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暖的正午,赵初心正在院子里清扫。
秋天的院子总是怎么扫也扫不干净,地上永远铺着一层黄灿灿的落叶。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清风正一脸愁容的往她的方向走。
“师兄!”赵初清清脆脆的叫了一声。
清风正是心事重重的时候,被她这么一叫,吓得顿时一个踉跄。
待扶稳栏杆,他恼怒的说:“干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赵初心笑嘻嘻的凑过去:“清风师兄,你要去哪?”
清风:“找师傅。”
赵初心:“师父刚睡下,你有什么事吗?”
清风皱起眉,果真找了块地坐下来,一副商量的口吻:“确实有个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初心:“什么事呀?神秘兮兮的。”
清风左顾右盼一阵,小声道:“刚才我接到柳小姐的电话了。”
赵初心低下头:“柳小姐找师父做什么?”
清风:“她约师父品茶,你觉得这事咱们要不要和师父说?”
在赵初心没来之前,是清风一直在上官渊身边伺候,所以没人比他更清楚师父对柳晴的心意。
清风很不明白,如今她既然已经成亲,而且婚姻美满,为什么还要招惹师父?
这女人实在太坏了。
赵初心一脸天真:“为什么不能和师父说?”
清风见她小小年纪,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他也不知要怎么和她解释,支支吾吾半日,才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他猛地回头,师父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上官渊正站在他身后,也不知听了多少。
清风:“师……师父……”
上官渊走路无声无息,静静看他一眼,又折了回去。
清风一脸菜『色』:“静心……我会挨罚吗?”
赵初心勾起唇:“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她只知道下午的时候上官渊出去了一趟,而且他这次谁也没带。
*
今日的茶楼既没请歌姬,也没请戏班子,于是客人稀少,只有那么几桌散客在一楼品茶。
柳晴亲自将上官渊迎上楼,水晶珠帘在碰撞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两人入座后,上官渊看着柳晴憔悴的面容,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夫人,你最近过得好吗?”
柳晴淡淡一笑:“我很好,多谢真人关心。”
小兰从外头端了茶杯进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晴:“小姐,这是上等的碧螺春。”
柳晴点点头,示意她将茶水斟上:“观月真人,不必这么客气。”
上官渊微微颔首:“……秦少校对你好吗?”
柳晴:“他……他对我很好,快来尝尝这里的茶水吧。”
上官渊端起杯子,毫无戒心的饮了一口,只是一口,目光登时变了。
柳晴屏住呼吸,一脸着急的看着他:“怎样?”
上官渊却是神『色』如常:“好茶,柳小姐,不知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柳晴:“我有一些道教的经文想与真人探讨。”
柳晴咬咬下唇,拿出上回的上清经认真的询问。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再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慌『乱』。
上官渊摇头:“夫人,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普通的『迷』『药』对我没有作用。”
当他还跟在赵初心身边的时候,赵初心担心他被自己的仇家杀死,所以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喂他各种各样的毒『药』,在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痛苦中,他也练就了一个百毒不侵的体质。
柳晴无比惊骇的望着他:“你早就知道我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药』?”
上官渊点头:“是的。”
柳晴难以置信:“为什么不揭穿我?”
上官渊:“夫人这么做,必定有自己的原因。”
柳晴苦笑:“你们进来吧。”
十七名暗卫一齐从窗外涌入,瞬间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上官渊一动不动,眸中划过一丝隐隐的心痛:“为什么?”
下一秒,十七把手枪一起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柳晴:“我的丈夫病了,急需一碗半仙的心头血……对不起,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救他。”
上官渊皱起眉:“什么病?也许我能救他。”
柳晴大喊:“我不相信你!抓住他!”
上官渊并不挣扎,任由那些暗卫将他架起。
柳晴握着短刀的手有些颤抖,女相师说过,这刨心的事情不能假他人之手,必须是她这个枕边人亲自来才有效果。
当锋利的刀尖贴上他的胸膛,柳晴却开始怯场了。
她长这么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何况是杀人?
这时,一只手覆上了她的,上官渊不知怎么挣脱了暗卫,此刻正静静的望着她。
“你想要我的心头血?”
柳晴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可都到这份上了,他望着自己的眼中却并无怒意,反而有着如月一样的温柔。
柳晴愣住,一时无言。
静静对视良久后,她才听到他的声音:“我来。”
柳晴:“观月……”
上官渊握着她的手在胸口的位置划出一道口子,有鲜血流了出来,他却没叫痛,目光依旧定凝在她身上:“你想要,直接问我便是……”
下一秒,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落入她的掌心。
柳晴的眼泪落了下来:“为什么?”
上官渊捂着胸口,虚弱的苦笑:“因为是我欠了你。”
柳晴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对他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别怪我,假如不是你不肯救他,我也不会这么做。”
上官渊微微一愣:“你既没找过我,又怎知我不肯救他?”
柳晴冷笑:“我没找过你吗?分明是你借口闭关,连亲自回个话都不肯,就让一名小道童将我打发走。”
上官渊呢喃:“道童……”
柳晴不再理会他,捧着手里的盒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