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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想再让谭谋这个混蛋继续纠缠凌然,苏尚晚毅然决然的决定即刻就领着楚科和谭谋向着舟山前进。楚科嘴里咬着肉夹馍,一手扶在苏尚晚的肩膀上,一手端着鸡蛋汤.....好吧,我承认这样很搞笑,但是楚科确实是这样的形象。苏尚晚飞的很低也很慢,这让楚科显得游刃有余。

谭谋心里不爽整个人盘腿坐在姹嫣剑上,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估计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咱们这样慢要多久才能到啊。”不爽的谭谋不自觉的抱怨了起来。

“麻烦考虑一下挽挽好吗。”苏尚晚说道。

“啧啧啧”谭谋一阵咂舌,御剑贴到苏尚晚旁边一伸手把楚科拉到姹嫣剑上去了,楚科吓得鸡蛋汤也掉了,肉夹馍也没了。只见谭谋站起身来把楚科往背上一背,瞬间就落了苏尚晚三条街,身后是一连串的尖叫。苏尚晚一边喊着一边加速追去“喂!你在干嘛!停下!”

谭谋自然不会理会一整风似的前进,不过谭谋始终维持在一个很低的高度,楚科虽然怕高但是他还真不怕快,毕竟他自己骑马的时候也很喜欢无脑使劲冲。谭谋就是抓住了他这个特点,低空高速,楚科低头望去也不是很高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甚至和谭谋开始聊天。

楚科“你这样背着不累吗?”

谭谋“还好,你不是很重。”

楚科“你放我下来吧,我也不是很怕。”

谭谋将他放下“怎么你不怕了?”

“如果只有这么高的话,没关系的。”

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楚科不害怕的御剑方法了,三人低空高速飞行异常和谐,就是有一点,苏尚晚追不上带人的谭谋……这对于苏尚晚而言简直是一种羞辱,他剑术比谭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结果却输在御剑飞行上,真是日了狗啊!

这几日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向着舟山去,因为谭谋对于低空御剑十分在行所以这几日都是他在带楚科,即使如此谭谋常常故意提速把苏尚晚甩在身后为的就是和楚科说几句悄悄话。

“楚科兄,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你讲。”

“你们兰州府本是个风沙之地,弟子们多是些粗糙汉子,楚兄你出身皇族又是师父亲手带大性子里尚有暴躁的一面,怎么出了梁子宁这么一个人啊,性格又软脾气又好,简直就是个小姑娘。”

“子宁兄大我两期,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偶尔听家中长辈说过,子宁兄本是个养生堂抱来的孤儿被一个算命先生养着,后来那先生受了难让权贵人家给当街打死了,子宁兄流浪数日遇到一位兰州弟子于是便被带回来了。常听长辈们说子宁兄从入府第一天开始就是个小哭包,动不动就吸鼻子抹眼泪,性子又温和常受同期弟子欺负,挨了打又不敢找师父告状夜里一个人偷偷躲墙角哭,后来这事让师尊们知道了便格外照顾他了。十年前楼兰王为了四维师叔曾大举入侵,当时子宁那一期正是主力军,几番交战下来死伤无数,从此子宁兄就越发温和了。”

“啊,十年前的事我是知道的。我还记得当时我们舟山派出弟子前去支援,结果走到半路就被打发回来了。”

“嗯,师尊他们,把四维师叔还给楼兰王了。”

“听说当时兰州府上下都去送行宛若送嫁。”

“嗯,我当时现在后排个子又矮也没看清些什么,只是觉得那天的风格外的大。”

“哎呀,李四维,这得是怎么的一个美男子啊!”

“我没见过,有机会你可以问问子宁兄,他见过几回。”

“算了,不好奇。”

结束了谈话,谭谋刻意放慢了速度,苏尚晚终于是追上了,连声大叫起来“唉!我说谭谋,行啊!剑诀你就会那么几个这御剑飞行的本领倒是炉火纯青啊!”

谭谋一撩头发“不是我吹,我御剑飞行全天下除了方平卿谁也追不上!”

三人依旧低空飞行擦着人家的屋顶前进,当天不少百姓表示看见了神仙!

楚科“叶秉之都追不上?”

苏尚晚“挽挽你有所不知,叶秉之那把止生剑重剑气,非内力深厚之人不能操纵。此剑虽说威力无比但是缺乏机动性,叶秉之输在装备上了。而方平卿的月盈剑轻盈灵巧剑诀繁多正好和止生剑形成互补,所以他们两个才总是一起出现。”

楚科“原来不是因为平卿菜鸡啊,我一直以为叶秉之是为了照顾他才总带着他。”

谭谋“你已经被他迷惑了,老实孩子。叶秉之太过抢眼了所以才会显得平卿不行,其实平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苏尚晚“你们这期弟子中最拿得出手的就是挽挽,谭谋和平卿了。”

谭谋“平卿属于先天优势,我和楚科兄才是努力的典范!”

苏尚晚“得了吧,你真我不知道啊,你自小就能聚气在指尖,正因为你有如此天分你师父才让你修琴的。论后天努力你和方平卿都是吊儿郎当,喂有挽挽是真的实打实的每天努力。”

谭谋“切,不管怎么说我们三谁对谁都是五五开,不像你,和你同期的拔尖弟子就两个,一个你,一个叶秉之,呵呵,你都不知道被叶秉之甩了几条街!”

苏尚晚“你!”

楚科“这怪不得尚晚兄,叶秉之简直就是个怪物,天资过人就算了自己还努力的很,小小年纪就学着那些师尊闭关三年,玄门里上下数五期弟子可没有能和他比肩的。我师父说了就是师父亲自上阵也不一定能赢过。”

谭谋“别提那个男人,优点没几个毛病一大堆。我总觉的他看我不顺眼。”

苏尚晚“平卿总是喜欢和你玩,他心里吃味能不给你脸子看吗!”

谭谋“毛病!臭脾气,每天摆个脸子给谁看那!”

楚科“有吗?秉之兄去过几次兰州没见他摆脸子啊,不过脾气是真的差,上回在兰州有个弟子冲撞了方平卿,叶秉之差点没把我那师弟生吞活剥喽!”

谭谋“唉,错了,错了,你那个师弟真是不走运他要是冲撞了叶秉之本人那也许会看到秉之微微一笑,不做追究,他偏偏冲撞方平卿,呵,那可是叶秉之的小心肝那还不得让你死一死!”

苏尚晚“嗯,秉之只是在平卿的事情上很冲动。”

楚科“我倒是觉得叶秉之还不错,蓬莱阁弟子多是些趾高气昂的人,叶秉之和气很多就是话很少。”

苏尚晚“几百年来就数蓬莱阁功绩最多,门内弟子多少都有些傲气。”

谭谋“蓬莱阁的弟子啊,除了钱什么都缺,什么德啊,什么心眼啊,竟是些一根筋。啊!方平卿除外!”

苏尚晚“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叶秉之听见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谭谋“切,我谭谋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还真没怕过谁,叶秉之再厉害还不是让平卿攥的死死的。”

楚科“这么一想平卿还真是厉害这么个大魔头竟然心甘情愿被他呼来唤去,这爱情的力量真是可怕!”

谭谋“那是!你以为那小手很容易摸吗,你以为那小嘴很好亲吗,叶秉之要是敢不听话晚上就得睡书房!”

“唉!”谭谋忽然手指着下面的一艘小舟说道“你们看那可是平卿和秉之?”

苏楚二人齐齐望去,我去,还真是!此时平卿和秉之正在乘船游湖,平卿看的是景秉之吗,很明显他看的是人。秉之牵着平卿的衣角这一刻只怕眼里心里全是方平卿。苏尚晚心想刚说了人家坏话怎么就遇上了这是孽缘啊,赶紧躲开好了,于是立刻说道“加快速度,别让他俩看到咱们!”

“好像已经来不及了……”楚科说道。

三人向下望去,方平卿正站在船头对着三人挥手,叶秉之也已经抬头看了过来,这时候要是再装没看见是不可能的了,三人只好停下。

“哎呀,好巧啊,两位师叔好雅兴啊。”苏尚晚赶紧说道。

平卿轻轻一笑“下来一起玩啊!”

三人看着方叶二人的表情犹豫不绝。

方平卿的表情写的是“速速下来,谁要是不下来我就是上去捅死谁!”

叶秉之的表情写的是“我看谁敢下来,谁下来我就捅死谁!”

最后谭谋一个下降带头冲了下去,宁惹叶秉之不惹方平卿!下去就下去!

没办法苏尚晚也只好跟着一起落到船上去了。

叶秉之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只是租了个小舟,现在五个人都在小舟上明显有些吃不消啊!五个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互相看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秉之看到苏尚晚身边的楚科表情缓和了一些,淡淡说道“楚科怎么来了杭州?”

楚科回道“啊,来南方看看……看看。”

秉之说道“嗯,西北荒凉楚科这次可要好好玩玩。”

“那是,那是!”谭谋拍着胸脯说道“有我领着,保他满意!”

平卿一拍谭谋的肩膀“嗯,我相信你!带我一个!”

平卿这么一拍,谭谋一个晃悠那船也跟着晃悠,五人都是一阵不稳感觉你拉着我我拉着你规矩站好。

“我说,咱们是不是得换个大一点的船啊。”楚科提议道。

叶秉之点点头“确实。”

谭谋一拍手说道“难得大家都在,这样吧我做东咱们组条大船,叶兄你那去岸上找个好饭庄要上一桌好酒好菜带到船上了,我们今晚就在这西湖上好好潇洒一回!”

平卿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咱们五个虽然彼此认识了是能全部坐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太少了,今天恰好碰上又都没有什么要紧事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苏尚晚也是开心“就是啊,挽挽大老远来一回不容易要好好招待才是。”

楚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必如此客气。”

现在只剩下叶秉之没有表态了大家纷纷投入了期待的目光,叶秉之只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好好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打破了,秉之有点不甘心,可是一看平卿那一脸期待的小模样,算了,他开心就好!

五人运气把小舟送回岸边,平卿左手拉着谭谋右手领着楚科三人有说有笑直奔租船的地方找大船去了,苏尚晚则跟着叶秉之定菜去了。

方谭楚三人挑挑拣拣选了个贼漂亮的画舫租了下来,没用船夫,三人跳进船里坐在里面看落日等秉之。

方平卿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呀,可怕你们盼来了,这几天可闷死我了。”

楚科一歪头说道“有秉之兄陪你怎么会闷?”

谭谋冷笑一声“就是因为有叶秉之才会闷啊。”

平卿点点头“秉之那里都好就是太独断,什么都得听他的,唉,一想到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我自己都心疼我自己。”

楚科安慰道“我也心疼你。”

谭谋倒是很看得开张口说道“凑活过吧,又不能分。”

平卿向后一仰头枕着胳膊躺在船里看向头顶那用来遮阳的顶棚轻轻说道“分是不可能了,我现在没他不能活,这么多年依赖惯了总是脱不开了。”

画舫漂在西湖之中,天上有明月,船上有烛灯。岸边的嘈杂声隐隐约约越发显出这湖心的幽静。

平卿自然与秉之相靠着坐在一起,谭谋,苏尚晚,楚科则是各自坐在一个方位上,五个人守着这张小方桌,放眼望去一片月光水色,远处还有灯火阑珊,低头,珍馐美味,才子佳人。呸,没有佳人只有才子。

谭谋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这叶秉之果然是出手大方,此酒入口味绵软细细品来回甘悠长想必价格不菲。不仅仅是谭谋,苏楚二人也是赞不绝口啊,谈笑间越发快意起来。

平卿喝酒易发热,伸手摸到苏尚晚的腰间抽出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了起来。那微带红晕的笑脸,弯弯的眉眼,手腕上反着月光的银镯子,略带几分醉意对着秉之故作娇气的样子,啧啧啧……

“伊人妙手点丹青。”谭谋先行开口。

“绕过烛光扑流萤。”苏尚晚随即接上。

“浮萍小聚绕有晴。”楚科也来了一句。

谭谋嘿嘿一笑“是晴还是情?”

平卿自然听的出这三人是在调侃自己冷哼一声,一把把折扇甩在桌上“怎么,不看景只看人啊。”

秉之今天高兴,拍着平卿哄道“我这流萤都没生气,你这伊人就更不该皱眉了。”

苏尚晚拿起折扇重新塞回平卿手里“拿好你的丹青。”

楚科和谭谋都是一阵偷笑,平卿把折扇丢还给尚晚“有本事你们也扑个流萤让我看看啊,我看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

谭谋笑道“对对对,我们就是羡慕嫉妒恨,哈哈哈。”

几个人笑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这才惊讶的发现隐约间竟有笛声传来,悠悠然吹着一支极耳熟的曲子。

“这曲子,好像才刚刚听过!”谭谋说道。

苏尚晚凝神细听了一阵“好像是在兰州听过的。”

谭谋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那个……”

“度玉门。”叶秉之说道。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谭谋笑道“哎呀,我今日要是带着琴必定要和上一和!”

楚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无琴也能和。”

说完起身三步跨到船头,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君度玉门有云月

风沙不带我一愿

…………

这大漠孤烟

吹开天山千里雪

望一眼,伊人含笑眉眼

竟胜过山河万卷

…………

两相离,并非心所愿

遥相望,难与君相牵

羌笛一起,思绪万千

此后若是不得见,不如忘却”

“好!”

歌声刚落平卿就迫不及待的拍手叫好,这歌声远远,笛声悠悠,互相应和中一个诉说一个倾听。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苏尚晚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眼神很暗,低着头也不举杯也不夹菜,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

谭谋一向粗心大意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叶秉之和方平卿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方平卿从没听过这两句,不懂有什么深刻含义心里想着莫非是被这歌里的故事感动了?

叶秉之却已然看破了一切,他绕过平卿坐到苏尚晚身边轻声安慰道“若是有缘,必能相牵。”

“若是没有那?”

“强求不来。”

苏尚晚听着这四个字忽然释怀了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仍然站在船头的楚科,扯了个微笑。

“唉,你们看!”谭谋忽然发声,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点灯火这向着他们靠近。

没一会儿,一只小舟出现在了视野里,船头立着一个人影,因为那人背光而站模样尚且看不真切。不过没关系,小舟依旧在靠近。

“不知刚刚是哪位公子与我这笛声远远的和了一曲。”小舟的船头轻轻磕在画舫的船身上,一位姑娘持笛而立,声音宛若银铃。

楚科走了过来,行了个礼“正是在下。”

姑娘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楚科来,画舫上的五人也都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那姑娘来。

只见那姑娘穿着一袭绯色长裙亮眼的很啊!虽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却也可以称得上漂亮了。干净秀气,眉目间颇有几分灵动之意,莫非也是个玄门中人?

唉!还真是这么凑巧,这位姑娘果真就是玄门之人。

“陈愈疏!”方平卿脱口而出,连自己都惊了三分。

姑娘闻声看来,嘴角一挑“原来是方平卿啊,许久不见。”

平卿接道“可不是,封门一别再没见过。”

叶秉之一头雾水,皱着眉头对着方平卿问道“认识?”

平卿一瞪眼“你傻了,前年在封门你受伤,还是陈姐姐给你包扎的那!”

叶秉之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苏尚晚倒是一拍脑袋说道“哦!对!我说怎么看着眼熟那!”

叶秉之又仔细回忆了一番,不行,完全没有印象。

“叶公子想不起来是正常的,”陈愈疏笑道“叶公子当时只顾着看平卿了那里分给过我一眼。”

苏尚晚拍桌狂笑“啊,对对对!哈哈哈,当时可是笑死人啊,哈哈哈!”

楚谭二人均没有参与封门一案,一脸尴尬的望着这边。谭谋一向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右手握拳放在唇边故意咳嗽了两声,对着方平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