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些鱼头怪人是从外面来的,但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陈溪能够看见的只有被一楼灯光照亮的附近区域,但也能够察觉到鱼头怪人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这些东西不会是老师和学生变的吧?白天上课教书,晚上一个都不回家,都变成了鱼头怪人?”
这种荒诞的想法让陈溪一阵恶寒,她转而看向被蓝色火焰阻拦着的天台入口,那里蓝色火焰的火势正在逐渐减弱,应该是外面那些成群的鱼头怪人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倒也终于为他们带来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苏白的视力和听觉要比普通玩家更强,所以他借着月色能够看到校园黑暗的阴影处藏着很多不妙的东西,甚至能够听见那些东西发出的低声呜鸣,像是从噩梦深处传来的呼唤,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苏白坚定地握紧自己手中“萧楼”的剧本,转头看向陈溪他们的时候,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笑容,“请问,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苏白没有忘记此刻的时间已经是进入噩梦游戏的第二天,也就是说他今天必须向看得见他的人提出一个请求,而陈溪和庄安平正好出现在了这里。
“……”陈溪自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完全想不通苏白到底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当然,我叫庄安平。”庄安平倒是忘记了陈溪曾经向苏白介绍过他的名字,又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一次,“这位陈溪小姐您应该已经认识了。”
苏白看着也就是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不过苏白的力量要比庄安平强大太多,让他下意识地使用了敬语。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虹槐十中?你们看起来可不是虹槐十中的学生。”苏白一边毫无演技毫无诚意地演绎着“萧楼”这个角色,一边对着有些吃撑了的小火招了招手,让那一簇蓝色的小火苗回到自己身边。
“……”陈溪一脸无力吐槽地看着苏白,显然也不觉得他做的事情像是什么十中的学生。在陈溪看来,虹槐十中的学生现在应该都在楼下做鱼。
“苏……不管你是苏白还是萧楼,既然我们都是玩家,你应该也听见了管理员最后的提示了吧?那条附赠的重要消息?”陈溪的语气听起来依旧认为苏白是在装傻。
最后的提示?
苏白确实记得管理员的声音消失之前,曾经说过要给予一条重要提示,但那句话在苏白听来却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噪音,根本就无法捕捉到具体的内容。
难道其他玩家都听到了那条提示?只有他听到的是意义不明的噪音?
“你们听到了什么?”
“管理员让我们到虹槐十中来。”庄安平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如果其他‘死去’的玩家恢复记忆的话,应该也会和我们一样来虹槐十中吧?”
管理员让恢复记忆的“死去”的玩家们到虹槐十中来?
苏白维持着脸上不变的平静表情,但这些信息对他来说不只是全新的,而且还是意料之外的。
可以肯定的是,虹槐十中这个地方对于创造了“虹槐市”的那位“苏玄”来说绝对有着一些特殊的意义,是这座城市里非常特殊的区域。
也许是因为在教学楼内停留的时间太久,“虹槐市”的黎明也悄然而至。
虽然之前“死去”的玩家们能够注意到天上挂着的红色月亮,证明了他们正身处永夜的噩梦世界。但和雾城的时候一样,“虹槐市”也会迎来黎明和白天。
和雾城不一样的是,雾城城主使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完全将雾城和红月隔绝开,所以在雾城崩溃之前没有人能够看见红色的月亮。
而当“虹槐市”的黎明降临,天边的光亮渐渐驱散夜晚的黑暗,苏白抬起头时还是能够看见红月的存在,只是那一轮红月藏在云雾间,随着天色的变亮而渐渐被人忘却。
“快看。”
站在天台上看了一会儿黎明日出之后,庄安平伸出手指向下方的校园。
陈溪和苏白循着声音看去的时候,就发现那些成群的鱼头怪人也在快速退去。虽然不知道那些怪人消失去了哪里,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依旧潜伏在某一处阴影里,但看起来之前的噩梦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原来天一亮那些怪人就会消失吗?”陈溪的声音里免不得带上了一丝庆幸和疲惫,虽然苏白帮助他们解决了大部分的鱼头怪人,但他们还是有一种漫长战斗之后终于得以休息的感觉。
“感觉我应该很长时间不会再想吃鱼了。”庄安平则是对鱼头产生了恐惧,“我宁愿看到满大街的公文包怪人,也不想再看到鱼头了。”
“公文包怪人?”
苏白不知道那些鱼头人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跟着陈溪他们将其称为“怪人”,倒是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还遇到过别的怪人。
“是啊。”也许是精神放松了一些,陈溪忍不住向苏白描述起了他们在学校外面遇见的奇特而又诡异的各种怪人,包括头顶着公文包手里还拎着脑袋的怪人,正面反面都是脸而且情绪非常不稳定的女性怪人,还有被炒锅代替了两条手臂的怪人正在用着火的炒锅翻炒着一股焦糊味的手爪……
“你们说,那些怪人会不会也害怕火?”讲着讲着,陈溪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那些怪人和鱼头怪人一样怕火,我们是不是可以借助苏白的力量将那些怪人一网打尽?这样一来诡异复苏的程度值是不是会大幅下降?就算不断有玩家‘死去’,我们可以保证诡异复苏的程度值不超过百分之四十吧?”
听着陈溪说的话,庄安平看向苏白的眼神里也多了期待。
“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苏白这么说着,然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很可惜,我根本无法离开虹槐十中。”
别说虹槐十中,苏白甚至无法离开他们脚下的这栋教学楼。
苏白甚至觉得这也是“苏玄”的算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