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锦悦,彭锦悦,你给我出来!”这气势汹汹地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彭怡恒,转眼就见他走进房间,怒目圆睁,“彭锦悦,你个死丫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佩剑?害我现在都无法前去军器局。你到底拿它做什么?你,你来这儿莫非是想拿剑对映姿行凶?这、这还得了,赶紧拿出来,不然,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
彭怡恒不等彭锦悦说话,前后左右翻了个遍,好歹没有找到佩剑的半点影子,事情还不算发展到糟糕的地步。
映姿有些惊愕,彭怡恒的去而复返,使她始料未及。她变得有些慌张,生怕彭怡恒看出彭锦悦肩膀上的银针。
算起亲疏远近来,怎么着彭锦悦也是他的亲妹妹,一旦发现,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很显然,自己唯一的依靠会马上丢失。到时候,就会落个得不偿失,自作自受的下场。
怎奈彭怡恒在彭锦悦身边一直不离旁侧,让映姿无法下手。
“这丫头三天不上房揭瓦,都不会是她的模样。无缘无故的跑来,定是要开始兴风作浪。映姿,你有没有事?你的身体不是没有恢复好吗,怎么能下床呢?”彭怡恒扫视了一眼映姿,“你的脸为何这般难看?”
映姿摸了摸脸,有点隐隐般的疼痛,彭锦悦的每一次下手都特别重,能让她的胳膊麻木算是便宜她了,彭怡恒没有直入主题,说明脸上的手掌印并不明显,不然,追根究底起来,彭锦悦挨训,自己也不能幸免于难。
映姿祥装成心不在焉的神色,回道:“大哥,我没事,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才会这样。不过,大哥千万别误会姐姐,她不过为之前做过的事而感到懊悔,完全是担心我才过来的。”
映姿的说法,彭锦悦也没有反驳,因为这样的话意对她只能有益而无害,她再傻也不可能体会不到。
不过,彭锦悦还是忍不住想在大哥面前撒撒娇,多委屈一下,随之而来的涕泪滂沱就一次开始了:“大哥,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的亲妹妹,没看见我都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吗?一进门,就不停地埋怨我,连个正眼都懒得瞧,更别提关心了,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哥?我的命好苦啊,唯一的亲哥哥都是别人的!”
毕竟血浓于水,彭怡恒哪里禁得住彭锦悦可怜兮兮的模样,弯下腰准备对她施以大哥的关切,温暖。
糟糕!一旦彭怡恒的视线触及到彭锦悦的肩膀,银针也就暴露无疑了。
顿时,映姿瞪目结舌,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只手托着彭怡恒的下巴,一只手暗自拔掉银针:“哎呀,大哥,你的眼睛里好像有脏东西,我来帮你吹吹。”
彭怡恒有点懵,不曾感觉到眼睛里有何不适,但映姿的热情让他无法拒绝,只能任由她摆布。
就在两人近距离接触的一瞬间,彭怡恒的心颤动了一下,那摄人心脾的体香,那明亮美艳的大眼,尤其是那性感的红唇,彭怡恒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魂魄出窍的感觉。
彭怡恒的脸开始发热,发红,想入非非……
“大哥,你真不管我了吗?我的胳膊没有了知觉,还不赶紧着去找来父亲看看。”彭锦悦的一声大吼把彭怡恒从神思中拉了回来。
“啊?你的胳膊何时没了知觉?”彭怡恒大惊失色,立即蹲下来查看彭锦悦的胳膊。
银针安全撤出,映姿心里总算落下了一块石头,赶紧去解开最后的忧心,不然真等彭有闲过来,就凭他眼刃如锋的经验,即使拔出了银针,他也定会看出什么端倪:“大哥,姐姐只不过有点抽筋,没什么大碍。不信,姐姐大可一试,胳膊应该早已恢复如常了。”
彭锦悦照着映姿说的去做,果不其然,胳膊真的能够灵活自如了。
彭怡恒摇了摇头,埋怨道:“一天到晚总是毛毛躁躁,看你这表情就知晓你刚刚的不适,以后就长点记性吧,安安静静地在闺房内绣个花不好吗?行了,赶紧走,该到吃饭的饭点了。另外,你尽快把我的佩剑还回来,军器局的公务还等着我去处理呢。”
彭怡恒托起彭锦悦就走,彭锦悦想说又不知该如何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自己的胳膊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失去知觉,难道真是如映姿所说是在抽筋吗?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映姿瘫倒在床上,总算可以正常地喘一口气了。不过,让映姿再一次感到第一次地反击的痛快,尤其看到彭锦悦痛心疾首的表情,同时也能自己的脸找补些慰藉。
******
坛园院子虽小,整理得倒是井井有条。房间里摆设简单,虽算不上豪奢,却也干净利落,看着舒坦。
映姿明白在这偌大的彭府里,是不受人待见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很少出门,每天跟绿荷学做些针线来打发时间。
彭怡恒每天也会来这儿坐一会,山南海北的闲聊一阵,就连朝中之事也愿和她说上一二,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一天又一天。对映姿而言,倒也不觉得无趣。
忽然有一天,来了两位远在建昌城的女客,是大夫人王氏的妹妹王丽玉和其女胡凤儿。
既然是贵客,映姿岂有不拜见之理,尽管王氏没有邀请她,尽管映姿不是真正的彭家人,尽管自己身上的伤势没有完全康复,但好歹表面上还顶着彭家女儿的位置,按照礼节,和客人打一个照面,也算不得自己失礼之举。
映姿让绿荷打听到母女俩正在王氏的祥焉院里扯家常,便马上只身赶到了祥焉院,进院的第一感觉,有种豁然开朗的心境,院子里所有的一切相比坛园,真的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幸好门口正好没有婢女守护,映姿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里宽敞明亮,倒是摆设没有想象的那么华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亦不能让映姿有那种乍然一亮的感觉。
不过,有桌有椅有卧榻,该有的家什一应俱全,外加一些可以欣赏把玩的瓶瓶罐罐,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卧榻上坐着两个老的,一个是王氏,另一个穿着华丽,年龄稍小,又和王氏有几分相似的贵妇人,想来就是王氏的妹妹王丽玉了;对面放着两把椅子,其中一个坐着彭锦悦,旁边则是娇小漂亮的姑娘,定是胡凤儿无疑了。
王丽玉的夫君胡巡是建昌城的首富之一,娘俩千里迢迢来京城可是稀罕,必定有什么重要事情,不然,凭着她们娇贵的身躯,岂能承受得住一路上的颠簸。
四人喜笑颜开,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
彭锦悦上下左右摆弄着身上的衣服,嘴角掩饰不住欣喜若狂的神色:“姨母就是好,千里之遥来到京城,仍不忘给外甥女带来这么好看的衣服。好看!真的太好看了!”
彭锦悦话头一开,有点抑制不住,索性起身走到王氏的身边,轻摇着王氏的胳膊道:“母亲,你看这布的质地,这布的手工,都是上等的品色,父亲还妄称是皇宫太医院的院判,却是从没给我舍得做这样的衣服,还是表妹有福气,摊上这么能干有本领的父亲。”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彭锦悦的条件都这么优厚了,还能够去羡慕别人,映姿和她想比,如同卷曲在地上自的臭虫,自杀的想法都快有了。
王氏对于彭锦悦的话,并没有听顺耳,立即脸黑如炭,嗔怒道:“怎么,嫌弃你的父亲没本事?那好,等你的姨母回建昌城时,你不如就跟了她去,反正你姨母姨父的钱多的没地方花,也不怕多你这张嘴,如你所愿,荣华富贵尽可享用。到时,我们也懒得再养你这个既赔钱又操心的女儿,省心又省钱,你好,我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