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萧瑾瑜愈发心下难安,他连马车都没乘坐,而是骑着快马回了谢府。
萧瑾瑜急匆匆地从宫中回来,才知道十一郎过来了。房中发生的事,让他有些头疼,他没想到十一郎会喂萦娘一盅参汤。他专门交待厨下准备甜羹和乳鸽汤,最后十一郎却阴差阳错喂了她参汤,让萦娘的相见欢有可能再次发作。他一听,觉得要坏事,顾不得其他,而是往正房飞奔而去。
正房里,孟萦仍在相见欢设造的幻境之中,将十一郎当做了元郎。而十一郎又不肯打破她的幻想,准备将错就错。
萧瑾瑜虽然知道他最终会带十一郎做陪媵,可事倒临头,他又心有不甘。他不愿与人分享萦娘的美好,哪怕那个人是十一郎,他们是做了两辈子生死之交的好友。
另外,萧瑾瑜不知道这相见欢发作之后,待明日萦儿醒来后会怎么想。既然他已经帮她解了一次毒,就没必要再让十一郎牵扯进来。
十一郎正以为自己终得偿所愿,却名其妙地他眼前一红,便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谢府东厢的床上……
眼看着孟萦就要将十一郎推到在床,萧瑾瑜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容忍。他悄然上前,甩了张红帕子盖上在了孟萦的头上,趁机敲晕了心猿意马的十一郎。
孟萦看着头上的红帕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这是古代的红盖头。
她笑嘻嘻地说道:“元郎,你说你一会儿揭开盖头,会不会更加深刻理解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感觉?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我们岂不是认识了很久很久才修得如此缘分?”
萧瑾瑜听了孟萦的话,心有感慨,他知道孟萦一心想娶卫元朗,见她如此,却也无力争辩。故而笑着说道:“萦儿说得没错,你等我取来秤杆,好揭盖头,定让我们的亲事称心如意。”
趁着找秤杆的功夫,他指挥暗卫将十一郎送到东厢房歇息。
“元郎,那你快点,我有点坐不住了,好热,浑身难受,要抱抱。”孟萦坐在床上柔柔地说道。
萧瑾瑜轻轻地揭开了孟萦头上的红帕子,见她双眼迷离地看着自己。笑着说道:“让萦儿久等了,我们歇息吧!”
孟萦盯着五郎眉间的朱砂痣看了又看,又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明白,还是五郎。孟萦伸手摸了摸五郎眉间的朱砂痣,暗自嘟囔道:“怎么不是元郎?而是五郎?这梦好生怪异。刚才明明还是元郎,不过说话的感觉很像十一郎。”
萧瑾瑜耳力极佳,自然听到了孟萦的话。
“叫我玉郎,昨夜你就是这么叫的?”
“昨夜?昨夜怎么了?”孟萦觉得脑子有些发懵,昨夜的片段既清晰又模糊,有些头疼。
萧瑾瑜见孟萦并未清醒,尚在幻境之中。也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只让她叫自己玉郎。
孟萦觉得玉郎这个称呼好熟悉,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听到这个名字就感到欣喜,是那种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喜爱和倾慕,就像听到了心上人的名字一般,一叫起这个名字就满心甜蜜。
“玉郎,玉郎,你好美,就像刻在我的脑海中一般……”孟萦轻声呢喃着。
萧瑾瑜看着孟萦沉沉地睡去,他如餍足的大猫,嘴角含笑地靠在床头。两情相悦是这般美妙,萦娘如此柔情似水,让人沉溺其中。也难怪不管嫁人多么艰难,郎君们都要前赴后继,想尽办法将自己早些嫁出去。
上辈子,萧瑾瑜历经沧桑,最终葬身江底。这辈子一切都向着美好发展,他初尝爱情的甜蜜,让他喜不自胜,那种幸福的感觉将要溢出心间,他甚至想要将他心中的喜悦向世所有人分享,以便获得世人的祝福……
王太医自是知道府里的情况,他以为孟家女郎对十一郎用了强,怕主人见怪,便主动求见萧瑾瑜。
王太医告诉萧瑾瑜,十一郎曾在初入孟府时,过来找他领过避子的丸药,那是一年期的避子丸。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当时,他亲自看着沈家十一郎服下了药丸。
萧瑾瑜听了王太医的话,想着十一郎倒是玲珑剔透。不会让萦娘先生出庶女来,乱了纲常。不过若不是萦娘中了相见欢,若不是他及时赶回来,十一郎说不定能达成心愿。
是夜,萧瑾瑜和孟萦睡在喜房,十一郎则睡在东厢房。他们不知道,若是萦娘夜里醒来,会以怎样的心态面对他们。
四月二十日放榜,这次是皇榜,女皇点了状元、榜眼、探花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四月二十一日,众新晋进士们做觐见准备。早朝后,女皇就要接见这次的新科进士,然后就是跨马游街等一系列的庆祝活动。三日后有翰林宴,隔几天就是授官,随后便是回乡祭祖假。等假期一过,这些新科进士们便要上衙点卯。
四月二十一日寅初,萧瑾瑜起来上早朝,想着孟萦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状元,她今日还要进宫谢恩,然后跨马游街。也得早点起来收拾,便上前摇了摇孟萦道:“萦儿,快醒醒。”
孟萦睡着,毫无反应。
这时,十一郎从厢房过来了,他已经收拾完毕。仍穿着昨日的袍服,神色淡然。他知道昨日将他打昏的人,定是五郎的人。他们得了主子的令,保护萦娘,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既然五郎与萦娘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作为五郎的陪媵,迟早会随着五郎嫁进孟家。他与萦娘早晚会做夫妻,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十一郎想通个中关节,便散去了好事被打扰的郁气,目前他还未去工部报道,尚在病假中,自然不用去衙门点卯。
“娘子,娘子,醒醒。”
孟萦听得到十一郎的声音,但睁不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好累,做了两场让人筋疲力尽的梦。
萧瑾瑜见孟萦一直不能醒来,这可不行。她今日要点状元,若是去晚了,惹母皇不高兴,还会被群臣们嘲笑,于她的名声可不利。
萧瑾瑜知道孟萦哪里敏感怕痒痒,便将手伸到被窝,轻轻挠了几下。
孟萦动了动身子,闭着眼睛说道:“白芷,什么时辰了?做了两个好长的梦,我累得睁不开眼。太累了,你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女郎做什么梦了?”萧瑾瑜一边帮孟萦穿衣服,一边学着白芷的口气小声地问道。
孟萦正迷糊间,由于萧瑾瑜故意压低了音量,她根本就没听出不是白芷的声音。
“我梦见成亲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等放榜了,你说我请谁去卫府提亲呢?还是早点成亲吧!省了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睡都睡不好,累死个人。”
“女郎梦见成亲就累成这样吗?”萧瑾瑜继续学白芷的口气说话。
“哎呀,当然不仅仅是成亲啊!有些事不可宣之于口哦!”
“那女郎梦见跟谁成亲了?”萧瑾瑜继续压低声音问道。
“这个,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啊!要不然会影响人家郎君声誉。不过,你也不是乱说的人,我就告诉你吧!我竟然梦见和谢五郎成亲了,你说奇怪奇不奇怪?不过他穿上喜服的样子真是俊俏。嘿嘿,幸亏是做梦,要不然我和他那么熟悉,还真不好意思下手。”
孟萦一边闭着眼睛说话,一边笑出声来。
十一郎在旁边听了,差点笑喷。五郎听了直摇头,心说,看来还是下手不狠。
“白芷,我跟你说,我梦见和谢五郎成亲,他竟然还让我写婚书。以前没发现他这人这么狡猾,做梦都不忘让人签字。你说我这是喜欢他呢?还是上天给我警示,让我离他远点?我有喜欢的人,上天肯定是暗示让我离他远点,谁让他这人做梦都在算计我。以前没发现五郎是这样的人,只觉得他挺神秘,但人品没问题啊!”孟萦自言自语道。
孟萦摇了摇头道:“这都做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甚为怪异!”
听了孟萦的话,萧瑾瑜满头黑线,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辈子她都别想离他远了。
“那女郎还梦见什么了?”
“另一个梦就更是奇怪了,竟然还是在喜房,我又成亲了。这回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既像卫家元郎又像沈家十一郎,明明之前是元郎,可揭盖头的人竟然又变成了玉郎,你说奇怪不奇怪?五郎一直让我叫他玉郎。真是怪异,我还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
“玉郎,玉郎,玉面郎君?嗯,名副其实,甚美!”孟萦自言自语道。
说话的功夫,萧瑾瑜已经帮孟萦穿好了红色进士服,又帮她梳了发,萧瑾瑜拿出他之前送给孟萦的红宝石发冠,帮她戴好。
十一郎上前来帮孟萦洗了把脸,擦了擦手,又帮她涂了膏脂,画了眉。
“白芷,我好饿,我觉得今早的朝食,我能吃下去一头牛。真是要累死了。”
“萦儿,你睁开眼睛看看,这身装束可还满意?”萧瑾瑜不再压低声音,用自己的声音说道。
听到五郎的声音,孟萦倏地睁开眼。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睁得溜圆,几乎变成了杏眼。
看着孟萦一脸惊讶的样子,五郎和十一郎笑出声了。
孟萦这才发现她还在梦中的喜房里,她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有些心慌地问道:“这是哪里?我现在是清醒的?还是仍在梦中?白芷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十一郎止住笑,适时插话道:“娘子,这是隔壁五郎家,娘子前天晚上就过来了,一直睡到今日清晨才醒。”
“怎么会这么久,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记得前天晚上,我在天香楼睡着了。后来怎么到谢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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