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弥赛亚之殇8
伤好像并不严重,甚至都不能算是受伤,吕清广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只是用岔了力,当毛粒子们重新恢复与紫府的联系,紫府理顺灵力调配就不再有什么不适感了。灵力耗费掉了一些,如果换一个同阶的大能说不定会掉下来一级,至少要闭关修炼一场,耗费不少天材地宝和奇妙难求的灵丹妙药才能恢复,可是对于吕清广来说却不是个问题,每个毛粒子匀一点儿灵力给身体就绰绰有余了,那不可计数的毛粒子每一个都是太乙金仙初阶的灵力水准,跟组合起来的身体呈现出的灵力等级是一样的,平时,貌似量上的差异也不大。这点儿灵力损失对于海量存在的毛粒子来说平摊下去就是微不足道的了,几乎在紫府恢复控制能力的瞬间就补回来。
可是这个问题在慈悲大妖王那儿可就严重了,从思想到灵魂、从个体到整个宇宙,完完整整的接受了一次洗礼,一次自我深刻的反省。
关键还不在于反省,而在于防患于未然。
这一次突发事件吕清广自己觉着不怎么地,却把慈悲大妖王吓得不轻,然后慈悲大妖王再回过头来,将因为所以、如果那么、假设必然、如是这般的拆开来、熔解透、辨析清、推演全的说给吕清广听,越听吕清广就越是后怕,越是觉得情况真是到了千钧一发的边缘了,再过去一点点儿就不可收拾,如果以后再有类似情况完全可能导致天崩地裂,更有可能连自己一同全部都毁灭掉,那将是何等可怕的宅男呀——哦,不对,应当是灾难,是何等可怕的灾难啊如果灾难发生,一切都将无法逆转无法更改无法挽救了,到那时候再说啥都来不及了。
必须要从源头就将安全隐患彻底的消灭掉
慈悲大妖王两张面孔都同样的严肃,同样的认真,同样的紧张。
吕清广看着虫子脸和佛脸做出如此一致的表情觉得特别的滑稽特别的不可思议,想要笑却在第一时间就忍住了,这个时候可不是嬉笑的时候,因为紫府完全认同了慈悲大妖王的推导结论,所以想要笑的无政府主义情绪一出现立刻就被封杀了,被自己封杀得干干净净的。
吕清广的紫府也逐渐严肃起来,态度认真的审视着自己可以做的。
“血色门户不能不用呀”吕清广充满矛盾的呢喃道,“就只有这么个能耐,体悟晋级就指着它呢,不用这个的话怕是要慢很多吧?要不先停下这个转到修炼上?”这让吕清广看到另一线的曙光,修炼以后就可以学习法术了的,道法术法都可以学一学,魔法妖法也可以涉猎,如此一来战斗力那绝对是直线上扬的,即便不可以提升修为,以现在太乙金仙初阶的等级战斗力只要能提升到相同的地步,那也是非常可观的,能有资格成为自己对手的就不剩多少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提高修为级别也不是不行吧?
“绝不可修炼”慈悲大妖王急急忙忙的打断吕清广的胡思乱想,“这个想法更是极端错误的,绝对不可如此”
吕清广的紫府中一阵斗争,最后也是这个意见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最终一统天下。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推心置腹的说:“看似道路无限多,选择多种多样,可真正适合你的,却只有一个。其他的都说魔障是歧途是诱惑是深渊。”佛脸立刻接上,“所以,通往至圣领域的道路必须要谨慎小心,每一步你都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偏离正确的方向,会万劫不复的。”
吕清广如坠冰窖,紧张与压力让他说不出话来。
虫子脸的表情逐渐融化,充满鼓励的说:“不过也不要太担心,你毕竟不是寻常存在,你是至尊中的至尊,你必然是可以做到的。你一定行的,只要你把握好自己就可以,只是控制住自己就好,该使用血色门户的时候就使用好了,只要你不乱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吕清广却被后怕搞得失去了信心,又不能修炼,让他刚看到的另外途径瞬间消失掉。对慈悲大妖王的宽慰,他很感谢,也觉得挺温暖的,可信心不是说有立刻就有说没有立刻就消失的。
“你只是缺乏控制而已,”虫子脸分说道,“自我控制。你做事儿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所以才会出事的。你回想一下,难道不是么,你当时那么做经过紫府的仔细考量了没有呢?没有吧,压根儿就没有紫府的思索就那么直接的做了,对不对?”慈悲大妖王设问之后顿了顿,却不是要等吕清广回答,他这是自问自答的修辞方式,他自己要回答的,不希望吕清广抢答。“如果思虑周详了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你的紫府是不会放任你胡来的,你应当充分的让紫府来控制灵力,没有紫府的认可身体的灵力不胡乱运用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这并不难做到的。”
吕清广有些难以相信,后果不是那么的严重么,控制起来会很简单么?问:“能完全保证不出意外吗?”
“只要你紫府控制得当就不会有意外发生的。”慈悲大妖王大包大揽的说。
吕清广有些怀疑了,这个事情是可疑的。
慈悲大妖王却不再多说了,佛脸总结发言道:“求人不如求己,自控方可无忧。”
吕清广紫府思虑一阵,却真没发现任何可供怀疑的。人就两位,自己怀疑自己是有病的,怀疑慈悲大妖王也不靠谱,慈悲大妖王是绝对可靠的,不应当怀疑。事儿就眼前这个事儿,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自己的事儿,与外人的关系不是没有而是很大,但根结都在自己身上的,外界只是被动承受方,一点儿干涉都不会有,无从怀疑。结论就更不可能引起怀疑了,加强自控,这完全是绝对正确的,要是连这话都怀疑的话自己收拾一下行礼去神经病院申请住院好了。可吕清广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儿预感,一点掉进了陷阱的预感,这感觉完全没有道理却又实实在在的出现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儿。
吕清广再次注目于耶稣基督的时候他在阴暗的牢房中蜷缩着。在吕清广恢复的这段时间里,基督耶稣已经被抓了起来,被审讯并且已经判决了,就等着执行呢。
监牢里的基督耶稣看上去跟被他选出来的疑似麻风病人很接近,感觉上很像。
吕清广没有太多的注目于基督耶稣,他的绝大部分心神都在紫府自控意识的建设上,这是一项伟大而波澜壮阔的工程,是精神文明建设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创举,主要心神集中突击是必然的,不过分出少许来关注外界也是可以的。这也是慈悲大妖王劝说和建议的,两条腿走路嘛,不能因噎废食,亦不可停滞不前,该寻找体悟还得寻找,该升级的还是得升级,都不能耽误也没必要耽误。
所以吕清广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耶稣基督。
吕清广并不知道他这个姿态并不是他独有的,一边做家务一边儿心不在焉的看肥皂剧的家庭主妇是他的先驱者,肥皂剧也是专门为了这样的存在消磨时间应运而生的。在消费横行的社会里,没有什么严肃的题目不可以被这样的情绪消费的,因为心不在焉所以就只剩下了消费的愉悦,于是有了专门为了供消遣而生出的作品,从小说到诗歌从连续剧到从报道到立法无所不有。
用这样的姿态看到的事物是轻松的,是充满了愉悦的,即使是悲情剧越是轻快地,落泪是为了排毒养颜,泪腺堵塞是不利于身体保养的,泪腺不流通会出现脓肿,所以哭哭更健康。
好在吕清广还没有忘记在出事那一刻他发现的虚假与做作,他还记得那如戏剧表演一样的场景变换,再看这里,依然是如布景的感觉,如同看戏。只不过现在的姿态已经是看戏的姿态了,布景并不会产生诧异感,虽然有的真的是够假的。
可是记忆还在,一时的灵力虚脱并没有使得记忆出错,就如吕清广最初自我认知的一样,他自己并没有受伤。
“这里不对劲儿。”吕清广对慈悲大妖王说,“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所以又倒回去再看一次,本来是想要暂停一下好跟你研究一下的,可是,一个没控制住,差点儿出大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这里有问题,要不然我也不会有如此举动不是。”
慈悲大妖王淡然一笑,对于吕清广推卸责任意味明显的说辞不置一词。
“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劲儿?”吕清广觉得不可思议,连太古灵族都察觉到了慈悲大妖王不可能察觉不到吧,“没觉得他们是在表演吗?没觉得他们演绎的很拙劣么?”
“还好吧。”慈悲大妖王宽容的说,“没有你说得那么糟糕,大家都挺尽力的,也都不容易。”
吕清广不依不饶的指责道:“可他们是在演戏。”
慈悲大妖王用看透一切的睿智说:“生活本就是一个大舞台,都是在演戏。”
此时吕清广疑窦再起,连紫府的自控系统建设都暂停了,在此极重所有的心神细细的审视眼前的世界。
罗马士兵在外面叫喊着,监牢的门打开了,耶稣基督被拖了出去。
他背负上十字架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这条路他是走过的,就在前不久,和他的信徒一起从这里走过,也是选择的这么一个路线,这是宿命还是巧合呢?
他感觉到饥饿,真是奇怪,先感觉到饥饿而后才感觉到十字架的沉重。
这样的先后顺序说明了什么呢?
他侧过头,去看簇拥在街道边上的人群,人很多,街道很窄。那些脸庞似乎是熟悉的,可是他不敢确定,他分不清他们中间有多少是他的信徒,或者有多少曾经是信徒。这些面孔已经改变了,已经不是他上次见过的那样子了,这才过去几天呀树叶都还是那个样子,但人却变了。
还是那些脸孔,还是那些眼睛,上一次的追随者这一次的看客。
他觉得这是一个舞台,但他分不清演戏的是他还是他们。
当耶稣基督觉得是在演戏的时候吕清广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这似乎并不是在演戏,演戏不应该这么虚假这么缺乏美感,演戏的话总是要有表演的,不至于如此的木讷。
难道生命就真的是在舞台上虚耗么?
游街的路并不算远,可这个小镇就只有那么大一点儿,人也只有那么多,总不好走过去再走回来吧。
这儿是在上刑场,请严肃一点儿。
的确,没有人欢笑的,但总应当有些欢笑的吧,难道不是在看戏么?
却又没有哭泣的,在路上没有,一路上都是静默的,围观者、士兵、背着十字架的死囚,都保持着缄默,这似乎又是一处不可思议的地方,总应当有一个放屁的吧?
当囚徒被钉上十字架的时候开始响起了哭声,并不响亮,却很快的感染传播开,一些围观者都落泪了。不过这泪水并不持久,一忽儿就散去了,看热闹的人也消散了干净。
留下来的是看守的士兵和死囚的亲属,他们等着最后的交接仪式。不过那不是在今天。
基督耶稣的血在流淌,和其他十字架上钉着的人一样,他们流出的血也是一样的。
基督耶稣的血没有丝毫与众不同的地方,一点儿也没有。
这多少让吕清广感到一丝悻悻然,如果基督的血真的是宝贝,那么自己这回也能小小的收获一把,哪怕没有自己的血那么强烈的能力,只要是宝物就好,就算自己不要慈悲大妖王也能丰收一次的,他可是穷得叮当响的。但眼前的景象让吕清广彻底的失望了,不过,想一想又觉得正常,如果基督耶稣的血真的是宝贝,那么多的位面能收集多少基督的血呀还不满世界都是贩卖基督的血的了。
那么耶稣基督的血就一定毫无价值吗?
吕清广觉得也不尽然,联想一下自己,在牛小蒙生活的那个地球上也是有另一个自己的,他的血可不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么。吕清广想起了那个叫吕师的山寨版自己,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位面,以后还会不会再去那里,但有一点也许是和这里相通的——耶稣基督也是一样的,位面中出现的这个不过是山寨版的,他并不是真正的基督耶稣。无论有多少的位面世界,耶稣基督都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其他的不过是投影的投影,山寨的复制品而已。即使他以为他就是基督耶稣,即使他的一生跟基督耶稣一模一样,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但……不是就不是。
十字架上的基督耶稣在流血,但吕清广已经判定了那流出来的不是基督耶稣的血。
一个山寨的生命体依然是生命体,他的血不停的滴落,他的生命也无可逆转的在流逝之中。
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他的耳朵听到遥远地方传来的神秘声音,他的神智渐渐的混乱了,终于昏迷了过去。
突然,吕清广发现另一个不对的地方,那就是他先前一直最为关注的信仰之力。
在这一刻,吕清广看不到丝毫的信仰之力,一点儿都没有。就当前的情形来看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联系到以后耶稣基督的信徒在世界范围的扩张,这个时候不可能就一点儿信徒都没有了。是的,不可否认,人类的变脸能力是异乎寻常强悍的,在来的路上,基督耶稣自己就亲自见识了这样的突变。可是,如果每一个信徒都在同一时刻里一起变了脸,这就不是人类的劣根性可以解释的了,就算是叛变也不应该如此整齐,更何况这个时代信息量和信息传播速度都是极低的,不可能群发短信,也没有广播,如此统一的行动相当的诡异。
吕清广没有使用血色门户再退回去重新来一遍,他还不至于因为一次的意外就畏惧使用血色门户,而是在这十字架前的夜幕下他再次感觉到阴谋的味道。
“老甘,”吕清广担心的问,“你有没有感觉这像是别人玩儿的圈套。”
这段的资料慈悲大妖王的一个分身在专门研究,而主分身跟吕清广一起,因为要负责安全对整个环境的观察更细腻,以防备的就是怕掉进别人设下的陷阱里。对于阴谋的味道,一直在战乱之中捞饭吃的慈悲大妖王可比吕清广敏感,而且看得更清楚更专业,微微一笑,虫子脸淡定的说:“别紧张,没事儿的,不是跟咱们设的陷阱。”
“那还是有陷阱了”吕清广警惕的追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对咱们来的?有陷阱就有阴谋,就可能出事儿”吕清广说着不自觉的有些激动,“我老早就感觉有阴谋的味道了,这里一定有问题,不管是针对谁的反正咱们是赶上了,那就是对着咱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