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儿一把将童童抱起,在他白嫩的小脸蛋儿亲了一口,才眉眼绽开的笑道:“身子可是全好了?怎么这就跑出来玩了,也不怕风吹着!”
童童双手勾住聂灵儿的脖子,眨了眨眼笑嘻嘻的开口:“好了好了,柳爷爷说我一点事儿也没有了。”
“放心吧,童童皮实的很,一觉醒来就精神十足,柳大夫也笑说他比其他孩子身子骨硬朗。”秦玦这时也走到近前来了。
聂灵儿见状将童童放下,童童转头又跑到聂勇身旁求抱抱。
“真是有劳秦将军跟着费心费力了,回头我定要做上一桌将军爱吃的饭菜招待将军,以表谢意。”聂灵儿轻声道。
秦玦闻言,眉梢好看的轻挑一下,继而勾唇一笑:“我这本就还欠着姑娘一顿饭呢,姑娘这是要让我越欠越多了?”
“秦将军帮了大忙,我这顿饭是理应要请的,又怎能算是秦将军欠的呢?”
秦玦无奈而笑,这灵儿姑娘当真是不肯欠旁人一点恩情,竟是这般急着谢他。
可他帮忙并不是为了要吃这一顿饭,也并没有想过要让聂灵儿回报他什么。
其实秦玦想的没错,聂灵儿就是这样有恩必报的人,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但凡是出手帮过她的人,她都会记在心里,而后找机会报答对方。
哪怕是秦大娘和王启臣借了她一个酱缸这样的小忙,聂灵儿也从未忘记过。
“也罢,既是灵儿姑娘的心意,那我就不推辞了,正愁没有机会再尝一次姑娘的好手艺呢。”秦玦道。
聂勇这时在佟月茹耳旁低声的说了句:“这位就是秦玦秦将军。”
佟月茹瞧着这男子样貌出尘、气度不凡,没想到竟是名震大昭的秦玦将军,当下不由的瞪大眼睛点了点头。
眼见天色不早了,童童一丁点儿消息也没有,老太太定是急坏了。
聂灵儿不禁对着秦玦再次开口相求:“还劳烦秦将军骑马先将童童带回村子,我奶奶定是一直惦记着,也好让她早点安心。”
“这雨虽停了,可那路面却依旧湿滑,灵儿姑娘怎么办?”秦玦下意识的开口问。
聂灵儿只是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裙,语气随意的道:“我已是这般狼狈了,再慢慢走回去便是了。”
说着,聂灵儿抬眼目光晶亮的看着秦玦:“有劳秦将军了!”
秦玦自是不会推辞,轻轻点了点头便回身牵马去了。
佟月茹这时才走上前道:“灵儿姑娘,不如让勇哥牵了我家的牛车送你回村,路虽不好走,但脚程起码能快上一半。”
聂勇闻言也连忙点了点头。
聂灵儿却是摇头拒绝了:“那雨后的路甚是泥泞,水沟之下到处都是暗壑,陷进去就要废好大的力气。”
“左右雨停了,我慢慢的走回去就当减肥了,月茹姑娘不用挂心。”
继而看着聂勇道:“勇哥也回吧,我过两日还要来镇上拿回执文书,到时再去铺子里找你。”
知道妹妹是个有主意的,她既是这么说了,聂勇也只好点了点头,带着佟月茹一同先走了。
待秦玦也带着童童策马离去,聂灵儿才开始往城南的方向走。
而走到城门附近时,一辆深褐色的雕安马车正与她擦肩而过。
马车一路穿过集市,最后缓缓的停在了侯氏酱菜城南分店的门前。
垂帘撩开,一神色严谨的男子自里面躬身而出,赶车的小卒连忙放好脚凳,语气恭敬的道:“东家,您慢点。”
男子一身墨青色锦缎长衫袭身,翠玉青龙头冠束发,眉目冷然,五官虽端的上乘,可整个人的气质却有些生硬,让周围人不由的望而却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侯氏酱菜的东家少主之一,侯氏长子、侯玉郎的大哥——侯玉贤!
后堂,侯玉郎正焦急的等待着家书的回信,盼着父亲能给他指点一二,出些有用的计策让他能化解此次长陵镇的市场危机。
却不想回信没等来,却等来了他的死对头,自己的大哥!
桌案上的清茶冒着热气,侯玉贤面无表情的端起吹了吹,而后饮了一口。
侯玉郎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下已经开始后悔自己那份家书了。
万万想不到父亲竟是会让大哥来处理这件事,那自己岂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不如大哥?
那还不如他一个人想办法呢!
但眼下人已经来了,侯玉郎总不能将自己大哥撵回去,两兄弟自开始接触家族生意那日起,就一直较劲到如今。眼下自己露出了破绽,大哥自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若是他真的能将这件事处理妥当,那自己日后只怕是再难在他面前直的起胸膛了。
“玉郎。”这时,侯玉贤终于开口了,那声音极度的深沉,颇有磁性:“大哥这次是依照爹的吩咐过来帮你,你切勿多心。”
“让大哥费心了。”侯玉郎面不改色的如常道:“本是如实的将这边的情况反馈给父亲,却不想竟是叨扰到大哥了。”
“大哥手中那么多铺子要顾及,若是分身乏术,大可将这事交由我,我自会妥善处理。”
听了侯玉郎的话,侯玉贤端着茶盏轻轻挑眉,看不透内容的目光自掀开的杯盖后射出,继而轻笑一声:“你我自家兄弟,你遇到麻烦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自是要挺身而出。况且父亲也说了,这事儿若是办的让他不满意,我们俩都甭回去了。”
说罢,侯玉贤举止轻缓的将茶盏放下,才又看着侯玉郎道:“现在你我二人可是一条船上的难兄难弟了,许得共进退才是。”
侯玉郎看着一脸伪善的侯玉贤,暗中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聂灵儿出了长陵镇一路往南行,天晴了之后总归是比昨夜好走的多,只是路面湿滑她得多加小心才行。
谁知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前方就隐约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聂灵儿定睛一瞧,秦玦一身黑衣正自余晖之下策马而来。
“秦将军?”聂灵儿惊诧出声,眨眼间秦玦的马已然到了眼前。
一勒缰绳,烈马仰头长啸一声,吓得聂灵儿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只手伸到聂灵儿的眼前,秦玦一双星目灿若星河,眼底一片柔色:“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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