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其他人也去了黄乐然歇息的院子。众人见地上衣衫散乱,宋佳月只穿着松松垮垮的里衣,站在床下。床上左正越尚在酣睡,露出大片的后背,上面青青紫紫应是什么都没穿。
黄乐然也是匆忙套上了里裤,光着上身,上面被种了好些颗草莓。床单揉成了一团,上边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欧阳冉一把捂住了孟萦的眼睛,将她带出了房间。把她送到她住的房间后,对她说:“这个事情交给我和黄简然处理,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我表弟。我们会处理好此事。”
说罢,欧阳冉就走了出去。
孟萦在房间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才见欧阳冉和黄简然走了进来。原来中午宋佳月送黄乐然和左正越回房休息,两人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么了,将宋佳月拉到了房间,做成了好事。
于是下人们议论纷纷说黄家郎君和左家郎君酒后无德,欺负了宋家女郎。那宋家女郎是个洁身自好、清清白白的好女,被那两个酒后无德的郎君欺负了。
孟萦一脸不解道:“这事儿有蹊跷,要说黄乐然醉酒还有可能,左正越身体不好,根本饮不得酒,中午只喝了些果酒。他怎么可能醉酒做出糊涂事?再说房间是怎么安排的?怎么会把他俩安排到一个院子?”
简然:“本来我和乐然一个院子,后来我被人叫去给人把脉。等我回来时,被小厮安排到了别的院子。”
孟萦:“那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没有不寻常之处吗?”
黄简然有些一言难尽,只说道:“他们俩被人下了逍遥散,这逍遥散药力过后,别人摸不出来,我还能摸不出来的。只是我不能说,因为逍遥散是我为春风楼做的。这件事与我无关,但五哥并不会相信,所以我也就没提。再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
孟萦:“那他们该怎么办?”
欧阳冉:“他们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乐然和正越只能嫁给宋家女郎了。好在宋家和他们家倒也门当户对,算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黄简然:“这事儿没完,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他们出身都是嫡子,到时让谁做正夫?谁做侧夫?还有的闹腾。”
欧阳冉:“也是,两人都是嫡子,家世相当,任谁家都不可能委屈自己儿郎,到时恐怕会僵持不下。”
黄简然:“萦妹妹现在可知道这宋家女郎的厉害了吧?她并不像她平时表现的那样无脑,而是有她的行事智慧。她一次性拿下他们两个,正常情况下,她不可能同时娶到他们两个。你看现在她一箭双雕,让他们两个都以为自己酒后无德欺负了她。别人都说她洁身自好,清清白白,谁又能想到他们其实是被宋家女郎暗算!我纵使知道他们中药,却无法揭发她,因为我自己也无法逃脱嫌疑。”
孟萦:“简然兄说这事儿与你无关,但要洗脱嫌疑,只能从宋家女郎入手。这药从哪里得来她最清楚不过,再说了,这逍遥散入了春风楼,也是要对外的,只要给足了价钱,能弄到的人多了去。单从这件事上分析,谁是最大的获益者,谁就有可能是背后推动事情的人。目前宋家女郎是最大的受益人,能顺利娶到自己心仪的两位夫郎。而黄乐然和左正越,他们失去了选择婚约的自由,再不可能嫁给自己的心仪之人……”
孟萦尚未说完话,想起黄乐然和左正越的种种表现,这件事一下子断了他们再纠缠孟萦的由头。这样欧阳冉也算是这事儿的深层受益人。
孟萦似笑非笑地盯着欧阳冉,觉得这事说不定是他在背后做推手。通过这段时间观察了解,黄简然说这是与他无关,也许他说的是真话。
欧阳冉见孟萦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忙打趣道:“萦儿又想什么呢?这事我真不知道。除非宋家女郎自己说出来,否则这事想弄清楚恐怕不容易。”
宋家的聚会由于发生了不可言说之事,只好热烈开始,草草结束。
孟萦将马车让给了左正越和黄乐然,自己骑马而行。谁让这两人刚失了清白,心情郁闷呢!
左正越之前想要和孟萦私奔被拒,他觉得自己失败至极。话本子里的书生最后都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红颜知己,为何到了自己这儿,剧情不按话本走。仙子拒绝带他私奔,他竟然还莫名其妙地失了清白,这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黄乐然更是垂头丧气,半个月前自己一时冲动,被人当枪使,害得自己未婚妻主被迫接受一门亲事。今日酒后无德竟然和自己不屑一顾的女子春宵一度,让他还有何脸面去面对萦妹妹?
他们俩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从今天下午开始他们俩的命运就和宋家女郎绑在一起了,以后还会是一家人,但他们却相互看不上。左正越认为黄乐然粗鲁冲动,斤斤计较;黄乐然认为左正越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妄想自己的未婚妻主。现在好了,他们有了一个彼此都看不上的共同妻主——宋家女郎。
一行人回到雾灵山庄,左庄主听说自家大郎和黄乐然的事,立刻安排四个自己信得过小厮日夜看守左正越,防止他寻死觅活。
她太了解自家儿郎了,果不其然,左正越半夜上吊被小厮救了下来。他又大病了一场,黄简然忙乎了好几日,才稳住病情,救回了他一条命。
至于黄乐然回到山庄之后,一头钻进屋子就再没出来。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带着自己的包裹和贴身小厮走了。
孟萦一如既往看书学习,生意上的事让欧阳冉和白芷联系,自己当了甩手掌柜的。
一日清晨孟萦在院子里舞了一套剑法,出了身薄汗。正准备回房洗漱,突然听到黄简然说道:“欧阳冉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他给你用了百日香。”
孟萦一脸懵,“百日香?那是什么?”
“百日香是一种膏脂,香味清幽,百日不散。被涂抹之人自己感觉不到,但别人可以闻到,一旦你和别人有肢体接触,那人身上自然也就沾了百日香的味道,也就知道你曾经和谁接触了。我这几日熬药,身上药味重,未曾留意你身上的香味。今日你出汗了,香味也就愈发浓郁了。他什么时候给你用的百日香?他到底想干什么?”黄乐然气愤地说道。
“我不知道啊,也许不是他给我用的百日香呢?也可能别的什么人用了,正好沾了我一身也没准。”
黄乐然:“你还在为他辩护,你知道百日香有多贵吗?一般人可用不起,小小一盒价值千金。不是他又是谁舍得用百日香来追踪和你接触之人?”
孟萦:“那也没什么吧!我记得好像是在宋家,我睡着之后,他帮我涂了膏脂。醒来后,还觉得清香奇异,过后便也没在意。这百日香有什么坏处吗?”
“这百日香多做来追踪之用,一旦沾染百日不散,很容易就能找到接触过百日香的人。但它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会让涂抹过的身体变得敏感,经常涂抹的人,更容易情动。萦妹妹尚未及笄,他怎么敢给你用百日香,实在是其心可诛。”黄简然有些愤愤然。
孟萦哪里知道百日香竟然还有助兴的副作用,还好欧阳冉只给她抹过一次。
朝食的时候,大郎君也知道了百日香的事,他给孟萦把了把脉,发现影响不大,然后让黄简然给孟萦开了一些药材沐浴,消减百日香的作用。
几日后,欧阳冉再次来到山庄,被大郎君叫到房间狠狠教育了一番。他倒是很快就虚心认错了,只道自己以为百日香香味隽永持久,并不知道百日香会让人情动;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给萦儿用了。
大郎君又交待他,不允许在成亲之前对萦儿做出格的事情,否则他别想进孟家的门。
欧阳冉得了教训,一再保证会保护好妻主,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大郎君看他认错态度良好,这才放他去找孟萦。
孟萦见他一脸郁闷,却不敢同情他。这人惯会打蛇随棍上,心眼多,爱搞事。一旦心软,谁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宋家的事发生后,宋家家主派人到雾灵山庄和神药谷去提亲,两家的郎君都是嫡子,不愿为侧夫,三方为谁为正夫,谁为侧夫僵持不下。
一晃二十多天过去,宋佳月又来找孟萦玩。她一进院子,见黄简然在院子里晒药材,便走了过去。
黄简然见她过来,忙说道:“宋家女郎请留步,不要再靠近!”
宋佳月也不在意黄简然的话,说道:“我最近有些胸闷,还总是嗜睡,请小神医帮我把把脉,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黄简然头也不抬地一边整理药材,一边对她说:“你去正厅坐会儿,等我忙完,再给你诊脉。”
孟萦在房间听到宋佳月和黄简然的对话,便走了出来,和宋佳月打了声招呼,陪着她一起去了会客厅。
孟萦拉着宋佳月的手悄悄替她诊了下脉,她竟然发现了滑脉,只是比较清浅。她算了一下日子,如果中间她没招别人侍寝,应该就是那次怀上的。
不大会儿,黄简然拿着脉枕走了进来。他示意宋佳月将胳膊放在脉枕上,然后开始认真把脉。两只手都换过,才一脸严肃地说:“宋家女郎有孕了,只是时日尚浅。脉象还不太显。”
孟萦:“可是左家郎君和黄家郎君的孩子?这中间你有没有和别的郎君……”
宋佳月:“没有,没有,谁知他们俩那么能折腾,差点没把我腰给折断了,害得我休息了十几天才恢复过来。这不刚好,我就又开始胸闷,嗜睡,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孟萦:“这才哪到哪,你不是还想找八个夫郎吗?这才两个你就嫌累?你嫌累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黄简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脸都憋红了!
孟萦和宋佳月面面相觑!
宋佳月:“以后我要加强锻炼,夜.御几男不成问题,到时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不过现在也好,我有孕了,老宋家有后了,他们不愿嫁,我也不担心!反正孩子在我肚子里,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小神医,我需要注意些什么?要保胎吗?”
黄简然红着脸说道:“目前不需要保胎,母体和胎儿都很健康,但头三个月要尽量节制房事,以免影响胎儿,至于三个月之后,到时看看再说吧!饮食上,多食新鲜食物,少食寒凉刺激之物。多休息,不要劳累。具体你回去问问你母亲,她知道的应该更清楚。”
宋佳月:“孟家妹妹,我先回去了。我要多休息,这可是我老宋家的苗。等我生完了,我们再好好玩。”
孟萦送她出门,谁知刚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来对孟萦放了个大招:“孟家妹妹,我大弟、二弟都喜欢你,要不你选一个,咱们就成亲戚了。”
黄简然一听,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