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很安静,似乎没有宫人伺候,因为帘子被拉了下来,室内光线不是太好,朦朦胧胧地,透过帘子看小梁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丁瑜洲猛然间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想到这里,意识到这里,丁瑜洲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知道小梁他们所作所为意图何为了。
丁瑜洲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不再表示过度担忧和害怕,他开始好奇地审视着整个紫宸殿,见几日不来,这里的装潢设计又焕然一新了,整体变得昏暗无光,让人忍不住想睁大眼睛来看看殿中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透过垂落的帘幔,丁瑜洲看到大殿正中安放着一张仿照丁瑜洲所设计的官帽椅样式新制造的椅子,上面还饶有创意地铺着明黄龙纹缎软垫,两侧摆放着铜铸仙鹤烛台,此时烛台里面燃着微弱的烛光,倒是颇具生活气息。
一架巨型寿桃的铜香炉放在殿中,占据了很大的空间。香炉内燃烧着龙涎香,幽幽清香弥漫在暖热的空气中。地龙将整座大殿烘烤地暖暖的,如同到了春日一般,不觉丝毫寒冷,以致于丁瑜洲身穿厚厚冬衣而感到后背上浸满了细密的汗水,不知道这是热出来的汗水,还是被惊吓出来的冷汗。
此时小梁已经入内汇报结束,转身回来,打开了最后一道帘子,走向丁瑜洲他们。
恰好荣王和豫王正准备掀开帘子,意图直接进入找李治说明情况,却听到小梁的制止声:“两位王爷,且慢!”
小梁连忙拦住两位王爷,义正言辞地挡在他们前面,据理力争地说道:“王爷,这是宫中,请注意礼仪,陛下正在里间更衣,请稍侯片刻,陛下马上出来召见诸位。”
荣王和豫王见小梁突然挡在面前,自然不敢违背宫中礼仪制度,只好停下脚步,站在地一道帘子前面。
只见豫王抬头仰观殿顶四周,疑惑地说道:“小梁公公,这大白天的垂下这么多帘子是要做什么呢?老朽记得陛下平日喜欢有光亮的地方,殿中垂下帘子太暗了,陛下会不悦吧,还不赶紧吩咐人把帘子都撑起来。”
荣王只是点头,并未出言提醒。
丁瑜洲也知道李治曾经时常提起,有光亮的地方便是有希望的地方,所以宫中的帘幔几乎很少如今日这般垂落下来。
如此真心的提醒,对于此时的情况来看,那简直就是强有力的证据啊,如果再继续深究下去,说不定就会造成塌方式的沦陷。
必须予以制止!
丁瑜洲一直旁观局面,看到这里,立即上前一步说道:“小梁公公,您是陛下内侍,现在陛下最需要您的时候,您还是别在这里和我们说话了,赶紧去迎候陛下来正殿吧!”
“丁大人所言甚是,我赶紧去看看陛下怎么样了?王爷们稍侯啊!”
小梁很显然明白了丁瑜洲此举的目的,便顺势而为,忙快步走了进去。
如此一来,危险的信号被巧妙的熄灭了,丁瑜洲将一场灾难消灭于无形之中。
荣王和豫王其实正是因为看出了其中的可疑之处,才那般发问,如果不支走小梁,势必会被问什么不该说的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荣王和豫王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皇帝李治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在小梁的搀扶下走上了宝座,气喘吁吁地在宝座上坐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先剧烈咳嗽了起来。
李治完全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似乎连走几步都要气喘的不行,如此状态看来着实让不知情者为之动容和侧目。
丁瑜洲见状,知道这是高大愣故意装出来的假象,便越发心里安定下来,这才越发挺直腰板,觉得此番他们这一方胸有成竹,应付这两个老家伙应该有七八分的把握了。
荣王和豫王在李治出现的第一刻就将眼光聚焦在李治的身上,他们虽然年纪大,眼神不太好使,但是看人的功夫还是颇为了得,认为只要让自己看那一眼,就能辨别出雌雄和真假出来。
他们见李治如此状况,刚才气势汹汹的架势顿时减弱了一两分,龙体抱恙到如此的皇帝确实不能再出来主持政事了,这要是再让他处理朝政,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陛下,老臣等有罪啊,不该前来打扰您静养啊!不过老臣等好久不见陛下了,终究还是想见见陛下,道一声安便就心满意足了。”
荣王颤巍巍地首先一番真情流露,一边说着还一边老泪纵横,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悲切之意。
荣王心中自责之余,对于李治还是抱着很深感情的,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那是比任何关系都要亲厚的关系。
豫王见荣王不再说话,他也是老泪满脸,眼前迷糊,不再追究帘幔垂落的问题,也问安道:“陛下,您龙体抱恙,是影响社稷江山稳定的举国之大事,可得让御医们轮番守护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御医们好及时诊治,以防延误治疗时机啊!”
豫王心细如发,容易从细微处看到事情的本真,他刚才就注意到整个紫宸殿人烟稀少,还大门紧闭,如此反常行为,他总觉得哪里蹊跷,但又一时说不上来。
豫王的问候也是合情合理,皇帝病重,按照宫规就是需要由医术精湛的御医们轮番守候,以防不测。
如豫王所言,却并未见到御医的身影,这个问题需要有人来回答一下。
自然作为当事人的皇帝李治责无旁贷。
皇帝假冒者高大愣按照小梁的安排,换上皇帝的明黄色常服,故意装出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意图迷惑外人,本以为只要坐在宝座上装装样子,很快就能结束,却不料,这两个王爷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险些要把他淹死。
高大愣一听豫王的问题,高大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便向身边的小梁求救,一个劲地递眼神,幸好有帘幔遮挡,要不然高大愣的小动作早就被眼尖的豫王给识破了。
即使如此,豫王也在不断地注视着高大愣的行动举止,观察着皇帝的动作,意图猜测皇帝的意图。
“咳咳,咳咳,咳咳。”
皇帝李治刚要说话,又剧烈猛然地咳嗽起来,似乎都能咳出血来,样子吓得豫王满脸通红,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一时之间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