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夫宇文建贤并不陌生,醒来之后他基本上都见过,为首的这位冯大夫更是日日来给他诊治。
见此架势,宇文建贤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位高权重的人向来多疑,而贺怡儿有备而来将事情弄到这种地步,就连宇文建贤也不得不深思三分了。
秋蝉看着这些人,却丝毫不露怯,只神色冷淡的看着贺怡儿演戏。
这一幕,她等候多时了。
“老爷,就让冯大夫亲口告诉你,你到底是如何中毒的!”贺怡儿开口道。
宇文建贤深吸一口气,自床上坐直了身子,这才看着冯大夫沉声问:“你且将真相道来,若有半个字是假的,小心你的脑袋!”
该有的震慑还是要有的,因为平心而论,他心中疼爱秋蝉,自是不希望此事真的和她有关。
“是,大人!”冯大夫恭敬点头,继而瞥了秋蝉一眼,才道:“根据我们这些天的研究,还有自秋姨娘院子里搜出的一些大人不能食用的东西来判断,大人是吃了酸枣干之后,导致中毒的!”
“一派胡言!”
谁知冯大夫话音刚落,宇文建贤便一脸愤然的斥责道:“张嘴便是胡诌,你当本官是傻了还是如何?本官根本就没吃过什么酸枣干!”
“大人息怒!”见状,一众大夫纷纷惊恐的跪了下去,冯大夫则冷静的道:“大人知情的前提下自是不会吃这酸枣干,只怕是大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吃的!”
不知情的情况?
宇文建贤眸色微深,哪有什么不知情的情况,说白了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诱他误食。
贺怡儿借机浇油,阴阳怪气的附和:“比如将那酸枣干弄碎了,加进饭菜里,这样老爷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吃下去了也没人知道!”
剩余人等纷纷齐声出言:“请大人明鉴!”
所有人统一口径,众口铄金!
宇文建贤目光侧移,缓缓落在秋蝉的身上。
秋蝉能够感受到那道目光有多冰冷,但她却并未觉得寒心,因为不论是谁,在面对这种场面和说辞时,都不可能丝毫不怀疑。
贺姨娘也是因为有足够的把握,才会唱这么一场大戏!
见宇文建贤目光的转变如此明显,贺怡儿便知道自己这招奏效了,当即看着秋蝉质问:“秋蝉,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当然有话说!”秋蝉终是站起身来,双手扶着肚子缓步走到贺怡儿身前站定,目光不躲不闪的与其对视,丝毫不见怯意。
蓦地轻笑一声,秋蝉淡然开口:“贺姨娘,为了让老爷发落了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许是你没吃过酸枣干吧?怕是不知这东西轻轻一口就能酸掉牙根,很多人根本吃不习惯,即便是混在饭菜里,也能一口吃出它的味道来!”
“想要构陷也要想个天衣无缝的点子,你这谎言编的,可真是烂透了!”
话落,秋蝉回头问宇文建贤:“老爷,那天你在我院子里吃饭,可是有感觉到吃了什么奇怪的味道出来?”
因为自身的身体原因,宇文建贤对吃食的味道都比较敏感,尤其是没有吃过的味道,他必然是能吃出来的。
凝眉细想,那天的晚饭吃的很愉悦,并没有吃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没有。”宇文建贤应。
闻言,贺怡儿急了:“老爷,你不要被她给糊弄过去了,这么多大夫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她用酸枣干毒害你的!”
“大人,草民行医数十年,在这淮阳城是有口皆碑的,从未误诊过一次,还请大人相信草民!”
“草民也愿意用性命担保,诊断无误!”
其他大夫竟也纷纷开口。
这就是他们的战术,不论如何,都要统一口径,从心理上就让宇文建贤偏向于他们。
果不其然,宇文建贤见此,心中疑虑更深,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些大夫是在抱团诬陷秋蝉。
毕竟秋蝉无法自检,她刚刚的那番话虽然在理,但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万一是自己没留意,就是没尝出这酸枣干的味道呢?
事无绝对,或许是自己大意了?
不等宇文建贤开口,秋蝉已是抢先道:“你们这招确实有用,想来老爷此时都已经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了!”
“本来就是真的,你休要再狡辩!”贺怡儿斥道。
秋蝉冷笑一声,不紧不慢的道:“可不,倘若我没有查出真相,就连我自己都要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如你们所说,是我自己给老爷下了毒!”
闻言,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而后便看到贺怡儿笑了:“真相?真相就在眼前!这就是真相!”
“秋蝉,我劝你自己承认,跪下来求老爷宽恕,没准老爷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能留你一条贱命!”
而宇文建贤却下意识的开口:“婵儿,你说你查了真相?”
果然从私心里,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是秋蝉做的,所以听到她说她查出了真相,宇文建贤便下意识的想要听她解释。
秋蝉不理会贺怡儿喷火一样的眼神,回身对着宇文建贤点了点头,如实道:“老爷,我知道这件事发生在我的院子里我难逃干系,可为了自证,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查出真相,为的就是保护自己不被今日这种情况所害!”
“所以我找了人帮忙,且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查出了老爷中毒的原因。”
一天的时间?
贺怡儿大笑出声:“你可真是大言不惭,淮阳城的名医都在此处,就连他们也耗费了许多日才查出真相,你说你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老爷,这种话骗鬼都不会有鬼相信的!”
宇文建贤沉了脸色,看着秋蝉问:“你找了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秋蝉如实答:“不敢隐瞒老爷,我先是誊写了一份老爷当日从早到晚的吃喝明细,将其送到了聂府交给远阳楼的聂姑娘,聂姑娘又找到了林府林晗大人,而最终查出事情原因的人,是林晗大人找到的一名叫徐朗的仵作!”
“一个仵作?”宇文建贤闻言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