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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并没有什么结果。

这些盗贼可是经受过特殊的训练,除了有强壮的体魄之外,还擅长隐蔽和搜查。

他们本就身手敏捷,狡诈多计,经过这段时日的打磨,和淮阳王手中的“飞鹰”、“墨线”也不相上下。

马盗首身为这些人中的老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对于盗贼们来说,简直不可忍。

个个恨不得掘地三尺,将人挖出来。

京畿地区在通天塔大火的第二日,就按照指示,在各个城门处严加对于来往行人路引的管理。

城门附近就竖着找到两人官府有重金酬谢的木牌。

如果一只苍蝇可疑,那么绝对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当然,这个季节并没有苍蝇也没有蚊子。

但依旧别无所获。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在这段时日内,清远方丈和马盗首等人可能还没有离开长安城。

林乐霜都沉不住气了。

从挫败清远方丈的气焰的目的来说,通天塔的倒掉,算是极大的胜利。

此举让老秃驴再也没有了振臂一呼响应者云集的基础。

也没有了前世筹集钱粮的来路。

但是,这些人的神秘消失明明是在通天塔被毁之前。

甚至。

有可能更早。

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这么循天遁地的不见了。

这样的情况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行军打仗惯了的林乐霜觉得,突然消失的敌人,往往会出其不意地出现,给予致命的一击。

必须,一定,要将他们找到。

出乎意料的是,打破这个僵局的人,竟然是薛神医。

起初,林乐霜将在清远方丈禅房里找到的布条检查了一番,上面有些『药』物充满了毒『性』,用『药』的手法极其大胆,而且决绝。

这是一种她所不了解的手法和风格。

中原的医者们的医术各有不同,但它们的总源都来自《黄帝内经》。

《黄帝内经》传为黄帝所着,分为《素问》和《灵枢》两册。

里面全都是脏腑、经络、病因、病机、病证、诊法、以及经络腧『穴』,针具、刺法及治疗原则。

然而,它最核心的部分确实如何养生。

也就是让人如何不生病。

治病先从末病治起,也就是说先从病的起端开始防治,要保住人体的元气。

医者们基于此,在用『药』上,虽然有人激进,有人温和,但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开方不管是补是泻,均讲求均衡二字。

所谓均衡,直白点说就是中庸。

补,补过头了,就要泻掉一点。

泻,泻过头了,就要注意进补。

有些病症,补补泻泻一时不见好,不要紧,慢慢养着就是。

总而言之,不能伤了元气,元气是立身之本。

以毒攻毒也是局限在一个区域之内。

可林乐霜发现这布带上的『药』痂的配方却十分的霸道。

当然,这是来自西越国。

前世她也曾经接触过西越国的不少『药』方。

虽然与中原的医理有所差异,但在许多地方还是有相同之处,区别主要还是在于,西越国的地理水文和中原大相径庭。

病理和用来治病的『药』物也有很大的差别。

这些布带上的『药』痂里的成分大多采用了中原的『药』材进行了取代,但是用量和用法却是西越国的模式。

极其的凶险和霸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

一般人的身体压根经受不住这样的杀伐。

林乐霜弄不明白,于是求教薛神医。

薛神医和袁仵作两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在林家的小院子里,埋首研究着蛊虫和蛊毒。

陡然被打断,还真有点不高兴。

“这是什么?”薛神医不耐烦地问满面春风的阿桂。

阿桂将事情说了一遍。

袁仵作这才恍然大悟地说:“神医,原来腊日那天夜里动静那么大是这个原因。”

阿桂:“……”

薛神医:“徒弟又闹出来了什么,让师傅收拾摊子,也没有点诚意,人都不来,果然是人老了惹人厌么?”

阿桂:“……”

袁仵作:“……”

谁敢厌您呢?

薛神医念念叨叨地将布条展开,立即嫌弃地摇摇头,“这是什么烂玩意?人家换下来的『药』痂也要让我看,不成体统。”

鼻子却使劲地抽了抽。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布条上搓『揉』起来。

『药』痂子簌簌地掉在案几上。

薛神医一边『揉』搓,一边念叨着『药』名:“白僵蚕、蜈蚣、蝎子、鸡内金、天门冬……呵呵,神了,还有这么大剂量的巴豆。这是谁开的方子啊,真是绝了。”

袁仵作紧张地看着薛神医搓『揉』着布条。

阿桂的鼻子俏皮地皱了皱,嘴角微微裂开。

薛神医见了这些『药』痂,果然什么都忘了。

好一会,薛神医才停止了嘟囔。

“这『药』方子开得好,整个大兴朝,老夫还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药』方。这开『药』的手法实在是太诡异了。太诡异了,绝对不会是中原的手法。”

“若是能见见开『药』方的人,老夫一定要好好和他畅谈一番,这样用『药』实在是太霸道了,一般人压根承受不住这样的『药』方。”

“既能救人,也会杀人。”

薛神医又说了半天。

阿桂这才将林乐霜之前交代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补上一句道:“大娘子说这是西越国的『药』方,但是用的『药』物都被懂得中原和西越国医术的人进行了调整。”

薛神医拍了拍脑袋。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不然老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接着,薛神医就突然不说话了,静静地坐着不动,如同木雕,眼帘也微微合了起来。

阿桂愣了。

等了一刻的功夫,薛神医还是没有说话,阿桂的脚都站麻了,只好求助地看了看袁仵作。

袁仵作悄悄嘱咐:“薛神医在琢磨『药』方子,这个样子只怕一时半会不会再开眼了,别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会发脾气的。”

阿桂:“……”

袁仵作也不出声了,捧着脑袋也在想自个的事情。

原本对于薛神医和袁仵作无限崇拜的阿桂,这个时候心里极其的抓狂。

难道说学医学到了神医这个境界,就都是这个样子么?

阿桂忍不住为林大娘子精通医术这件事担忧起来。

薛神医打坐了几个时辰,突然说:“这个『药』方太霸道,太猛烈,病人长期裹敷此『药』,虽然不需要通过肠胃饮入,不会灼烧咽喉肠胃,但一样会渗入血中,必然需要清『药』的法子。”

“清『药』的地方,一定会留下来『药』渣。”

“去给霜儿说,老夫要『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