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随后走到桌前,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一壶酒和两盘菜。
那壶酒是用白釉酒瓶装着的,配有三个酒杯。
那两盘菜分别是烧鸡和烤猪腿,算是硬菜中的硬菜了,正飘散着浓浓的香味,
让人忍不住有一种馋涎欲滴的感觉,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情势不明,他们可不敢吃。
阿元看长孙浩然一直站在窗户边,便对他招了招手说道:
“浩然,过来坐下,或许是我们想多了,不会没有发生什么。”
长孙浩然回应道:
“希望吧,我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迟迟无法安静,或许这周围的环境变化
太大,以至于让我们觉得有些不确定性了。不过我们还是千万小心为上,可千万别!
把事情搞砸了,非但办不成事还会给洲哥他们添麻烦。”
长孙浩然说完,又继续静静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随时关注着周围
的动态,别让周围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人物,以便他们好及时作出对策。
阿元便靠着桌子不在说话,看着门外,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雨势依旧保持着强有力的劲头,仿佛这雨似乎有下不完的趋势,或许贺兰敏之
就是因为这一场大雨才晚来了此次的宴会,至于会不会放长孙浩然和阿元的鸽子,
确实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此事存在一定的蹊跷处,但是仔细想来,倒也符合正常逻辑,毕竟这种阴雨天
特殊,人们是不能够保证准时前来赴宴的,所以贺兰敏之没有及时出现,也能够让
人理解。
长孙浩然和阿元继续等待着,等待着贺兰敏之的到来。
……
“不对,有问题!阿元,你闻这空气中的香味,你能闻出这是什么香吗?”
长孙浩然突然眼睛直盯着阿元面前桌子上那件青铜三足双耳夔纹香炉。
那香炉里正燃着幽幽轻烟,那青烟让长孙浩然的脸色极度紧张,他更是目不转
睛地看着香炉严肃地询问阿元。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的提醒,便使劲嗅了嗅,随即说道:
“浩然,你别说,我还真不知此香是何种香,从未闻过如此味道。”
店里燃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气,这种行为对于长孙浩然和阿元这些制香专家而
言,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小激动和小确幸,他们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似檀香却
又不如檀香那么浓郁,似清水香却又不似清水香那么绵柔,反正他们是第一次闻这
种味道。
阿元警觉地打开香炉盖,然后小心地向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这件青铜香炉。
这件香炉不大也就像小型花盆那样,但是里面所燃着的香料,从外表来看,足
足有平日所用量的一半还多,不仅仅用量巨大,而且阿元还觉得自己突然有一种头
晕目眩的感觉,他努力提了提神,却发现自己四肢全然无力,仿佛像踩在了棉花之
上,无法运足精神,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阿元突然后退的原因。
长孙浩然见状,快步走到桌前,随即拿起桌上的茶壶,然后掀起茶壶盖,随即
将水壶里的水倒入香炉之内,将那燃着的香瞬间浇灭了。
随着热水突然的进入,溅起了香灰阵阵,虽也并不影响室内优雅的环境,只是
这种香,却是让人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阿元忙凑过去,那青铜香炉里的香已经被浇灭,有几滴水珠浸润着香灰滴落到
了桌子上。
阿元跟着丁瑜洲学过制香之法,对于香料,他是行家中的行家,丁瑜洲是第
一,他就堪称第二。
他用手指蘸了一点香灰在鼻子间嗅了嗅,大惊失色地说道:
“不好,这是迷魂香。”
长孙浩然也学着阿元的样子,在鼻尖嗅了嗅,问道:
“你确定吗?我没有闻过那迷魂香,所以不知其区别。”
阿元忙将他手上的香灰用茶水洗掉,然后示意长孙浩然也速将自己手上的香灰
去掉,便说道:
“这种迷魂香产自西域,与我们常用的香料极为相似,才让我们不易察觉,也
幸亏你平日里不大熏香,骤然闻此香便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如若平时常用香,恐
怕会根本毫无察觉的。”
这香料中掺有猪油,遇水则会漂浮,很明显异于我等所用香料,同时你再仔细
闻闻,这香能迷人心魄的,会让人产生幻觉。幸好我们及时发现,要不然闻得久
了,我们就会在这不知不觉中陷入昏迷,昏睡,然后让意图不轨之人对我们肆意伤
害都不知呀。”
长孙浩然的眼中写着两个字好险。
阿元的眼中也是写着如此同样的两个字。
幸好他们及时发现,要不然他们二人是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他们就糊里糊涂的死翘翘了,那将会成为长安城里的一大轰动新闻。
阿元警觉地盖上香炉盖子,将香炉放到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放在屋里的一个
角落,然后又朝里面倒了很多的水,进一步来稀释掉里面的香味,同时又将四周窗
户打开,让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水汽进入房间,进而冲淡屋中应有的香气。
如此一来,可以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流动开来,换入新鲜的空气,才能够不至
于受这迷魂香料的影响。
虽然外面的风不小,但是不凉爽,毕竟这是盛夏时节,尽管有些雨水伴随着风
进入室内,倒也不影响屋子里的气氛。
阿元和长孙浩然又对视一眼,交换着心态。
阿元先开口说道:
“这到底是谁干的?不知是那些店小二还是…”
阿元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长孙浩然,其实长孙浩然也知道了他所没有说
出的那些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确实,单凭此情此景难以判定到底是何人怀有杀害之心要置他们于死地,此时
此刻结论并不好说。
有可能是阿元没有说出那半句话所指的人,也有可能是他们生意上的伙伴,毕
竟当下他们的生意可是大唐市场的最大占有者,是引领大唐香料生意中的行业标准
制定者,难免会涉及到危害其他竞争对手的利益。
那些人不敢针对丁瑜洲,所以就会对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展开攻击,这不是之
前没有过的。
整个局面不够明朗,整个形式不够清晰,到底是谁要害他们,这让长孙浩然和
阿元的内心充满了无数个疑问,同时他们觉得此地不易久留,还是应该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