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云一向身强体壮,极少生病,最近却隐隐觉得不适来。
平日里她在军营生龙活虎,与士兵们一起操练,出一身臭汗,洗个澡,睡一觉,便神清气爽了。哪像现在浑身不得劲,还嗜睡,吃什么都不香。她直觉自己得了很重的病,去找外面的郎中,她怕身体不好的消息,传了出去,影响平南侯府的名声,也影响她在军中的布局。
她知道孟萦精通岐黄之术,便直接找上门来。
晏归云到的时候,孟萦歇晌刚起来,正喝茶醒脑。听门房报晏世女不请自来,还有些纳闷。她让人将晏归云直接带到清韵院来。
晏归云这几年与孟萦交往颇多,自她们说开之后,晏归云便当孟萦是个至交好友,平日里能帮的,都全力以赴。她来找孟萦看病,也是相信她。万一她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孟萦不光会全力救治,还会替她保密。
见到孟萦,晏归云也不客气,直接伸出手来,说道:“萦娘啊,我最近浑身不得劲,帮我把脉看看吧!”
孟萦不疾不徐地拿出脉枕,笑着说道:“素来体健的云停也会生病吗?认识你这几年,好像你都没生过病呢!”
“谁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浑身不舒服,精力不济。我不会得了什么不好治的病吧?萦娘快帮我看看。”晏归云一见到孟萦,心里更急了。
“不着急,慢慢来,我观你气色尚好,只是稍显困倦,我帮你把脉看看。”
说完,孟萦静下心来帮晏归云把起脉来。
孟萦反复确认,然后才看着晏归云笑着说道:“恭喜云停,贺喜云停,你好事将近。”
“萦娘妹妹别打趣我,我能有什么好事?”
“怎么不会有好事?云停,你这是有孕快两月了。你月事不至,难道就没发觉吗?”
“什么?有孕?”晏归云大吼一声。
孟萦被吓得一跳,忙道:“稍安勿躁,你现在是准妈妈了,不能这般一惊一乍的,省得吓住了孩子。”
“王八蛋,我要找他算账去,一个大老爷们装什么美娇娘?水路旱路分不清吗?我肚子里的种该怎么办?”晏归云一连串的话说出来,让孟萦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不过,晏归云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谁的种,都是平南侯府晏家的子嗣。至于侯门秘辛,孟萦虽想探听,却也知道时机不合适,便闭口不言。
孟萦给晏归云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跟前。
晏归云呆坐半晌,突然问道:“萦娘,孩子怎样?没问题吧?这两个月我没少与人打斗,会不会影响他们?”
孟萦摇了摇头道:“脉象强劲有力,胎像稳固。孩子一切正常,只是云停近日是不是太过劳碌?你要多加休息。”
“休息?怎么休息?京南大营训练忙碌,哪有时间休息?上元佳节之后,我就一直呆在营房里,若不是最近浑身不舒服,我还不会进城来找你呢!”
孟萦这会儿内心八卦极了,特别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已经可以确认孩子是在上元节前后怀上的。
至于晏归云说的水路旱路和美娇娘,孟萦思索了一番之后,这两个月,她事情太多,忙于产业布局,对于晏归云的事完全没有头绪。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恐怕不能留。萦娘给我来副落胎药。”
孟萦:???!!!
“还请萦娘保密,这事有些麻烦,最近我好不容易在军中树立威信,这时若是有孕,至少得耽搁大半年时间。等我生完孩子,再去军中,黄花菜都凉了。这孩子,不能要!”
“我奉劝云停三思而行,落胎极伤母体,且你一旦落胎,也得坐小月子,至少得调理月余才行。”
听孟萦这么一说,晏归云觉得麻烦至极。
“真是麻烦,怎么办?”
“不若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平南侯府迟早也得有个继承人,还望云停认真思索一番再说。”
“另外,我听说你庶妹常年在南郡,陪在侯夫人跟前尽孝,若你这边一直没有子嗣,你母亲会作何想?”
孟萦不知道她的话,晏归云听进去多少。总之,在走之前,她没再提及落胎之事。
晏归云走后,孟萦并未将她有孕的消息告诉夫郎们。萧瑾瑜问起,她也没说。
晏归云走后第二天,正好是三月初十,休沐,吴国公府太郎君突然上门拜访。
因为时值休沐,孟萦和夫郎们聚在世安苑院看孩子,一家人欢声笑语。两个小宝贝如今到处爬,也会坐,偶尔还会蹦出个别词来,正是讨人喜爱的时候。
家里的人多,每天大家都要抱抱她们,就连萧瑾瑜这个亲爹抱到手的机会都不多。
吴国公府人没下拜帖突然到府,让孟萦一头雾水。既然是太郎君登门拜访,孟翕和就要出面接待。
门房将吴国公府太郎君引到孟府日常接待贵客的花厅,一盏茶的功夫,孟萦陪着爹爹孟翕和就到了花厅。
孟萦一见,发现吴国公府太郎君脸上喜气洋洋的,有些不解。她虽在宫晏上见过他一面,但并不熟悉。两家的交往也只是淡淡而交。
三人坐定之后,唐家太郎君让孟萦摒退左右。这才说道:“不知孟府何时上我吴国公府提亲?”
孟翕和一听,立马一脸疑惑地看向孟萦。
孟萦:什么,提亲?
孟萦有些不解道:“不知太郎君何意?我已对外宣称,以后不再纳娶夫郎。”
唐家太郎君一听,面色低沉地质问道:“既然孟家娘子不再纳娶夫郎,那有为何与我家儿郎春风一度?”
孟萦:……
“我想太郎君是误会了,我并未与别的郎君有私情。根本就不认识贵府的郎君。不知太郎君何出此言?”
“不可能,我拷问过家中侍奴,都说三郎上元佳节之后失了守贞砂,他上元佳节与你一同宴饮,不是你是谁?”
“不可能,上元夜,我与镇北侯府世女和平南侯府世女约在天香楼,路上救了贵府的唐言欢,她恳求于我一同宴饮,我这才带她去了天香楼。后来,言欢与平南侯府世女拼酒,我走之前,言欢尚清醒,她说她身边跟有人,安全无虞,我这才和夫郎们外出看灯的。一直到回府,夫郎们都在身边,我不可能与你家三郎有肌肤之亲,再加上我根本就不认识贵府三郎?”
唐家太郎君见孟萦否认得如此彻底,一时也不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便问道:“那为何言欢说是你?三郎不可能说谎的。”
“他不可能说谎,我也不可能说谎啊!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若他指认是我,我愿与他对质。”孟萦被要求负责,觉得莫名其妙。
“那好,我这就让人叫三郎进来。”唐家太郎君道。
孟萦一听,感情是有备而来。她觉得有些麻烦,唐家不会让她背锅吧!她记得消息说,女皇有意让唐家三郎入宫为皇贵君。会不是是唐家知道女皇对孟府虎视眈眈,故意找她来接盘?孟萦满腹疑虑。
不过片刻,一袭锦衣的唐言欢便走了进来。她看见孟萦便笑着扑了过来,挽着孟萦的胳膊说道:“几次请姐姐出来玩,姐姐都没空,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姐姐,真是太高兴了。”
看这自来熟的,孟萦狐疑地看着唐言欢,想从她身上感受出男子的气息来。很可惜,孟萦没有感受到。
唐家太郎君见自家三郎与孟萦这般熟稔亲密,点头笑道:“三郎,孟家女郎不肯认,你说该怎么办?”
“哎呀,父亲,你怎么又叫人家三郎,应该叫大娘子。”唐言欢娇嗔道。
孟萦顿时觉得好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不敢置信地看着唐言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比女人还女人的伪娘。
顿时她又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昨天晏归云的那句装什么美娇娘就能理解了。
孟萦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为何没变声?还是女子声?”
“母亲生下两位哥哥后,一直想要女郎,我一生下来便当女郎养,等到十岁上遇到神医,吃了药,便不长喉结,保持童声,不再变声。”
孟萦还想问,那下面还长吗?可惜有些羞羞地不敢问出口。
孟翕和见两人离题,轻咳了一声。
唐家太郎君趁机说道:“孟家太郎君,你看他们挺能说得来,要不这成亲的日子,我们今天就定下来?”
孟萦:什么,成亲?老娘才不要娶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孟府家中那一大群郎君都不知道该塞到哪里去,再来一个这样的,还要不要过日子?
孟翕和自然知道孟萦不可能再纳娶夫郎,若不是女皇赐婚,她很可能为了避免官配,就只娶三位夫郎。
现在唐家太郎君问起,孟翕和摇了摇头道:“太郎君说笑了,萦娘的婚事她自己说了算,作为长辈,我并不插手。”
唐家太郎君一听,得,皮球踢回来了,还得孟家娘子点头才行。如今不管三郎嫁给谁,都比入宫强。
“孟家娘子,你看这……”唐家太郎君问道。
孟萦摇了摇头道:“太郎君误会了,上元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得言欢自己说清楚。不过,昨日晏世女过来,倒是有喜事一桩。至于到底是什么喜事,还请言欢与太郎君亲自去问比较好。”
晏归云的锅,她孟萦可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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