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阿莲看着被梁母放在办公室的小孩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得知是梁靖乾的女儿后,阿莲有些意外。
梁靖乾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允许意外的发生吗?
突然多出个女儿,梁爽能饶得了他?
是的,比梁母更早发现梁靖乾和梁爽不对劲的,是阿莲。
不过阿莲乐见其成。
梁爽肉眼可见的疯,她越疯,就越容易抓住梁靖乾的把柄。
“阿莲,你下班了吧,我要去查房,你帮忙来带这孩子。”孩子梁母交给了一个护士。
护士看到阿莲,眼睛一亮。
阿莲看了眼时间,“我帮你去查吧,我不想带她。”
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护士愣了愣,有些头疼地看着缩在她怀里的孩子。
有时候医生忙不过来,会把孩子带到单位,放在护士站自己玩就行了。
但这孩子胆子太小了,根本不能离开半步,也不愿意在护士站玩,就缩在梁母的办公室。
梁母把她交给护士的时候,她还哭了很久,以为奶奶也不要她了。
查完房,阿莲去办公室说了一声,就直接下班了。
她先去给谢泷西打了个电话,把梁靖乾多了个孩子的事告诉谢泷西。
“这么快?”谢泷西也很意外。
赵华不像是那么有魄力的人,但在赵爱宝的问题上,显得十分果断。
谢泷西原以为赵华还要拖延一阵子,才能下定决心呢。
“这事你不用管,由着他们闹就是了。”谢泷西叮嘱阿莲。
阿莲同唐晓年一样急切,谢泷西担心她多做多错。
“好,我听你安排,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阿莲答应下来。
但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这孩子不能跟着梁母,这个孩子得在梁靖乾和梁爽之间持续制造矛盾。
打完电话,阿莲去食堂吃了饭,回宿舍看了几个小时的书后,才起身去住院楼梁母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梁母在看书。
把精力投入进学习和工作,能忘掉现实生活里的一切烦心事,这是梁母多年实践下来,最有用的办法。
“干妈,这个孩子你要带着吗?”阿莲问梁母。
梁母看着蜷缩在铁架子床角落的赵爱宝,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她还太小了。”
跟着梁靖乾和梁爽,谁知道最后能长成什么样子。
“再小她也不是您的亲孙女,难道您还想再养一个白眼狼吗?”阿莲问得很直接。
虽然不知道内情,但阿莲能看能听,自然知道梁母和梁靖乾的关系疏远,跟梁爽的则是恶劣。
梁靖乾以前还装得有模有样,经常来给梁母送饭,接送下班。
但自从梁爽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梁靖乾应该是想继续维持人设,但梁爽不允许,他估计拿梁爽也没有办法。
梁母习惯性皱起眉头,“阿莲,别这样说话。”
“干妈,我是心疼您,您养大他们,您得到了什么,现在又冒出来个小姑娘,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您非要把命给他们耗完才算结束吗?可他们谁又会感激您!”阿莲继续劝。
这话戳到了梁母伤心处。
“干妈,部里这次去京市交流学习的名额,您别再让了,好好去休息几个月,多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多陪陪梁靖坤,不比困在这里给他们带孩子的好?”阿莲轻言细语地哄着。
梁母还有些犹豫。
阿莲想了想,下了剂猛药,“我听说,于医生也会去,学习完后,会直接进市二院恢复工作,趁着这个机会,说清误会,至少亲口说出您心里的歉意。”
之前梁靖坤耳聋的事过后,梁母还是心事重重。
阿莲陪她谈了好几次心,才隐约知道一点梁母和于医生的旧事。
梁母其实一直后悔憎恨自己没有站出来,她把愧疚通通弥补到了其他病患,同事、护士身上。
她对所有人都好,事无巨细,工资大半都贴给了病人,同事家里的困难,她也从不吝啬。
成了病患及家属眼里医者仁心的好医生,同事眼里的好搭档,护士眼里最好相处,最体谅她的的医生。
但获得再好的名声,梁母也过不去心里的坎,无法真正原谅自己。
这么多年,她再没交过一个朋友,与人交往都是泛泛,她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不配成为谁的朋友,她深深地唾弃那个曾背弃友情的自己。
“好,我去。”梁母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说出那三个字,但她确实很想好好坐下,跟于姐说说话。
第二天一早,梁母就把孩子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