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随着淮阳王进入了御花园。
起初,还有宫女在前面讲解一二。
后来,淮阳王嫌人多,让宫女退下,说:“霜儿,我来给你讲,这些花,我从小看到大,早就知道了。”
林乐霜见没了旁人,也自在了许多,对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还来的这么巧。
淮阳王有些吱唔,耳朵就有些红了起来,他能说他担心皇兄和皇姐为难她吗。
那样,她会觉得他好笑的吧。
收到了林保的信,他就匆匆赶来了,压根没想过皇兄和皇姐知道了该会怎么的嘲笑他。
“长公主叫我来,好像是为了皇嗣的问题,”林乐霜见淮阳王的那个样子,忍不住微微地勾起了唇,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甜蜜。
十三叔,十三叔,我何德何能,前世今生都让你对我这么好。
“哦……”淮阳王松了口气。
他皱着一张脸说:“上次奇葩会后,皇兄就想叫你进宫查个清楚的,没想到静安师太的事情闹的太大,接着又是武安失踪,清河王派了国相来宫里守着让皇兄给个说法,弄到现在,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皇兄不会生气吧,小十三只想着自个的终生大事,忘了皇兄的千秋大业了。
元明拉过林乐霜的一双小手说:“都是你前一阵子和我闹,不然我怎么会记不起,还要让皇姐将你请进宫呢。”
颇有些懊恼地撒娇。
林乐霜甩开他的手,斜起眼睛,睐了他一眼,说:“都怪你,你还都赖在我头上,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元明被林乐霜这么一睐,心里立即『荡』漾起来,觉得霜儿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娇媚,他连忙扯过她的手,捏的紧紧的不放,笑着说:“好好,都是我的错。”
两人唧唧歪歪,无聊的话也能叽歪出来个甜蜜的味道来,暗处的暗卫们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看着一脸赔笑的淮阳王,大家感觉比大兴换了皇帝还要不可思议。
终于,有人通过简短的口哨声,穿来了讯息。
淮阳王连忙拉着林乐霜从小径走到了园门外的暗处,悄悄地对林乐霜说:“别作声,静虚道长出来了,我们躲在这里悄悄看着。”
元明始终记得,林乐霜曾经托他调查静安师太和玄虚观之间的瓜葛,他放出去了不少“墨线”的人。
对于他亲手创建的”墨线“,元明有着莫大的信心。
但是这一次,“墨线”也一样无法得到他们的详情,就象之前他们无法得到王商更多的消息一般,这事引起了元明的警觉。
他想让林乐霜好好瞧瞧这个道士。
林乐霜连忙点头,她听话地缩起身子,和十三叔悄悄地从暗处的缝隙朝外望去,皇上和长公主正亲自将一个道士送到园门。
道士身后,跟随着两个小道士,恭敬地捧着观主的仙钵和规,始终离着相同的距离。
静虚瞧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身穿青『色』道士袍,走动间『露』出青『色』的道士裤,和脚上白『色』的云袜,足下是一双青『色』的十方布履,发顶带着玉质的月冠,又散下来不少头发,微风轻轻地吹过,散发都飘起来,格外的出尘。
林乐霜狐疑地盯着静虚。
淮阳王轻轻地在她的耳边问:“怎么了?”
“那个道士身上穿的也是西越国的蜀布制就的道袍吧?”林乐霜狐疑。
怎么会这么巧。
元明想了想,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在道士的身后高声唤道:“前面可是静虚道长?”
道士听见有人高声呼唤,知道能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之人屈指可数,便回过头来,对着元明微微一笑,“无量天尊,见过淮阳王。”
“小十三让我宠坏了,对着观主也这么没规矩,”皇上带着宠溺训斥着。
静虚道长笑嘻嘻地说:“淮阳王一片赤子之心,皇上偏爱也是应当的。”
淮阳王迈着方步走了过来,将身子的位置挪了挪,方对着道长施了一礼,说:“孤知道静虚道长要走,有些心急,方才失礼了。”
“好说好说,不知有什么事情能让淮阳王心急如此?”静虚道长转向淮阳王,用手捏了捏长长的胡须笑着说。
谁不知道淮阳王是多么清冷的一个人,有什么事情能够急成这样呢。
就连元明自己都想不出来呢。
可是,只能硬着头皮来一个了。
淮阳王脸上有些挣扎,众人都瞧着他,不知道他要说出些什么来,终于,元明说:“孤想请静虚道长替孤排一排婚期。”
众人都愣在那里。
就连一直偷窥的林乐霜都被炸的愣在了当场,差点就要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
皇上和长公主都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们的小十三。
静虚道长意味深长地瞧了瞧元明,笑着说:“无量天尊,好说好说,这可马虎不得,等贫道回到观中,沐浴焚香之后,再卜卦来看。”
皇上和长公主方回过神来,均瞪了元明一眼,陪着笑说:“多劳观主。”
“……好……多谢观主,”元明也松了一口气。
接着心又紧了起来。
不知道这婚期会算到那一年那一日啊。
他可真是等不及了,只等霜儿及笄就想成婚。
等静虚道长被皇上和长公主送走了,元明这才将林乐霜从藏身之处扯了出来。
瞧着一脸震惊的林乐霜,元明的脸红了又红,心虚地说:“我,我。”
林乐霜已经顾不上责备十三叔的妄自行动,惊叹地说:“那个人是清远大师,对,清远方丈。”
“什么?”淮阳王收回旖思。
还有比这个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林乐霜说:“你相信我,明哥哥,清远和静虚两人的身量都差不多,相差的便是声音和装扮。可是一个人再怎么装扮,他的气韵和眉眼间的距离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们得想法子求证一番。”
元明愣了一愣,“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明哥哥,怎么了?”林乐霜有些奇怪,元明不应当觉得高兴才对吗?
清远和静虚原来竟都是一个人,怪不得两人一个要到深山里去炼丹,一个就经常躲在寺庙里闭关参禅。
林乐霜不由得开心起来,原来都是他们在暗,如今这个发现,完完全全让形势倒过来了。
知道了静虚道长在皇宫中都干过什么,即将要做什么,他们的计划不就等于解开了大半吗?
而且,静虚一定不知道她竟然知道了这个秘密。
元明却懊恼的不得了,“我怎么将婚期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了那个贼秃驴,他一定会下手整我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