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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春归郎未知 > 第六十六章 白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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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如花不管不顾地跑了,白芨连忙骑着马在后面追。

不大会儿,就见坡道上如花殷勤地跟在一匹高大健美白马的后面,果真是它的白马王子,长长的马鬃,随风扬起,仙气飘飘的样子,这是匹未阉割的公马,高大健壮,有些桀骜不驯。

这会儿马如花是看傻眼了,两眼冒星星的样子犹如情意深陷的小媳妇,那股子殷勤劲儿真是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情郎。可那白马很高傲的样子,斜着眼扫了如花一眼,然后仰着头打了个响鼻。

孟萦正想着,骑白马的未必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她站起来,走了几步,顺着白马的脑袋看到了骑在马上的郎君……

这匹白马驼的并不是唐僧,而是位英挺的郎君。

那郎君一头黑亮的头发在头顶束了一个发髻,一根青玉簪子横穿发髻而过,余下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意气风发。孟萦见他并未着冠,想必他年龄应不过二十。他那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双黑瞳如同幽潭,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心;鼻梁高挺,双唇紧闭,不怒自威。一身黑袍裹着健壮的身躯,充满着张力,他翻身下马,身手矫健,控马技术很高超。他将缰绳交给了身后的随从,径直走到孟萦身前。纵使他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孟萦还是嗅到了一丝煞气。

孟萦见他黑袍上沾了些许灰尘,应是经过长时间策马奔驰。孟萦觉得这个人不是他们这群人惹得起的。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有事先认错不会吃亏,所以就笑着先道歉:“郎君对不起,是我的马儿惊扰了您,我给您赔礼道歉。”说着就施了一礼。

那郎君听她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太严肃,吓着这娇俏的小女郎了,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这人长得好看,笑起来会怎样?当然是更好看了。他笑起来很容易就让人放下戒备,只听他道:“你们在此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我顺着香味就过来了。本来我们也准备在此歇息一阵,吃点干粮再赶路,你们做的食物香味将我们吸引过来,可否卖给我们一些?”

此处依山傍水,水草丰美,是旅人落脚的好去处。听他这么一说,孟萦放下心来,便道:“我们今日出来郊游,准备的食材很富余,如果郎君不嫌弃饮食粗陋,请同我们一同宴饮。”说着便准备引那郎君入座。

那郎君并未立即上席上入座,而是走到河边洗了洗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鞠水洗了把脸,才脱履着袜走到席子上,同他们一样席地而坐。

孟萦拿出一碟子草莓和黄瓜送到他跟前道:“你们远道而来,肯定饥渴,先吃些瓜果开开胃,一会儿烤好的肉食就上来。”

那郎君见孟萦身边放着一篮子黄瓜和一篮子草莓,根本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他一路北上,途径澧州,澧州的大酒楼里一小碟子黄瓜蘸酱要好几两银子,一碟子草莓则更贵。没想到这个小女郎随随便便就送给陌生人吃了,还真是大方。他也的确渴了,便拿起黄瓜啃了起来,黄瓜清甜多汁很爽口,很快就让人打开了胃口。他又略略吃了几颗草莓,烤肉就端了上来,没想到他们做的烤肉外酥里嫩,很入味,吃起来异常美味,才吃几口,那郎君的两个同伴带着几只野兔、野鸡还有一只半大的狍子过来了。他们好像以那郎君为尊,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郎君,就去河边处理这堆野物了。

孟萦看他们手起刀落,就将野兔皮和袍子皮剥开,手法娴熟,惯是使刀的人,觉得他们可能是长期野外生存锻炼了一身技能。肉处理干净,他们请白芷和竹清帮他们料理,他们看白芷将肉稍稍腌制了一下,放了不少粉状调料,然后开始穿串儿,这个他们也会,就帮着穿串儿,白芷腾开手给他们烤串,不大会儿功夫,四个人相互配合就将这些野物烤好了,孟萦又捡出几个碗碟,倒出些辣酱,让他们蘸着辣酱吃。

他们也招呼孟萦和张眉她们吃,他们几个人已经吃过了,都吃的沟满壕平。这会儿见到狍子肉和野兔肉,也只吃了一两串就放下了,实在是吃不下。

他们几个看这两个小女郎和几个小郎君实在是吃不下,也就没了顾忌,敞开了肚量吃,不一会儿,风卷残云,将孟萦他们带过来的食材都吃干净了,并将他们打的野物也消灭了,真是好食量。

王季陵善于交际,就着撸串的功夫,他已经知道打听出那英挺郎君姓卫,其余三人一人是随从,另两人是手下。他们外出办差返回,途径此地。

卫郎君的三位同伴用完餐,又每人各啃了两根黄瓜,直呼过瘾,对他说道:“郎君在此稍事休息,此山野物甚多,我们且去猎些,顺便消消食。”说罢,留下一人照看马匹,另外两人几个起跃,便消失在林间。

正午暖阳高照,南风徐来,让人舒服得想打盹儿。

张眉带着九郎上马车上午休了。王季陵和李君成好久没下棋,早就手痒痒了,两人在旁边的席子上下棋去了。七郎素爱钓鱼,在树荫下寻了块地,抛出钓竿,坐等鱼儿上钩。白芷和竹清领着人收拾残局,归拢器物。孟萦拿出棋盘准备打谱,偶尔瞄一眼自己的如花,它正贱兮兮地撩那匹高傲的白马,它用嘴咬着白芨的袖子,让他将自己吃的甜秫秫和玉米青秸秆抱些下来送给它的情郎。孟萦觉得自己的如花简直成精了,有些像时下的女郎,不光随便撩汉子,还花样百出。

卫郎君见孟萦在那里摆弄棋盘,便道:“我们来下一盘吧!”说着便拿起黑子棋盒放到自己右手边。孟萦只好执白子,大曌围棋规则是白子先行,无座子制度和还棋头。除白先之外和现代围棋规则差不多。现代围棋的黑子先行是由于盛唐时期,围棋传到日本,日本人改变围棋规则,由执黑先行。

那郎君见孟萦年纪小,想着她棋龄应不会太长,起初落子便有些随意。后来发现她棋风稳健,厚重坚实,以静制动,很善于做眼位,既使面对围追堵截,仍能从容不迫,应对游刃有余。他大吃一惊,暗道大意失荆州,再不留意,便会惨败。遂集中心神应对,双方对战陷入胶着。

突然如花咴儿~咴儿~地叫了几声,孟萦本能地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哎呀妈呀,辣眼睛了,真是女追男隔层纱,再性烈的公马也阻挡不住发情母马的火热追求,那傲娇的白马正骑在如花身上成其好事,如花心满意足,咴儿,咴儿地叫着。

孟萦刚把头转过去,卫郎君就伸手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不该看的还是看到了。

他手上的薄茧刮得孟萦的脸生疼,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实在太尴尬。孟萦假装专心棋局,可红透的双颊和双耳出卖了她。她不敢抬头看对面的卫郎君,有些没脸,自己的如花没脸没皮地引诱了他的白马,还成了好事。

卫郎君看孟萦双颊通红,害羞不已。他抿着嘴忍着笑继续下棋,将左手背到身后,用拇指来回摩挲食指和中指,似乎那上面还残留着女郎面颊的余温,那么细腻温软,丝滑湿润,比最好的丝绸都要光滑滋腻,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茧子有没有弄疼她。他看着孟萦的腮边慢慢浮现出三个淡青色手指印,自己都没使劲,这小女郎也太娇嫩了,他摩挲着手指,开始有点心猿意马。

其实两人棋力相当,只是起先卫郎君轻敌,落子随意,后来又有些魂不守舍,导致后面局面吃紧。又过了一会儿,双方棋局胜败初显,他被孟萦步步紧逼,有些招架无力,眼见就要输了。忽然他瞥见一条水蛇偷偷地爬到席子上,径直爬到孟萦手边的棋盒里,他刚准备提醒她,孟萦的手已经伸到了棋盒里,孟萦抓到冰凉湿滑的软体动物,一看是蛇,吓得跳了起来,掀翻了棋盘,直窜到卫郎君怀里,抱着人家的脖子大叫:“啊,蛇啊!蛇啊!”

卫郎君就着手里的黑子,正好打在蛇的七寸上,将那条水蛇钉在了席子边的草地上。那蛇抖了几下,死了。

再看卫郎君抱着孟萦如同抱一个半大的孩童,孟萦坐在他左胳膊上,他右手刚射出棋子,打死了蛇,回过来抓住了孟萦乱弹的小腿。孟萦抱着卫郎君的脖子哇哇乱叫,卫郎君的脑袋正好被孟萦死死地抱住,那姿势说不出的尴尬。

听到孟萦的叫声,白芷立马扔下东西跑了过来,发现席子边上躺着条死蛇,忙道:“女郎,女郎,那蛇已经死了,不怕不怕,没事了。”

王季陵和李君成自是知道孟萦虽喜欢观察昆虫,不怕蠕虫,但唯独怕蛇,刚才肯定是被蛇吓到了。他们围了过来,王季陵招呼侍奴过来将死蛇弄到别处去埋起来。

卫家郎君这才将孟萦放到席子上,再不放下她,他就该出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