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家回来,孟萦安顿好孩子们,就和元郎回了房间。两人急于交换彼此获得的信息,便直接去了密室。
孟萦将吴悠和吴曲的情况说与元郎听,当她提及杨郎的时候,元郎就知道吴悠喜欢的人是谁了。
“元郎,吴家姐姐喜欢的杨家兄弟为人如何?”
“吴家大娘子还是很有眼光的,杨家三兄弟人品忠厚却不迂腐,有两个在军中都做到百夫长了,杨家老大今年的军功累计就要升游击将军了。”
“看来吴家姐姐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她说马家的根子坏了,是教不好的。”
元郎:“自从梦中得到启示,我就派人密切监视马进源,发现这几年他一直暗中与靖安候府钟家联系。好像他们与匈奴和大夏都有联系,不过却一直没有找到他通敌的证据,便一直没有动马家。”
孟萦:“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好不要轻易动马家,毕竟马、周、吴、赵四家,彼此都有姻亲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随意动了马家,其他三家难免生出唇亡齿寒之感。到时,卫家想要再收回人心就困难了。”
元郎:“嗯,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自毁柱石。这次吴家姐妹相斗倒是个扳倒马家的好契机。就看吴悠对马家兄弟的掌控了,不过,若是吴家二娘子入了马家之后,马家兄弟就没再能进吴家大娘子的院子,恐怕他们兄弟也不会太信任吴家大娘子。”
孟萦:“那是为何?”
元郎看着孟萦的一双美目,笑意盈盈地说道:“看来娘子还是不够了解男人,男人对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子,总归多些怜惜和信任。吴家大娘子不让夫郎们近身,就说明她嫌弃他们。既然被嫌弃,马家兄弟能对她好得了吗?”
孟萦:“听你这么一说,倒有一屁.股的道理。”
元郎看着孟萦,有点迷糊。
“啪”的一声,孟萦哈哈大笑着拍了元郎一巴掌,说道:“有一腚的道理啊!”
元郎瞬间觉得自己被娘子调戏了,大笑着说道:“娘子有才,一会儿让你知道一腚的厉害!”
经孟萦这么一插科打诨,两人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孟萦:“这马家兄弟也够伪善的,那马进源和他二弟在娶吴姐姐之前,就和吴家二娘子暗通款曲,他为了吴家给嫡女的嫁妆,还是娶了吴家姐姐进门,可怜吴家姐姐所嫁非人。吴家姐姐的药被换,没准就是马家兄弟的手笔。”
元郎:“那倒不一定,男子与女子不同,再说他们娶吴家大娘子,也是为了子嗣。不会给她下绝嗣药,让她失去生育能力。他们要出手,恐怕就是要命。这种害人子嗣的阴私多像妇人的手段,估计多是吴家二娘子的手笔。那吴家二娘子看着柔弱无害,却是一条咬人的毒蛇。”
嗯,没想到元郎还有自动鉴婊的能力啊!
孟萦:“来,亲亲,我的元郎果然目光如炬!”
元郎这段时间见惯了孟萦在他跟前撒娇插科打诨,也愿意让她过得轻松一些。他能体谅她的不易,在京中,危险无处不在,她难得放松,且她的婚事完全不是她做主,她有时必须端着,才能维持孟家如今的平衡。
元郎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有时,既使两人不说话,也觉得甜蜜。
“呀,那样一来,吴家姐姐岂不是危险了。一旦她要和离,马家兄弟觊觎她的嫁妆,没准会杀人灭口。元郎,还是让你派的人,在吴家姐姐有性命之忧时,搭把手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萦儿就不要操心了,吴家大娘子乃武将家世出身,她必定留有后手,且杨家兄弟也必定会给她留人,保护她的安全。我们来做我们的事。”
……
过了腊八就是年,马家陆续传出,吴家姐妹不和,妹妹仗着生育有功,不将姐姐放在眼里。姐姐百般隐忍谦让,纵容她未生育,但养育子嗣也算有功。
一时之间,吴曲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之上,她本就为小,为夫人们所看不起。现在,又传出此等闲话,更是让人不齿。
如此一来,马家的小辈们便坐不住了,在嫡母暗中派人撺掇下,变成了他们不忍生母受难,觉得生母受了委屈,实在过得不易,请求父亲将生母变为平妻。
马家小辈的骚作简直是神助攻,吴悠更被人同情了,她辛辛苦苦养育近十年的孩子,最终都站到了生母身后。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可马家的这群孩子还真是喂不熟的白羊狼。
总之马家的狗血一盆一盆地往外倾倒,整个宅院都不消停。吴曲为了马家夫人的名头和好处,在马家兄弟跟前吹了不少枕头风。
吴悠则在马家各种消息放出来之前,就已暗中转移变卖了绝大部分嫁妆,并将银票都放到了妥善的地方。
小年之后,府衙封印。在府衙封印之前,吴悠成功和离,搬离马家,住进了陪嫁的宅院里。
吴曲之所以肯助姐姐和离,一是受够了妾的身份,二是想得到姐姐一多半的嫁妆。可没想到的是,姐姐给她留下的一半嫁妆不是些不好搬走的大件家具,就是一些位置极差、亏损的铺面,现银一文不拔。这让吴曲大呼上当,她却不敢对夫郎们言明。这让她以后可怎么嫁女儿?
吴悠带走了盈利的铺子和得力人手,单立了户头,也不回娘家看兄嫂的脸色。自从搬离了马家,她觉得自己的病好了一半,以前日子过得太过压抑。她现在手头有钱,身体调理得不错,日子过得自在多了。
过了小年,衙门封印,十一郎就闲了下来。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带着孩子们成日里东游西逛。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窝玩得不亦乐乎。
小鱼让他养得骄纵,恨不得成天骑在十一郎的脖子上。让孟萦见了气得直摇头,宠女无底线的爹爹,就是十一郎这号的。
高乐山和高乐水离开李侃如好几个月,高家夫妇一直没有来接他们。他们倒是乐不思蜀,因为孟家孩子多,学得东西丰富有趣,比在家有趣多了。
李侃如给孟萦写了好几封书信,拜托她照顾两个孩子。
孟萦这里倒无所谓,因为放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孩子们缺少不了玩伴,只要乐山乐水课业不落下,学得高兴,又过得开心,她就算就算不负所托。
眼看过年,乐山和乐水恐怕只能在金城郡和他们一起过年了。四郎被孟萦派出去之后,便一直没有回金城郡。他倒是经常用信鸽传递消息,因有事耽搁,又碰到大雪封路,他被困住了
。他将粮食通过漕帮的手,都运到了秦州,等待开春,道路上积雪融化,就可以运到金城郡和西平郡了。正好可以解决青黄不接时的困境。
一直到腊月二十八,四郎风雪兼程地回到了金城郡。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赶路,就是为了能快些回到娘子身边。
看着四郎风尘仆仆,一脸倦色的样子,孟萦突然很心疼他。
四郎虽然经常搞些小动作惹得她生气,但做起事来毫不含糊。成亲这些年,他们离多聚少,她总觉得心中有所亏欠。所以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原意纵着他。
四郎给孟萦带回了李侃如的信和年礼,因着他要回去接娘子,来年他们一起来秦州,年前便无法赶去金城郡,只能等来年开春之后再来接两个孩子。
孟萦不知道李侃如和娘子之间的问题是否已经解决,他的两个孩子她自会尽力照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必须要对得起自己的承诺。
年前元郎猎了两头鹿,一家人吃着香喷喷的鹿肉锅子。孟萦让人凿开了冰河,捞了不少大鱼。她用之前挖破的红薯洗出来的淀粉,给大家做了不少鱼豆腐。孩子们对这种新鲜吃食青睐有加。
今年不用参加处处充满算计的宫晏,让孟萦觉得轻松不少。她和四个夫郎一桌,孩子们一桌,大家一起吃了个轻松惬意的年夜饭。
饭后,孟萦给每个孩子都发了压岁钱。又陪着他们一起守岁,迎了新年之后,她看着几位夫郎,觉得陪着谁都不合适,不患寡而患不均。孟萦便带着几个女孩回了院子。乐水和小鱼大些,正好可以照顾悠悠和青青。崔念慈则照顾茫小郎和乐山两个,他们仨一起回了崔念慈的院子。
元郎、四郎、简然和十一郎他们四个正好凑成一桌,打了叶子牌。孟萦带着孩子们起来用膳时,他们几个刚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