛!你小子是真的好命。你既能得到老娘的垂青,还能骗到芊芊那丫头。那丫头傻,对你死心塌地的信任,我可不好惹。你若是做了对不起我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好好好!”方逍吾一边点头,一边按住了秦晓月又想抬起来的酒坛。秦晓月醉酒之后的状态,和平日里成竹在胸妩媚天成的样子截然不同。
消去了成熟女人的味道,只剩下作态的少女之姿。
“虞洛!你放心的走,我大卫,我秦晓月替你守着,无论你走多远,这里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想回来,随后回来!”秦晓月已经语无伦次,开始想到哪里说哪里。
“老娘都是皇帝了,怎么还得听你的?我就不让你走,你敢抗旨吗?”
“洛弟弟,等你在长大点,我就传你侍寝哈哈哈。”秦晓月越说越离谱,站在倾斜的大殿之上手舞足蹈。方逍吾一边苦笑,一边轻柔的拉住她的手。
这女人,醉后吐出的真言虽然有些傻,但却一句一句,都让方逍吾心碎。这些日子的相处,就算心是石头,也早已升温了。
“好了。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方逍吾轻轻拽着秦晓月的小手。看着她在房岩上颤颤巍巍的走。
而秦晓月不答话,注意力似乎全被脚上的平衡所吸引。可是醉酒的人,能有多少专注力。
下一秒,秦晓月脚下一滑,身体快速跌出屋檐。
“月儿!”方逍吾大喊一声,手上一用力,直接将她拉了起来。而秦晓月,顺势躺在方逍吾怀里。被酒精熏红的小脸,娇艳欲滴。她深深的看了方逍吾一眼,随后倾身而起,朱唇深深的靠在方逍吾的嘴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