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不知丁瑜洲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丁瑜洲往往能够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更知道丁瑜洲有些事情此时不便明言,便认真揣测起丁瑜洲话里的意思。
许敬宗可以说是宦海沉浮多年,同僚之间这点说话技巧和水平,他还是能看得清分得明的。
他仔细体味着丁瑜洲所说的每一句话,渐渐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那条件与丁瑜洲所说的人物形象极为贴切。
虽然王皇后和萧淑妃已然不在,但是这个人的存在,还是元老大臣们的寄托和旗号。
许敬宗邀请丁瑜洲喝茶,试探性地说道:
“兄弟所说的人是不是指东宫里的那一位?哥哥我想来想去,觉得也就只有那一位,对我们而言,恐怕还是个威胁呀。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坐太子宝座,如今王皇后都已倒台了,自然得册立新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丁瑜洲一听许敬宗的话,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这正是自己所想要达到的目的,经过自己这么一番试探,许敬宗不愧是聪明人,立马明白深意,便继续加油添醋地说道:
“那依许大人的意思看,事情该如何是好呢?”
许敬宗发觉丁瑜洲的脸上笑靥如花,显然心情甚是喜悦,知道自己分析对了。于是放心地回答道:
“这事好办,我明日联合李义甫即刻上书,请求皇上废掉太子另换他人。现在咱们当朝的皇后娘娘都换了,更何况太子呢,也得换一换了。再者我早就看那李忠不顺眼了,他赶紧下台来才好。”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如此直言直语,毫无停留地说出了自己想要实现的目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心情放轻松,随手端起了一盏茶喝了起来,那茶香清新,甚是舒爽,喝下一小口后,顿时觉得口有余香。
丁瑜洲对着许敬宗竖起了个大拇指,对他表示赞赏,同时也对他与自己的这份默契表示称赞。
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那笑容帅气和迷人,犹如冬日暖阳一般温暖,又如漫天的星河一般灿烂。
许敬宗望着丁瑜洲那神仙一般的相貌,心中多了些许的遐想,他知道丁瑜洲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被他说出来了,接下来,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一些轻松的话题了。
许敬宗发现丁瑜洲此时兴致很高,心情舒畅,刚才升起的念头渐渐滋生出来,一心想着留他在自己家中吃饭,说道:
“今日说来也巧,我府里备下了新宰的羊肉,这羊肉是从突厥那边买来的,羊的品质和咱们大唐的可不一样,草原上的羊跑得快,自然羊肉肥美。兄弟,不如留在我府中,品尝一下这新鲜的羊肉,如何?今天我们的吃法也完全按照突厥人的那种吃法,用架子架起来烤熟之后就用刀子割肉吃,我们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当然你可以随意蘸着各种调料,肯定合你的口味,不如留下来尝一尝。”
丁瑜洲听完许敬宗描述的场景,脑海里补画出一幅烤全羊的画面,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他好久没有吃过正宗的烤全羊了,虽然自己在府中也常常会做,但是此时被许敬宗这么诚挚的邀请,不由得馋涎欲滴起来。
丁瑜洲二话没说,爽快地点头答应道:
“恭敬不如从命,兄弟我就在你这里蹭吃蹭喝了。”
许敬宗连连摆手,纠正他的话语说道:
“这怎么能叫蹭吃蹭喝呢?你能来我府里吃饭,让我寒舍蓬荜生辉,是给哥哥我面子呀。”
丁瑜洲笑而不语,起身在屋子里欣赏陈设器物。
许敬宗见状,说道:
“那我赶紧让后厨准备一下,稍等,我们马上就能吃上美味的烤羊肉了,我会让他们多备些料,我听女儿们说,你是重口味,最喜欢吃羊肉蘸调料的。”
重口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丁瑜洲一听许敬宗说起他的女儿,瞬间眼前浮现出许芜薇和许菁雯两个漂亮淑女的形象。
与此同时,丁瑜洲听许敬宗这么一说,对他的话表示出一丝的怀疑,明明自己与许家的两个女儿接触并不多,为何这两位美女会知道自己的喜好呢?
吃羊肉的时候,丁瑜洲最爱蘸调料,蘸胡椒面,蘸辣椒面,反正蘸各种各样的调料,因为他不喜羊肉的膻味,但又喜欢羊肉的韧劲和美味,所以才用调料来改掉这羊肉的膻味。
他觉得羊肉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比猪肉和鸡肉好吃许多。
吃羊肉多蘸调料,这是丁瑜洲的特点,按常理只有阿元他们了解自己的这一喜好,外人是不会知晓的。
丁瑜洲惊诧。
丁瑜洲脸上带着惊疑的神色,瞪大眼睛,看着许敬宗询,问道:
“敢问,许大哥,为何知道我的这一喜好呢?我与令爱她们不甚太熟,为何知道我的口味呢?”
许敬宗见丁瑜洲神色诧异,随即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如此慌张,缓缓地说道:
“你呀,你聪明伶俐能够预测未来的事情,这一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你也有缺点,你有时候很难看清现在和周围的事情。好比你没看到周围有许多妙龄芳华的女子对你投来的仰慕,你也没有看到周围那些意图引起你注意的女孩子,她们究竟有多么漂亮和优秀。”
许敬宗故弄玄虚,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知道,和刚才说的这些话里的女孩子有关。”
丁瑜洲听许敬宗说出了自己的现实表现,有些害羞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
“确实,我一天天的就知道朝廷大事,只知道自娱自乐,还真没有顾忌到周围这些女孩子们。”
丁瑜洲笑眯眯地说道:
“令爱很是优秀,很是娴雅,秀外慧中,一看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常去我店里购买些香料,也是常常见过,只是我对她们并不相熟。我爱吃羊肉蘸料的事,当真两位令爱说的?”
丁瑜洲脑子是很灵活的,往往可以知微见着,从小事当中看到本质,从蛛丝马迹看到真相。刚才他听许敬宗这么一说,又听到许敬宗特意提及自己的女儿,便敏锐地猜到了事情的真实情况。
许敬宗轻轻拈着胡须,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