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眼睛疼,疼死老子了。”
这群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时之间乱了阵脚,因为眼睛疼得难受,哪里还顾得上攻击丁瑜洲和武媚娘,如此紧急的时刻只能顾及自己了,全都又急又怕地去揉眼睛,手里的大刀和火把纷纷掉落在地,发出连续不断的“哐啷”声。
妙善、孙武福和壮汉们遭遇到了同样的待遇,眼睛突然看不见,心中干着急,因不知被丁瑜洲和武媚娘撒了何物,眼睛一直疼得厉害,又气又恨又怕,心里横竖不是好滋味。
孙武福不住地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狗杂碎,疼死老子了。”
妙善捂住眼睛,嗷嗷直叫唤:
“我们是中毒了吗?为何眼睛疼得这么厉害呀!”
丁瑜洲见这些歹徒全都被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挥一撒给制服了,脸上带着胜利后的喜悦,拍了拍手上的白色粉末,趁机从一名大汉身旁捡起一支被丢下的火把,借着火光去寻找武媚娘。
此时武媚娘已经来到院子门口,作为丁瑜洲的前导,寻找着逃离此处的方向,毕竟她比丁瑜洲要更熟悉妙善所居住的这处院子。
武媚娘和丁瑜洲饶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笑而不语,指了指院门,示意他从这里出去。
两人面带微笑,过了院门,随后一溜烟跑没了影,丢下这群捂着眼睛骂爹喊娘的壮汉们。
武媚娘一边欢快地跑着,像一个逃脱了牢笼的小兔子,还不忘连连夸赞丁瑜洲:
“瑜洲,真有你的,你刚才趁他们不备向他们脸上撒的是什么东西啊?是什么毒粉?一撒上他们就瞬间被制服了,真是厉害!”
丁瑜洲脸上带着帅气英俊的笑,说道:
“这那是什么毒粉,这是碳酸钙,这东西就是遇水会发热,并不具有毒性,再说我已经很给他们留面子了,用的剂量不大,顶多让他们眼睛受点苦,不会危急他们生命的。”
丁瑜洲还想继续说,这东西是后世小混混们常用的伎俩,但转念一想,倘若如此说来恐怕会对自己伟岸高大的形象有损,便连忙将这些话咽了下去,没有继续说。
武媚娘满脸疑惑,重复了一遍:
“碳什么钙?是什么东西啊?”
武媚娘的语气里带着不明不白,显然她没有听懂这到底是何物,确实,她一个唐朝人,怎么会懂得这些现代化学术语。
丁瑜洲听出了武媚娘的不懂,也猜出了武媚娘的心思,忙通俗易懂地解释道:
“这碳酸钙嘛,其实就是石灰粉,也叫...”
武媚娘一听这词,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说道:
“原来是这东西啊,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懂啊。”
丁瑜洲听到自己被武媚娘如此夸赞,笑而不语,心中想着:
我丁瑜洲可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研究生,文理兼通,这大路边上的送分题,还能难倒我?嘿嘿!
当然这些,不能让武媚娘知道,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会相信,肯定又会以为丁瑜洲在说笑话逗自己了。
武媚娘紧张地回头看了看,见后面没有人追来,才稍微放心,又说:
“刚才当真吓死我了,从你偷偷递给我这石灰粉,直到撒到妙善和她身后那些男人的脸上,我这心就一直砰砰乱跳,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管用啊!”
刚才情势紧急,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丁瑜洲想起自己随身佩戴的香囊里有事先准备的石灰粉,正好可以配上用场,又感到自己很难将所有大汉都一把撒上石灰粉,所以才冒险让武媚娘也参与其中,偷偷给了她一把石灰粉,让她去偷袭妙善和她旁边的两三个大汉,自己来负责制服孙武福和剩下的五六个大汉。
武媚娘哪里做过这个,心中害怕不已,不过虽然害怕,但是为了活命,也只得鼓起勇气,幸好结果非常圆满,一招毙命。
丁瑜洲高高举起火把,为武媚娘照亮前行的山路,赞叹道:
“你无师自通,当真是绝顶聪明,厉害,厉害!有了这次历练,下次要是有机会,说不定用起来更得心应手。”
武媚娘吐了吐舌头,连连摆手道:
“不,不,还有下次啊?这一次就够了,当真是吓死我了。”
丁瑜洲放低火把,为武媚娘照亮脚下的台阶,继续玩笑道:
“你可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啊,不妨拜我为师,再勤加练习,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武媚娘掩嘴而笑,说道:
“我还人才?我就是一个妇人,什么都不会。”
丁瑜洲见武媚娘安稳下了台阶,继续走在她前面,笑着说道:
“别这么说啊,你潜力无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相信你瑜洲哥的话,准没错。”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让自己喊他哥,微微诧异,先是脸色一沉,想着从来没有人如此这般轻薄自己,可转念又一想,这般叫法显得格外亲切自然,说明丁瑜洲没把自己当外人,也说明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又想起丁瑜洲曾对自己说过他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想到这些,她又开始乐于去当他的妹妹了,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这哥可不是说说就完的啊,要当哥就得有当哥的样子,可不能像我家里那几个哥哥那样,我不认他们是我哥,他们对我母亲和我那般狠心,不顾念亲情,你要当我的哥哥就得一辈子护我周全,不是一会儿,不能一时,而是一生一世,如果做不到,我可是会生气的,我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的回答,先是笑了笑后又觉得心惊胆战,反问道:
“听你这么说,当你的大哥哥,还会有生命危险啊?”
武媚娘的回答让丁瑜洲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此时的武媚娘已经不在感业寺出家当尼姑了,而是跨越十几年的时光,一下子成了龙御天下的女皇,那霸气外露的神态让丁瑜洲有种畏惧感和疏远感。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轻松,也恢复到轻松的神态,笑嘻嘻地说道:
“我又不是杀人魔王,怎么会让你有生命危险呢?再说我有那么可怕,我就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能耐,不还得让你这个大哥哥来保护周全吗?”
丁瑜洲听着武媚娘已然承认自己大哥哥的身份,想起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不免心绪复杂,意味深长地说道:
“富贵险中求,受多大的罪,才能享多大的福。你虽是弱女子,但我相信你的未来不可估量,我会一直守护你的周全,直到永远。”
武媚娘听丁瑜洲像个老夫子一般,发出“格格”的笑声,拍了丁瑜洲的胳膊一下,看着前面崎岖不断的山路,问道:
“别谈未来了,先看看当下吧,瑜洲哥,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你那石灰粉能管多久呢,如果那帮家伙再追上来,我们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