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到余桑浅为众人准备的果酒,大家均是喜出望外,一时间连对聂灵儿坐在上位的事都暂且忽略了。
余桑浅见状不禁笑着道:“今日是我的出阁礼,为大家准备了青梅和芦柑两种口味的果酒,不过大家可不能贪杯,若是喝醉了失了体态,我可没办法跟诸位大人们交代。”
小姐们连连笑着称是,大家都是严厉规矩下成长的名门贵女,自是最注重名节礼仪,即便再喜欢饮果酒,也万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出阁礼也在此刻开始,这些小姐们在这种聚会上自是如鱼得水的,和临近的人说说笑笑,加上有果酒喝,气氛很快便热闹了起来。
聂灵儿对果酒倒是没有这么大的热情,因为平日里她就时常陪着奶奶喝上两口,还是白酒。
果酒她也酿过,宝儿和倩儿喜欢喝,她也从不拦着。
没想到也有他们普通人觉得稀松平常的东西,会在闺女圈如此受欢迎。
倒是随手拿起一块梨花糕入口,让聂灵儿颇为惊艳,入口免密软糯,清淡的梨花香伴随着糕店内新鲜香甜的梨肉果碎,十分的适口好吃。
“这梨花糕做得好。”聂灵儿忍不住出声赞赏。
余桑浅闻言不禁开口道:“是吧?今日府上请来的糕点师傅是淮阳有名的宋仁师傅,他最是擅长用水果花蕊入糕点之中,手艺非常老道。”
聂灵儿点了点头:“我在长陵镇也尝过几家名声在外的糕点铺子,却都远远不及这位师傅的手艺。”
“有机会我带你去宋仁师傅的铺子看看,很多店内招牌都是开业半个时辰就售罄了,就连这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夫人们也都是早早就派人去排队的,生意红火的很。”余桑浅道。
聂灵儿了然挑眉,淮阳这样繁盛的地方,客源基数就是长陵镇的数百倍,若是能在同行里做到出类拔萃,那便是日进斗金的营生。
而且甜品糕点本就受女人喜欢,受众相对来说比较固定,只要不停地推陈出新,生意总是不愁的。
又接连品尝了几块其他味道的,都让聂灵儿觉得惊喜不已,她在西点方面的造诣颇高,对甜品自然也有很高的标准。
而今日这宋仁师傅所做的几样甜品,她都给出了很高的分数,是她来到大昭,目前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了。
这时,黄菀沁突然站起身,带头开口:“姐姐,恭喜你不日便要出嫁了,我们这群姐妹一起敬你一杯,希望姐姐和林大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她这一举动当即引来后方几位小姐的不满和讥讽。
孙怡暗笑一声,道:“这人还是这么爱出风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样。”
一旁的另一位小姐也冷笑一声,应:“可不,前面还坐着俞可卿和谢鹿竹呢,提酒也轮不到她啊!”
众人心中冷嘲热讽,面上却都故作姿态的起身举杯、笑意盈盈,齐声道:“祝姐姐和林大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聂灵儿慢了半拍,而后跟着起身,侧身对着余桑浅笑道:“祝姐姐幸福。”
众人举杯轻酌一口,这时便有人开口提议:“我们大家来玩接诗吧?”
聚会上做些小游戏以此助兴是常有的事,众人又都是闺女千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会的,只是水平参差罢了。
就比如黄菀沁,平日里最爱出风头的是她,可吟诗作对她却并不在行,因为从小娇惯,对枯燥的读书之事并不上心。
所以像接诗这样的游戏,她往往坚持不到两轮便会直接终结游戏,让她出过不少丑。
而提议的这位小姐也是看不惯刚刚黄菀沁越过俞可卿和谢鹿竹带头提酒,想要借机下下的她的风头,知道她吟诗作对最不在行,便提议接诗。
其他的小姐纷纷出声迎合,黄菀沁脸色一垮,暗暗攥了攥衣角。
坐在一旁的江府小姐江燕尔暗暗观察她的反应,见她暗暗咬唇不禁笑了,微微侧身低声道:“姐姐不必在意,你诗词方面薄弱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早已心中平常了,没人会真的笑话姐姐。”
这话听着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嘲讽,引得黄菀沁皱起秀眉侧头怒视。
未等她发火质问,江燕尔却冲着上位扬了扬下巴:“不过今日好像有人帮姐姐垫底呢,姐姐未必会是输的那一个。”
面色一愣,黄菀沁看向上位的聂灵儿,不觉一喜。
对啊,一个乡下农户长大的农女,肚子里能有几滴墨水?怕是字都不识几个吧?
如此一想,黄菀沁不禁暗暗挺直了身板,说不定根本轮不到自己这里,在聂灵儿那就直接结束了,等一下一定要先发制人才行。
余桑浅见众人兴意盎然,便点头同意了:“如今是深秋季节,大家便以秋天为题,接诗作乐吧。”
所谓接诗游戏,就是设定一个主题,从一人开始,依次以主题作诗,到谁那里卡住做不出来了,那人便算输了。
这游戏是才子们相聚时常玩的,后来也在闺女圈流行起来,子不过女子和才子们相比才华略逊一筹,所以在闺女圈里这接诗的游戏也更为松泛,可以作诗,也可以背诵出古人的诗句,只要契合主题便可。
所以不单单是创作力的比试,也是诗词储备辆的比试。
余桑浅悄悄的将规则告诉聂灵儿,聂灵儿明白的点了点头。
黄菀沁已是迫不及待的抢言开口:“那就从我这里开始吧!”
接诗,人多的时候往往最开始的那个人有优势,她先来,这样轮一圈下来,可能在别人那里就卡住了,根本不会给她第二轮开口的机会。即便到了第二轮,她也是第一个,总是比后面的占优的。
她这点小心思,在场的人自是都懂得,念在她确实没什么才华,便也没人跟她争抢。
秋天,黄菀沁想了想,便开口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贺知意一听,当即便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讨厌,竟是和我想的一样,被她抢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