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九日傍晚,天香楼。
孟萦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天香楼时,孔家人已经到了。今日孔家嫡系齐聚一堂。孔楠带着夫君谢家郎君,孔芝和王煦,孔萱和七皇子萧瑾卓,孔尚则跟在孔楠身后。
孟萦上前一一见礼,大家都已见过多次,彼此都很熟悉。孔楠先恭喜孟萦取得会元,又夸赞了她的学识。在文宣公孔府面前卖弄文采,犹如鲁班门前耍大斧,这点自觉孟萦还是有的。
孟萦听到孔楠的赞赏,立马谦恭地表示还又诸多不足,需更加努力,请文宣公不吝赐教。
孔楠见孟萦如此上道,又给足了文宣公府颜面,觉得孺子可教,忙安排她坐下。于是,孔楠和她夫君做正位。古人讲究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孔芝和王煦在孔楠左侧,孔萱和萧瑾卓在谢家郎君右侧。孟萦和孔尚分做一方,孟萦挨着王煦和孔尚。
孟萦刚坐到椅子上,就觉得身下一凉,好像椅子面上的木头被水浸湿未干。碍于礼节,孟萦只好当做无事一般坐下。
孔楠点了天香楼的招牌人参酒,随后又直接安排了席面。不大会儿,小二们送来了酒菜。
都是文宣公府的人,孟萦也算熟悉,见过多次,便没那么拘谨。但孟萦始终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深得孔楠喜欢。
孟萦酒量不好,对饮酒有些为难。孔芝见孟萦发愁喝酒,便笑道:“萦娘妹妹若是不善饮酒,一会儿姐姐替你喝几杯。”
孔楠却道:“这人参酒是天香楼的特色,我们今日是家里人聚会,志在欢聚,不在饮酒。各人尽兴即可,你以三杯为限,萦娘不必担心醉酒。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娘几个打会儿叶子牌,楼上打叶子牌的房间都定好了。”
听到孔楠说,她三杯为限,孟萦放下心来。
桌上有孔芝和孔萱从中调节气氛,再加上王煦和萧瑾卓还算健谈,一顿饭大家吃得比较尽兴。
这三杯酒喝得时间比较长,孟萦直到快吃饱,才将最后一杯酒喝下去。三杯酒下肚,孟萦觉得浑身发热。她以为是春夏之交,天气燥热,加上又喝了人参酒的缘故。便对孔芝悄声说道;“有些闷热,芝姐姐,我出去透透气。”
众人基本上也放下了碗筷,孔萱见孟萦与孔芝说话,便凑过来说道:“我与你一起吧!长姐带母亲和父亲先上楼准备叶子牌,正好我们可以开两桌。一会儿,我带萦娘上楼。”
孟萦不好推脱,便和孔萱准备去净房。
孟萦从椅子上站起来后,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很潮,被椅子上的湿气浸湿了。身体有些潮乎乎的,不太舒服。她抖了抖襦裙,并没有放在心上。
才三杯酒,孟萦就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人晕乎得开心,莫名其妙地高兴。
孟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悄悄给自己把了把脉,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除了心跳和脉搏加快,的确是饮酒后的脉象。今日的饭食没有任何问题,大家一起围坐用饭,酒是天香楼的人参酒,也没问题。那自己的好心情难道是饮酒作乐带来的?孟萦坐在恭桶盖子上,思索了片刻,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控制心情愉悦。
孟萦晃了晃脑袋,去水盆边洗了洗手。
孔萱站在净房门口,看孟萦双目迷离,面颊绯红地站在那里细细地洗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觉得很美,犹如画卷。孔萱嫉妒上天的眷顾,让孟萦生的这般美貌,又让她那般聪慧。
孟萦洗完手,出门见孔萱在门口等她,便笑着说:“萱姐姐久等了,谢谢!”
“萦娘客气,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阵?”
孟萦笑着说:“有些不胜酒力,头晕微醺。还是不要休息了,我们上楼吧,夫子他们还等着我们打叶子牌呢!”
“那好,我们先上楼看看。”说罢,孔萱挽着孟萦的胳膊,一起往三楼走去。
且说孟萦和孔萱出了包间之后,孔楠他们便也跟着出了包间,上到三楼的房间。孔芝安排人煮茶,并准备叶子牌,她知道母亲无事的时候喜欢找人打叶子牌。
等孔芝准备好这一切,发现母亲和孔尚都不在房间里了。她便走出了房间,顺着走廊往楼梯口走去,想等母亲和孟萦她们。
她刚走几步,便听隔壁房间里传出轻声说话的声音,那人压低了嗓音,但孔芝觉得声音很熟悉,便往门口走近了几步,这才听到母亲和孔尚竟然在这个房间里。
“母亲,这样不好吧?若是回头萦娘发现被算计,肯定会恼怒,到时我们两人闹了矛盾,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们想尽办法才下了这相见欢,这可是前朝流传下来的秘药,母亲费了天大的人情才得来这一份。据说这药甚为奇特,就算是太医都发现不了异常。到时,她只会觉得你好。事后,她也会认为是她自己酒后无德,逼迫引诱于你。既然是她有错在先,欺负了我文宣公府的嫡子,就要拿出诚意来求娶。她觉得愧对于你,必定不会对你不好。”
“相见欢真的会有那么好的效果吗?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孔尚有些紧张地说到。
“相见欢是前朝女神娘娘留下的方子,配置起来极为不易,母亲这里也才独独得了一份。至于效果肯定不会差了,女神娘娘留下的东西何时出过问题?昨天,你父亲给的压箱底的画册,你看了吧?”
“嗯。”孔尚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那你还害怕什么,到时自己摸索就是!你作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总会对你有所不同。”孔楠小声劝说道。
“万一,万一她闹起来怎么办?我可打不过她?”
“她不会打你的,你放下身段,多哄哄她。到时,她只会觉得你好,是她离不了的人。”
“母亲,要不,还是算了吧!她既然无意于我,咱们再找别人就是!”
“胡说,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此时退缩,岂不是便宜了别人。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吧,也该你为府里出力了。为了让晴儿成为咱文宣公府的嫡长女,你长姐都牺牲了几年时间。你这点牺牲怕什么?再说她除了出身不如你,人品、学识、样貌哪样不是拔尖,配你绰绰有余。你要笼络好她和她的夫郎们,掌管住孟府的钱袋子,还要让欧阳大郎的为你所用。侯府钟家大郎私下找过我,他愿意作为你的陪媵,到时有他帮着你,你们二人齐心,孟家其他夫郎翻不起什么浪来。为了你二姐的晴儿,你这做亲舅舅的总要出点力吧!”
听了母亲的话,孔芝只觉得浑身发冷,母亲怎么能这样?想来之前不是她不能生,而是母亲为了萱娘做下的手脚。也难怪他们夫妻,成亲多年,却一直不曾有孕。直到萱娘有孕,胎像稳固。把脉号出怀有女孩儿,母亲才放她随夫君离了文宣公府。到了零陵郡,她很快就有了身孕,母亲的心真是偏到胳肢窝了,让人心寒。
现在想来当初她难产,差点殒命,到底是谁的手笔,还真说不准。母亲、继父和萱娘就能摆脱嫌疑吗?说出来,孔芝自己都不会相信。她生产时,参汤被人动了手脚,夫君也追查了很久,由于煎药的侍奴上吊身亡,就再也没查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如今,母亲为了萱娘,竟然算计萦娘的婚事。她明知萦娘对孔尚无意,还将他推给萦娘。萦娘于己有恩,她绝对不能让母亲和弟弟就这么算计了萦娘。
“我先走了,一会儿,你二姐将她带来,然后借故外出,你自己见机行事。你们相识已久,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说罢,孔楠就准备开门出来,孔芝吓得赶紧快走几步,回到了隔壁的包厢。
王煦见孔芝面色苍白地进到包厢,忙走过来问道:“娘子是不舒服吗?”
孔芝见继父和七皇子都看着她,她立马皱着眉头说道:“今日多喝几杯人参酒,好像有点上头。夫君陪我到外面散散酒气吧!”
王煦放下茶杯,走到孔芝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这时,正好孔楠推门进来。
孔芝笑着对孔楠说:“母亲,我有些头疼,出去散散酒气,你和父亲他们先玩会儿叶子牌。”
孔楠看了孔芝一眼,见她面色发白,说道:“你要是觉得累了,找个房间先休息一阵。”
“好,谢母亲!”说罢,孔芝拉着王煦出了包间。
一到外面,孔芝拉着王煦走到无人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夫君,赶紧想办法救救萦娘妹妹,母亲他们给萦娘下了药。让尚弟在隔壁包间等着。等他们成事,便想让萦娘妹妹娶尚弟。萦娘既然无意于尚弟,我们不能看着她被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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