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芜薇和许菁雯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均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是没有想到丁瑜洲能够快速明白她们的心思,于是许芜薇接过丁瑜洲的话题,问道:
“你要问我们什么问题,直说吧。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丁瑜洲听许芜薇说得如此直爽,深深舒了一口气,觉得这种事情如果不明言,单纯靠彼此的猜测是很难的,所以直来直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丁瑜洲摆弄了一下旁边几案上的一个黄釉牡丹纹花瓶,将花瓶轻轻放置好,缓缓地说道:
“两位姑娘,在下冒昧了,是不是在下店里的人冒犯了姑娘,若有所冒犯,请姑娘指出他,在下为您做主。”
丁瑜洲本想直言不讳,说出你们俩到底看上我店里谁了,我给你做媒,但又觉得这是在古代社会,风气不像现代社会那么直接,便采取了委婉的一种方式询问她们。
许芜薇听丁瑜洲话里藏着话,又看了看她旁边的许菁雯,示意这句话应由她来回答。
丁瑜洲就坐在她们对面,能非常清晰地闻到两位姑娘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胭脂香和清雅的体香,那味道是姑娘身上特别的味道。
丁瑜洲见这两个姑娘装扮秀丽,头上虽然只是零星带着珍珠团花,但是很是清新脱俗,又见她们容颜秀美,完全是美的存在。
此刻,她们姐妹俩一个表情害羞,一个表情豪爽。许芜薇和许菁雯两人都沉默不说话,尤其是许菁雯满脸通红,似乎害羞起来。
许菁雯低着头,许芜薇虽然高高仰着头,可是不开口说话,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丁瑜洲不知道她们这是在闹哪一出,尤其许芜薇一反常态的样子,更是让丁瑜洲连连诧异。
丁瑜洲揣测着两位姑娘的心思。
女孩的心思可不好猜,左猜猜右猜猜,很有难度,不过丁瑜洲还是猜出来了,他猜测:
她们肯定是看上了自己店里的某一个小伙子或者两个小伙子,今日前来找他是让自己给她们说和说和。
丁瑜洲心里暗自偷笑,看她们那情形应该就是自己所猜测的这种想法,要不然凭着许芜薇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早就一吐而尽了。
她不说,肯定是因为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让她不好意思说罢了。
想到这里,丁瑜洲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更主动一点,让一个姑娘家家的说出自己心上人这种事,着实让她们难以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寂静得有些可怕,丁瑜洲为了缓和这种气氛,举手示意邀请她们姐妹俩喝茶,然后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
“在下的店里总共有三百多位员工,当然不包括各州的分店,我们现在所处的总店总共有五十位员工,大多都是年纪在十八岁到二十三岁之间的年轻人,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的大有人在,并且他们都是有知识有文化会识字读过书的。两位姑娘常来我们店,想来与他们接触得也很多,不知哪几个人对于姑娘而言是印象深刻呢?”
丁瑜洲特意转换了表达的方式,虽然表达方式不同,但是意思还是刚才所要表达的意思,只是这种说法可以让这两位姑娘能够回答出来,就如同闲谈叙话一样。
这时,许芜薇和许婧雯听了丁瑜洲的话,脸上均露出惊讶的神色,尤其许菁雯抬头看了看,没有说话,重新低着头。
许芜薇脸上露出略微尴尬的笑容,说道:
“喂,我们知道你店里很多人,不用给我们介绍这个,我们就想聊一聊你店里的一个人。”
丁瑜洲似懂非懂,听到许芜薇终于承认她们原来的确是看中了一个人,问道:
“还请姑娘明言,到底是哪位青年才俊。只有知道他们是谁,在下才好替你们做主,不是?”
许芜薇听丁瑜洲的话,猜测丁瑜洲对于她们俩的意思似懂非懂,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两人再打哑谜,互相不表明各自的心意,再一味地互相猜测,不知能到什么程度,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许芜薇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要说出这样的话,内心多少有些紧张,双手微微发抖,但是他巧妙地藏到了长长的袖子里,低下头没有再看丁瑜洲,也没有看自己的妹妹,缓慢地说道:
“这种事猜来猜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还是彼此都说出来,让大家都明白才是最好的办法,这件事其实就那么回事,就是我妹妹看上你了。”
丁瑜洲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看着许芜薇又望望许菁雯,见许菁雯一直低着头。
丁瑜洲一脸懵懂,没想到许芜薇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忆着刚才他所听到的许芜薇所说的那句话,他不敢承认,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出乎意料,给他带来的惊喜和惊吓。
生活就是这样,往往是惊喜,偶尔也是惊吓,但偶尔也会惊喜和惊吓同时到来,让人措手不及,就像丁瑜洲穿越来到大唐一样,机缘巧合而又必然中带着偶然,偶然中带着必然。
丁瑜洲不敢相信地问道:
“在下先打断一下,在这里要确定一下。你们说的人到底是哪位?”
丁瑜洲看着许芜薇,对她投去求证的目光,心里多么希望她所谓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可是许芜薇的回答让他坠入了万丈深渊,失望之极。
许芜薇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我妹妹就是看上你了,你丁瑜洲。”
丁瑜洲听到许芜薇直接点出了自己的名字,耳中顿时响起一阵耳鸣,似乎有阵阵鞭炮声在耳边响起,又似乎有战鼓声声蔓延在耳边。
这是丁瑜洲来到大唐之后第一次被人间接的表白,他的心情甚是激动和紧张。
虽然在现代社会里,他从来不缺少各种女孩子的情书和仰慕,甚至有女孩子还主动给他送饭送物,但他总觉得这次与之前的无数次都不同,有着古代与现代的本质差别。
他的心里有个最大的顾虑,是他心里始终迈不开的那道坎。
他常想,他一个现代人怎么能与古代女子谈恋爱、结婚生子呢?
各种习惯的不同或许是当前最大的障碍。
来大唐后,他曾经多次遇到过这种被人追求的问题,当时他都拒绝了,而在此问题重现的时候,他还是准备坚持他以往的原则。
再者他心里已经有了人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了。
丁瑜洲对她姐妹俩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这笑容很复杂,一颦一笑间藏着各种意思,他觉得她们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