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来!”
黄大汉一声令下,三十几个枪口一齐收回。
陆莹莹神情镇定的从衣兜里取出一张黄符,上下打量赵初心一眼,语气古怪:“让人把这张符纸交给我的人,是你?”
赵初心慢悠悠的点头:“是。”
陆莹莹嘲讽道:“笑话,你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有赵初心的缚灵符?偷来的?”
赵初心:“回前辈,这符是师傅留给我的。”
陆莹莹流『露』出吃惊的神『色』:“你的师傅是赵初心?”
赵初心微微一笑,态度十分恭敬:“正是。”
陆莹莹愣了三秒,诧异道:“除了上官渊,她还有别的徒弟?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小丫头,说谎对你没好处。”
赵初心:“凡事总有例外,或许师傅见我有缘,才会破例收我为徒。”
陆莹莹沉默良久,目光在她面上逡巡。
她和赵初心认识了几十年,那妖婆什么脾气她会不懂?
这女娃娃漂亮归漂亮,却算不上绝『色』,按理说她应该瞧不上她才对,不过仔细观察,陆莹莹又发现她虽然年轻,浑身上下却透出一股淡淡的邪气。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着相同气质的人往往容易互相吸引。
“好,我就信了你的话。”陆莹莹若有所思的观察她许久,道,“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初心故作诚恳的说:“前辈,师傅常说你心地善良,喜欢照顾小辈,所以吩咐我,他日若遇到困难,可以向您寻求帮助。”
“她真的那么说?”陆莹莹大笑三声,“小丫头,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可你如果再骗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赵初心故作惶恐:“好吧……师傅当年和我说,在上海住着一只白骨精,这只妖怪曾经欠她一份人情,倘若我有难,可以拿着她手写的灵符去寻她,看在师傅的份上,她一定会帮我。”
陆莹莹勾起唇,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屑:“你果然是她的徒弟,要我帮你什么?我们有言在先,我是欠你师傅一个人情,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所以我只会帮你一次,你可想清楚了。”
赵初心也笑:“那就劳烦前辈替他换骨吧。”
陆莹莹皱起眉:“不过是个臭男人,替他治腿对你有什么好处?小丫头,你可得想清楚,真要把这大好的机会浪费在他身上?”
黄大汉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应付。
而且他还有一点没搞清楚,什么师傅?这妖女不就叫赵初心吗?
赵初心垂着脸说:“想清楚了。”
陆莹莹冷冷的望着她:“你别后悔。”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
“金爷。”
陆莹莹转身,看到那迎面走来的高大身影时,微微的怔了一下。
金步伐沉稳,五官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十分深邃和英俊。
如果他只是长得好看还不至于让陆莹莹如此惊讶,她吃惊的是他身上的气息,那股浓烈嗜血的杀气在他进屋的刹那在屋内弥漫,饶是她阅人无数,也没见过这样的狠角『色』。
他是人?是鬼?还是妖?
陆莹莹有片刻的『迷』『惑』,调动了内息却什么也察觉不出来。
那男子目不斜视的越过她,仿佛她这个人根本不存一般将一个黑布袋丢到黄大汉手上,随后旁若无人的来到那个小丫头面前。
他伸长了胳膊想抱她,那丫头却皱了皱眉头,低声了说了句“脏,别碰我”,男子又灰溜溜的收回了手。
陆莹莹挑起眉:“这位先生是?”
赵初心看她一眼,笑得十分羞涩:“我的丈夫。”
金挑起眉。
黄大汉则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陆莹莹凝神看着阿金,似乎对他颇有兴趣:“好吧,我帮你就是了,不过换骨需要时间……我的房间在哪?”
黄大汉忙不迭的叫道:“黄妈,把陆小姐带去客房。”
陆莹莹跟着几个老妈子上楼,临走之前冷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初心态度很恭敬:“赵静。”
陆莹莹慢慢咀嚼着这两字,点头道:“赵静是吗?我记住了。”
直到人走远,赵初心敛起笑,回头发现黄大汉正盯着自己。
她压低声音说:“我既然答应给你治腿,那么一定会做到,不过在此之前,你应该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的眸光半眯着,唇边看似有笑,实则暗藏杀意。
黄大汉用力咽了咽口水:“你放心,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嘴巴很紧。”
两人虽然放低了音量,但依然一字不漏的传入陆莹莹耳里。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底的女孩,赵初心的徒弟,看着有些小聪明,实则愚不可及,敢在她面前耍心机?她一根手指就能要她的命。
下一秒,楼上传出动静。
陆莹莹娇滴滴的呵斥:“这是人住的地方?”
黄大汉看到这一幕,在几名副官的搀扶下上楼:“陆小姐,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吗?”
陆莹莹不满的道:“瞧这房子憋屈的,还没我家的洗手间大,我要换一个更宽敞的房间。”
黄大汉:“没问题,黄妈,快带陆小姐去挑选房间。”
横竖他这客房多,可是陆莹莹挑了四五间,不是位置不好就是屋里的摆设不合心意,最后磨蹭了将近半小时,她指着他的鼻子说。
“乡下地方就是上不得台面,算了,算了,我也累了,就勉为其难的住你这间吧。”
刘副官僵住,哪有客人一来就要住主人房?
黄大汉忍着快要爆出来的火气,硬邦邦的吩咐下人:“你们去把陆小姐的行李搬去主卧,至于我和夫人的衣物就暂时搁去客房。”
陆莹莹就此在公馆内住下。
她这人十分挑剔,黄大汉为了讨好她,特地从各地请来最好的厨子,却也没能成功的将她取悦。
不过是短短的两天时间,从房里的枕头被套,到屋外的丫头老妈子,哪怕是地上有一根头发,她都在拼命挑剔,仿佛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她满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