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乐意补偿林家,林家的孩子已经死了好吗。
而且,蒙氏『露』出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也并不怪罪清河国太子,毕竟林玉雪死在静安妖尼的手上,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清河国太子僵在那里。
王氏触动了心肠,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她想起了失踪的大郎林禹。
儿女都是心头肉。
现在林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都是她无能愚蠢,保不住儿子,儿子从小都遵循着圣人之言,一心想做个礼让仁孝的好儿子,好兄长。
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
林山和林先都低下头去,俊美的脸上闪现着不甘和难过。
林乐霜的眼眶湿润。
他们都知道母亲为什么哭。
母亲是被祖母的话触动了心肠。
大哥,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他们要的,也无非就是一家团聚,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罢了。
一旁众位夫人有都开始同情起林家两位夫人来。
尤其是林夫人真是不易。
蒙氏嗟叹了几句,拍了拍王氏的手,让王氏将她搀扶到清河国太子的面前,伸出手去,将清河国太子扶了起来,“清河太子的大礼,老婆子实在是受不起,太子失妹之痛,老婆子能够切身体会,好在淮阳王帮着老婆子抓住了真凶,那妖尼****游街,必然不会有好下场,武安也一定会被太子找到的。”
清河国太子也沉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泪眼婆娑的王氏,清河国太子已经被这婆媳二人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林老夫人就像是一个软硬不吃的铜豌豆,吞进去,又怕肚子受不了,咬吧,简直要把牙都磕掉了。
林夫人就像是个软绵绵的糯米团子,瞧着软弱可欺,动不动就哭。
可是这婆媳二人,合在一起,怎么就让人半点力道都发不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湿棉花上。
接着蒙氏话锋一转,好似犹豫地说:“老婆子觉得那妖尼的来处古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同伙,武安的失踪说不定也和此有关。”
林玉雪如何死的,已经是长安城的一大奇闻。
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被妹妹的师傅,长安城出名的静安师太吸血而死。
据说那一天还死了许多人。
都是被静安师太吸血而死。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说不定还真的让武安碰上了,才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地消失了。
吸血恶魔?
清河国太子的眉头皱了皱,来了长安城这么久,掘地三尺也找不见人,他早已经不指望武安还活着了。
即便是父王当初交代下来,也是将武安找到,另行安排。
武安消失了这么久,名声也已经毁光。
难道真的是吸血恶魔所为?
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说起了吸血恶魔的所作所为,什么城郊每隔一段时日,就在林中发现吸尽了血的尸体。
自静安妖尼游街以来,受害人的父母儿女们都定期地投掷石块,想着法子弄死她,然而这妖尼果然邪『性』,怎么弄都弄不死。
“定然是有什么妖法,他们说,即便是弄破了伤口,妖尼没过几天就又长的好好的,即便是在牢狱中,依旧年轻俊美,太邪『性』了。”
“……林老夫人说的对,不然那武安怎么一堆人都不见了?只有妖尼才能有那样的手段。”
……
谢老夫人简直快要气哭了。
赏梅宴还没有正式开,客人才刚刚到齐,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全都是和林家有关。
这是谢家的赏梅宴啊。
林家怎么就成了主角呢。
今天是为了她的嫡孙女,嫡孙子的婚事安排的赏梅宴。
为什么都说的是这些不讨喜的话题?
王琳在一旁也撅起了嘴,轻声埋怨:“难道都是捡软柿子捏么?动不动都找着林家,真是气人。”
王夫人瞪了她一眼,却并未呵斥她。
这句话得了谢老夫人的青眼。
真正说出了老人家的心声。
谢老夫人轻轻咳了一声,说:“清河太子,老婆子倚老卖老说一句,寻人之事,急不得,说不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大夫人和谢三夫人已经从外面回来,不用再接待客人了,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见谢老夫人发话,立即也上前劝解,让清河国太子只管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等等。
夫人们说了几句,便没有话可说了。
安慰一个人也需要看对象。
像王氏这般,泪眼汪汪,众夫人都觉得比她要强一些,安慰起来,话起了头就没完。
可安慰清河国太子这样的莽汉,几句话就说不下去了。
瞧着那凶神恶煞般的眼神,就觉得,这样的人还需要宽慰吗?
清河国太子站着,别人也没法坐,不一会谢老夫人就累了。
这时,淮阳王在远处说了一声:“好侄子,你快过来坐吧,谢家本来是请人来赏梅的,你瞧瞧,你寻妹妹都寻到这里来了,,不如今天就跟着叔叔好好赏一会梅花。”
清河国太子本来也有些不自在,十三王叔一发话,立即就坡下驴,向谢老夫人等人告了罪,坐到了淮阳王的身边。
谢老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正想说点什么,毕竟现在客人是全都到齐了,这一日的安排,才刚刚开始,谢家的花匠为了这些梅花盆景,不晓得费了多少周章。
“诸位夫人们……”谢老夫人的话才起了个头,突然就有婆子急冲冲地冲了进来,“于夫人醒了,想请于郎君和于娘子去说几句话。”
谢家给于夫人收拾了一间雅室,于家的侍女婆子自行照料,府医开了些安胎的方子,说等于夫人醒了再斟酌着服不服用。
毕竟,于夫人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若是在谢家吃出了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于夫人只需要躺着静养,等醒来了就好了。
于郎君已经是个快要及冠的郎君,守着并不方便,而于水笙心心念念一个谢七郎,也压根没有陪着伯母的自觉。
按道理这个时候,应该是于水笙陪着于夫人,等于夫人醒了再来传唤于郎君,如今到成了个没什么体统的婆子在那里瞎嚷嚷。
众位夫人心里都觉得于水笙实在是……不怎么妥帖。
于水笙这时也意识到了,自个的行为有些离谱,讪讪地解释:“伯母是喜脉,我……”
卢娘子“哼”了一声,“我们又不在乎这些,快去吧,只要你伯母相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