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盛会五年一次,常住千岛湖韶华园。表面上看上去就好像是天下玄门百家聚在一起相亲相爱的讨论的未来五年的发展目标,携手共创美好未来,其实内在无非就是要互相探个底细,彼此制约免得一家独大。
苏,叶,方三人天色未明就匆匆出发,又加上所在之地距离千岛湖不是很远御剑急行赶在晌午之前便到了韶华园门口。
这韶华园本是云南芳华宫的前任师尊好风先生出资修建,本意是为了自己颐养天年用的结果那个南方老太喜欢高尚大偏爱奢华,越修园子越大最后她那点积蓄完全不够。关键时刻玄门几家师尊纷纷拿出私房钱援助了一把,韶华园完工之时已不能再算是好风先生一个人的了,她虽然如愿在此寿终正寝但是死后韶华园收为公用各家都派有弟子长驻,成了各处弟子外出游历的歇脚之处。
三人一行在园子门口验明了身份,叶方二人在前苏尚晚在后一进门便是一番盛景入眼。
前几日韶华园的谷仓进水湿了大片的稻谷今天天气晴朗各家长驻弟子赶紧弄出稻谷来晒,晾晒的地点便是入门的大校场!
“哇!”方平卿不由得感叹起来,宽阔的校场上各家弟子正用铁锹将稻谷摊开翻动,平卿眼睛扫过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那人正背对着平卿盘腿坐在摊开的稻谷上望天,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仅仅是个背影平卿已然确定那人就是他的好友谭谋!
谭谋是舟山五雷寺的弟子,五雷寺虽然名字里有寺字如今却并非寺庙,五雷寺这个名字来自于遥远的过去那时确实是个寺庙,不过这个寺庙香火寥寥,偌大的寺庙只有三个和尚打理,其中一个便是现在舟山五雷寺的开山祖师。
比起北方各家的专修玄术南方各家可谓是多才多艺,比如这舟山五雷寺的弟子就十分擅长音律,常常把气化入音调之中用声制人,不过此术多为压制,鲜有肃杀,不过也有学艺颇精的能够以音为刃削铁如泥,这位平卿好友谭谋便是个个中高手。
平卿一溜烟跑了过去一下便把毫无防备,神游太虚的谭谋扑倒在了稻谷之上,谭谋一声哎呦睁眼一看来人原是平卿心里乐开了花。
“我刚还想你来着,你就这么出现了!”谭谋说道。
平卿挨着谭谋坐在稻谷上“哎呀,咱俩有小半年没见了吧!”
谭谋点头“可不是,都不来找我!哼!”
平卿“你不是也没来找过我,对了你怎么在这?”
谭谋“我与师父同来参加五方盛会,你又为何在这,你们蓬莱阁的代表不是已经到了吗。”
平卿嘿嘿一笑“我们这次来是来找你师父的。”
“我们?”谭谋一边重复着一边回头望去,果然叶秉之正站在门口看向这边,谭谋赶紧回过头来问道“找我师父做甚?”
平卿眼睛一眨“秘密!”
“切,不说算了,不稀罕。”
平卿用肩膀碰了碰谭谋说道“是关于你师兄的。”
“呵,那就更没兴趣了。”谭谋一脸不屑。
“唉,对了”平卿问道“蓬莱阁谁来的。”
“你师叔和我哥哥,谭谪。”说到自己的哥哥谭谋眼里有一丝失落。
平卿知道他不愿意提到哥哥的事情便开口安慰道“对不住了,我师叔他非要收你哥哥做弟子硬生生把你们兄弟拆了……”
谭谋摇摇头“是哥哥自己愿意去的,不怪别人。”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叶秉之和苏尚晚走了过来,谭谋赶紧起身打招呼“叶兄,尚晚兄。”
叶秉之笑着点了点头,苏尚晚拍上谭谋的肩膀“一年不见又长高了不少。”
谭谋一甩头“是吗!我也觉得我长高了还变帅了!”
“喂,要点脸!”平卿十分嫌弃的说道。
谭谋一撇嘴“不要!”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叶秉之摆摆手“行了,行了,谭谋你师父在哪,我有要事要禀告。”
谭谋立刻严肃起来“就在这韶华楼二楼休息那!”说着一指那贵气非凡的韶华楼。
叶秉之和苏尚晚两人一起上楼拐过楼梯有一间房门正半掩着,苏尚晚望去屋里坐着的人正是谭谋的师父枯榆先生。叶秉之抬手敲了几下。
“进。”声音低沉有力。
秉之和尚晚先后进去,尚晚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叶秉之和苏尚晚齐齐行礼“晚辈见过枯榆先生。”
枯榆先生摆摆手说道“这个组合倒是少见。”说完一直矮桌对面的坐垫“坐。”
叶苏二人齐齐入座倒也有那么几分默契。
“说吧什么事。”枯榆先生开门见山的问道。
叶秉之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说道“是肖景,我们在南京一带遇到他,他护了一个蜘蛛精。”
“他为何要护一个蜘蛛精?”
至于原因叶秉之自然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不过没事苏尚晚好意思。
“他和那蜘蛛精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啥!”枯榆先生气的差点没撅过去“这个孽障!你们可看真切了?”
叶秉之“千真万确。”
枯榆先生一脸的不敢置信“两位能否在这韶华园暂留几日,我这就派弟子前去寻人。”
叶秉之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
枯榆先生亲手为苏尚晚和叶秉之倒茶“此事还希望二位不要声张。”
两人都点头。
枯榆先生一阵叹气。
叶秉之安慰道“人妖殊途,肖兄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枯榆先生摆摆手“我的弟子我还是知道的,秉之不必安慰我,等他来了,事情明了,只要该罚我绝不心软。”
苏尚晚接话说道“这样也好,让他张个记性。”
枯榆先生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叶秉之捅了苏尚晚一下,苏尚晚这才发觉自己多嘴了人家弟子的事那里轮得到他来管。微妙的气氛在三人之间飘来飘去。
“秉之,叶秉之!”窗口传来平卿的高呼,秉之尴尬的对着枯榆先生欠了欠身子随后起身走到窗户边,楼下平卿一支胳膊夹着铁锹一支胳膊夹着谭谋的脖子,正跳着脚对着秉之挥手。
苏尚晚也好奇走了过来,之前那摊开的稻谷被人用铁锹划开露出下面的青砖,裸露的青砖组成了两个字“匡儿。”
“匡儿。”苏尚晚小声念着一脸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叶秉之却是笑意盈盈,原来这个匡儿是叶秉之的小名,秉之出生那年家里长辈受到冤枉家产尽抄,家里连床榻都没有。秉之的母亲不忍心看到儿子睡在地上就自己编了一个竹筐让他睡在里面,后来沉冤得雪不仅家产全数奉还还因祸得福的升了官,为了铭记哪段惨淡时光秉之得了一个匡儿的小名,不仅取竹筐的意思还有匡扶正义的意思。
不过秉之五岁时便进了蓬莱阁从此与家里断了联系,匡儿这个名字除了平卿没人知道,平卿人前从不唤他匡儿只在两人独处动情之时平卿才会趴在他耳朵边上细细软软的喊上一两句。
看到旁边的秉之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笑个没完,苏尚晚越发迷糊起来。
楼下来了一个身穿玄色焰纹服的人怀里抱着一个锦盒小碎步迈得极快直冲到方平卿面前,两人似乎交谈了几句奈何隔着有些远秉之也听不清他们在说啥,只见那人把锦盒一打开平卿瞅了一眼就就赶紧躲到谭谋身后去了,谭谋也是连连回退。叶秉之一看直接就从窗户跳下去了,苏尚晚心想“你留我一人在这,我还刚刚得罪了老先生!不行!我也走!”于是苏尚晚也跟着从窗户跳下去了,枯榆先生喝了口茶一转头吓一跳刚刚的人那?!
两人轻飘飘的落了地,哦,抱锦盒的原来是兰州府的大弟子梁子宁。
“前几日兰州府击破一队入侵的邪教徒,缴到一把怪剑,府里弟子没有一人能与此剑相通,听闻蓬莱阁方平卿生来与灵剑相通,本想等盛会过后前去拜访可巧在这里碰了个正着,可惜我不知此为妖剑让平卿受惊了,真是失礼。”梁子宁对着秉之解释道。
秉之探头看去是一把长剑,没有剑鞘剑身裸露在外通体乌黑,在太阳下泛着荧光,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两个字“伏麻”。
躲在谭谋身后的平卿探出头来“不打紧,不打紧!都是误会。”说完侧身闪到秉之身后去了“你先把那盒子盖上,看着怪吓人的。这是用妖骨练的剑,怨气极深要封起来才好。”
子宁赶紧扣上盒子。众人这才都散了开来,各自舒了一口气。
苏尚晚凑到子宁身边问道“梁兄,挽挽可有来?”
“婉婉!”谭谋的八卦之魂在燃烧“婉婉是谁?”
苏尚晚撇了他一眼说道“是挽留的挽,兰州府弟子楚科的小名。”
“楚科小名叫挽挽!”叶秉之异常的震惊。
子宁笑道“莫要笑话,确实是挽挽,兰州府的长辈常这样叫他。挽挽上月月初喝多了出去骑马摔伤了腿,虽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此来千岛湖路途遥远怕他多有不便。挽挽倒是总说想来南方这边看看。”
叶秉之闻言转过身去对着平卿和谭谋说道“听到没,以后记住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
谭谋平卿连连点头都说记住了。
子宁问道“几位此次前来可是作为各家代表?”
秉之说道“非也。”
“哦,怪不得,刚刚我看到随州府和蓬莱阁的两位老先生带着一众弟子出园泛舟去了,三位却还在园里。”
苏尚晚摸了摸脸说道“还真有闲情逸致啊。”
“啊?哈哈……”子宁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刚刚有人来报说午饭已好,不如先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