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两人顾着人多的场合上,互相地皮笑肉不笑,算是打了招呼。
按理说,映姿对于奶娘算不得失礼,不过,平时,那些王妃们可都是对奶娘如同供奉老祖宗一样,礼仪从来就没有少过。
映姿偏要不管她们如何,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奶娘的心都有,还想指望着她对奶娘行礼,简直痴心妄想!
可这一切,却让一旁的益王很不满意,无论奶娘的品性如何,都毕竟是长辈,他尊敬的乳母,他的女人也要与他一样尊敬着,这是做人的道理。
碍着众人在场,再加上映姿刚刚给了他男人的傲气,暂时不计较映姿的过错。
这该有的礼都拜完了,映姿理应入座,扫视了周围,空无一座。
主座上两个座位,两边各四个座位,正好坐满了人,哪里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看向益王,想求得益王的通融,让下人给她多搬来一把椅子,即便找个角落坐下也好。
结果,益王却装作没看见,继续和兴王、仁和公主有说有笑。
那三个王妃互相窃窃私语一番,紧接着,看向映姿,低声讥笑着。
映姿倍感尴尬,看来客厅已经不是久待之地。
映姿又行了一礼,假咳了两声:“兴王、兴王妃、公主,多有抱歉!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映姿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转身就走。等走出一段路,益王追了过来,脸色阴沉,对着映姿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为何要不辞而别?”
什么叫不辞而别,映姿明明刚刚已经通报了一声,益王颠倒是非的毛病确实严重,映姿懒得搭理他,继续向青竹苑走去。
“本王再跟你说话呢,为何不回答?”益王紧追不舍。
映姿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益王,反唇相讥:“王爷,你的耳朵聋了吗?我来地时候,这么大声,你竟然没听见。”
“只要本王没同意的事情,你说了也等于没说!”益王理直气壮。
一句不讲理的言语,把映姿仅有的一点忍耐给击倒了,再也忍无可忍,怒不可遏:“王爷,我们能不能讲讲道理,我不回来,难道你就让我一直站着那里吗?为何别人都有座位,而我没有?”
“你自己不是有嘴吗,不会叫下人去拿。”
早知她回去,却没有准备她的座椅,他还要自己开口让下人去拿,难道就是想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呆立在客厅中央当猴耍吗?
还有,益王既然是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把他的座椅让给自己坐?
映姿简直无语:“行行行,我没有动嘴,活该我站着。你赶紧回去继续陪着客人,我可不想落个耽误你时间的罪人。”
映姿抬腿又要走,被益王拉住了:“赶紧跟我回去,客人还在客厅里,你却跑出来,像什么话。”
映姿甩开益王,没好气地反问:“让我回去,还是继续站着吗?”
“没有提前准备你的座椅,确实是本王的错,那你也是有错在先。”
映姿不明白,她这是又错在哪里了:“王爷能不能把话说明白?”
益王并没有准备用半隐半藏的言语,直接开门见山:“你向他们行了礼,为何偏偏没有奶娘,你难道不感觉这是你的错吗?作为王府的王妃,本王的女人,只要是本王尊重的人,你们就得去尊重她。本王希望你好好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原来益王是为了这件事,为了奶娘,可真是心思细腻,一丁点的错误也不允许别人去犯。
映姿感觉对益王无话可说,立即沉默不语,转身就走。
“站住!回来!本王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吗?”益王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映姿的胳膊使劲一扯。
映姿一下子没有站稳,立即趴在了地上,映姿的双手因为先着地,被摩破了皮,鲜血马上就从里面渗了出来。
映姿不仅是身痛,而且还心痛,她顿感恼羞成怒,瞬间爬了起来,大喝一声:“你混蛋!滚!”
映姿两眼含泪,头也不回,一溜小跑,回到了青竹苑。
绿荷一见映姿这个惨相,顿时吓坏了,又是为映姿包扎伤口,又是端来温水,擦拭映姿脸上的泪痕。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绿荷不明白人刚刚走出去,还是喜笑颜开的模样,这一会竟然伤痕累累。
“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有点疼,这才忍不住……”映姿撒谎,唯恐绿荷又要担心。
真的是这样吗?
绿荷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也绝不是映姿说的那般简单。她很想问明白,又怕映姿不告诉她,只能察言观色,慢慢了解。
……
……
倍感懊悔的益王,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一错再错,他也深知映姿会离他越来越远,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一味的追求完美,总是希望映姿处处以他为主,事情反而背道而驰。
这是在做什么呢?
明明清楚映姿是个桀骜不驯的个性,偏偏非要纠正她所有的错处。
难道都是她的错吗?
还是自己太过于执拗,不理性化,强人所难?
如果王府里每个女人都像他所预想的去发展,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那样深爱着映姿?
或许都是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益王亲眼看见自己造的孽,以至于映姿的两手沾满了血,他心疼,后悔莫及,很想马上追过去,去向映姿赔礼道歉。
可是,客厅的许多人都在等着他,他只能无可奈何舍弃映姿,转身又回到了客厅。
在客厅里,益王挂心映姿的伤势,心不在焉地有一搭没一搭应付他的长兄长姐。
……
……
午膳的时间到了,映姿什么也没吃,心情低落,就让绿荷端来一壶酒,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立即酕醄大醉,跌跌撞撞。
其实,映姿感觉自己的脑子清醒得很,酒入舌出,偏偏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不仅把‘混蛋’两个字一直挂在嘴上,‘京城’‘彭怡恒’也成了她滔滔不绝的话题。
“今朝有酒,今朝醉!”
“借酒浇愁,愁更愁!”
“小酌怡情,大酌伤肝!”
“把酒言欢,浅斟低酌!”
映姿学着书籍上写的,有一句没一句乱说一通,自己想想感觉不好听,便是哈哈一阵大笑,连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笑着笑着,映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又是一阵想哭,想嚎啕大哭,把长期以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全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