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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并不是只有一两个人讨论,更多人的讨论其实早就已经完毕!或许大家都很清楚,如今的大宋抗风险性实在太低,若是有机会,立马投敌!别怀疑,负心多是读书人,而这里站的,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他们更看重利益,而坐在上首被称作“官家”得那位,实际上只是官家。一切的秘密,大伙儿都知道,唯有上面那位可怜虫不清楚。
反正,说话的人是我们,背锅的人是你。而文臣们最喜欢听的一句话是“众爱卿,你们怎么看?”当然,大伙儿都是站着看,该说的说,说了能不能采纳是你的事情,出了事情,那也是你皇帝的。
在这件事情上,众文臣保持着绝对一致性。立功,我们上。出了问题追责,是皇帝你决策失误。
“陛下,臣觉得这位大元使者言之有理,但也杞人忧天。大秦固然狼子野心,可终究是我华夏人!如今对游牧民族佣兵,扬我华夏之威,其本身功在千秋。但凡事不得不防,我等应该派出使臣,和大秦进一步交涉!并且签下用不侵犯条约,最多也就是岁币而已。”
对于大宋来说,有钱!
只要我摆出自己是小弟的身份,当老大的你就不能打我,凡事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而且,你大秦一下子发动那么大的战争,难道会拒绝么?
不会!
绝对不会。
“另外,臣感觉……若是可以,还可以将一些人口送给大秦。”
“吸,臣附议!”
“臣也附议。”
皇帝猛然一愣,起初还没听明白这文臣的言外之意,但见下面人流露出恍然大悟之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大宋,是一个商业发达的国家,但富裕的人只是少数人,尤其到了王朝末端,矛盾更是前所未有的爆发,土地兼并越发严重,这便导致了无数人失去了土地,成了流民。
流民的危害性可想而知,成了乞丐组建个丐帮还是小事,一旦占山为王成了绿林中人,打家劫舍,治安混乱啊!
大宋对待这些人,怎么办?
发配充军。可事实上呢,每年大宋军队的开支已经成了天文数字,要是继续下去,直接将朝廷拖入万劫不复之地。裁军是不可能裁军地,但是再继续增加绝对不能了。
“爱卿果然乃治世能臣,当真一石三鸟也!”
皇帝也是喜出望外,大肆赞扬。这让大元使臣懵逼在了当场,这什么情况?
老子是来和你们结盟的,感情你挂扣不提不说,还折腾出这么一出,几个意思?
你们人口多?
多了早说啊,给我们大元不就行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大元如今赤壁千里?好多地方都快成了无人区?
不对,你们这是要用难民来拖垮大秦?
我该说你们聪明呢,还是该说你们蠢?
一旦大规模的战争爆发,那可是绞肉机啊!各种缺人是肯定的,你们这不但拖不了人家的步伐,反而是资敌啊!
……
对于扶苏而言,终于感觉当皇帝绝对不是一件好差事。各种问题积攒在案牍上,等着他来拍板!如今他意识到,一个好的班底,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了。以前自己的父皇嬴政在位时,有李斯的帮衬,还有其他一些人帮忙出谋划策,可是到了他这里呢?
一个命令下去,就是各种的不行,尤其是那些大儒们,这要遵循礼法,那要遵循章程,事情推三阻四不说,还要给你添乱!
还好扶苏也有所保留,并没有如以前一样偏信偏听,让李斯完善各种法律,让工部开始营造,随着制度的各种完善,倒是避免了被那些大儒们架空。
说实话,真有些可怕!
“陛下,已经确定,礼部尚书那边已经和大明,大宋的一些人接触,并且达成了一些意见,其中大部分意见是,大秦若是进攻他们的世界,保证他们的安全。”
扶苏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那他们付出什么?”
后面的黑影神色不动,“这个倒也没提!”
“哼!”扶苏就算是个好脾气,此刻也怒了,“当真是蛇鼠一窝,朕已经够容忍他们了,现在看来真如先生所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当真当朕不会杀人?”
大秦情况复杂,儒家学派并没有占据主导,而且其他学派相对来说积攒不深,而后世完全是儒家的天下,毕竟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深厚底蕴,想要掀翻几乎不可能!这是一个死局。而大秦的儒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毕竟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学派发扬光大。可是在看清楚扶苏的一些所作所为之后,这些人明白,想要扶苏妥协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人要联合一些外来人,也就是后世的文臣,从而有和扶苏抗衡的资本。
黑影没说话,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不应该操心,而且在他看来这是扶苏还不成熟的表现。如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还是那位帝王的话,固然愤怒也不会表现出丝毫来。
“影子,让你见笑了,比起父皇来说,朕明显还不够成熟!”
“陛下无需如此,能看出自己的问题,这已经是进步!”
影子倒是有些意外,从皇储到君王,固然扶苏做的稍有差强人意之处,但他倒是能正视自己的缺点。
“赵高呢?”扶苏忽然问道。
“赵公公并没有任何异动,一直在府上!”
“呵呵。”扶苏淡然一笑,“告诉他,大秦不养闲人,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能过去的。”
影子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
扶苏的想法确实有可点之处,他本身是儒家出生,如今成了皇帝,班底还比较薄弱,的确不能对其下狠手,还要利益妥协。但是……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开头,一旦开了,代表着自己服软,让其只会得寸进尺。
所以……一些脏活累活,得罪人的活,需要有个人来顶着,恰好,赵高便是!
不要以为嬴政没处理赵高李斯等人,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事实上对于赵高等人的煎熬,绝对算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比死亡可怕的,是惴惴不安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陛下,李斯求见!”
“宣!”
“臣李斯,见过陛下。”
“丞相无需如此,来人,赐座!”
李斯虽然看上去老了许多,但精气神却没有颓废,相反,貌似因为卸任了丞相职位,看清了自己的命运后,反而坦然了很多。
毕竟,这位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从动乱年代走出的能人。
扶苏内心稍微舒缓了一些,“丞相……”
“陛下,您饶了老臣吧!老夫如今只不过是刑部尚书而已。”李斯声音有些无奈,自己已经不是丞相了,您还这么称呼,让那两位听见了会怎么认为?难道您就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么?
“世人皆知,丞相乃是太上皇的左膀右臂,为大秦一统河山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哪怕已经不在其位,但无人可以否认你的功劳,同时,你是我父王立下的丞相,所以如此称呼,并不冲突。”
李斯轻声叹息了一声,心中有所触动。
他也不清楚自己当初在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内心是多恐慌,如今却非常复杂。
对于大秦来说,他鞠躬尽瘁。
对于始皇帝来说,他也是忠心耿耿,但是在权利这一块……他着实迷了眼。
如今一些潜在危机在自己卸任丞相之后被扼杀,李斯也不需要继续在这上面过分纠结。对于他来说,如今还能保持在这个位置上,算是奖赏了。
“谢陛下厚爱!”
“无需如此,今日叫您过来,是有事与你商量。”扶苏没有继续在这问题上纠结,“虽我大秦在父皇统治时期域内安定,但潜在威胁实在太多,如今朕虽然有心施恩于天下,但……”
一想到这里,扶苏感觉非常头疼,虽然说随着嬴政的退休,几大工程都处于半停工状态。
其中最大的两个工程,包括建设阿房宫,以及嬴政的陵墓成了开摆状态,但万里长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陛下,你已经怀柔与天下了,其实前两个工程停了也就停了,但是长城……您也无需一口气全部修建完,或者……您可以不用强征劳役。”
扶苏闻言愣了一下。
李斯道:“我曾听闻陛下在宫中借鉴过一个能人,并且咨询过天下财富之道!那人曾言,金钱是不会消失的,只不过是左手倒右手,而且……”
扶苏猛然间坐直了,脸上表情恍然大悟了起来。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既然长城不能停止修建,那么……不妨有偿施工不就行了?
而且这天下的财富,百分之九十积攒在自己手里,其实拿着那些玩意有什么用?而且每年还要铸造那么多货币,除了发军饷之外……
经济之道!
国民手中有了钱,货币就会流通起来,那么商业也就会发展,发展起来之后你会有更高的税收。
这个理论,其实林晨早就教过了,只是他被思维所限制,故而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同时,您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就是……从其他国家吸引来劳力!”
至于修建长城的基本物资?
这根本无需担心,有些东西扶苏是听了听记下了,但是李斯可不仅仅只是听了听,而是琢磨其中的可行性。就拿修建长城,一旦那些劳工们修建长城,你不但提供吃住,还要提供其他物资,比如取暖,穿衣,还要防止动乱。
可是你一旦发放工资,那么会有更多好处!其一,衣食住行会有商人搀和进来,你无需去花更多的人力物力去运输。其二,包工制可以让那些承包工程的人来负责安全等等。其三,减少了更多的其他投入,你只要出钱和派人去验收工程即可。
省时省力,还能带动其他方面的建设,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就是,这一次对游牧民族的战争,陛下也可以去效仿一下,和商人共同完成物资的运输!您只要盯着户部,减少很多掣肘。”
扶苏感觉局面一下子打开了!
那种感觉豁然开朗。
“而陛下你所要注意的只是内部,只要保证土地资源不落于贵族之手,保证基础农业生产照常进行即可。”
“谷贱伤农,民众手中有了钱,提升了购买力,那么陛下极有可能实现那位能人所说的……免除天下农税。”
当初这段话传入李斯耳朵当中时,就连李斯都感觉,这人就是个逗比,是前来搞笑的。可是当他这些日子静下心来去研究了大宋的经济体系之后发现,这一切是真的。
大宋每年的商税收入,让那分崩离析的王朝得以苟延残喘,延续到今,那么大秦呢?
要知道大秦的内部稳定情况,大宋根本不能比!只是大秦的内部构架对于平民来说实在太苛刻了些,作茧自缚一般将自己的路给堵死。
若是稍加开个口子,那么大秦的经济将会爆发性成长,在这个糜烂的世界,形成绝对的霸主!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大秦还有个最大的优势……能工巧匠。
墨家自六国破灭之后分为两派,其中一派投靠了秦,而且其他王朝对于自己那点科技优势完全不当回事,这导致大秦在短短时间里将其给吃透,甚至很多东西改进。其中包括,犁耙!
对,大秦有墨家能人,在皇帝重视农桑,并且给于了绝对上升渠道后,给弄出来了。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在身份地位的提升下,让这些人发了疯一样的开始全方位提升自我。
古代没有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对于工商只是末流的世代,这一政策,无疑给那些手工业和能工巧匠们提供了绝对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