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官员和民众的思路,那是不一样的,大家都觉得解气的事情,也是符合国际惯例的事情,居然硬生生地被人看出,是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设”的。
不过这也正常了,毕竟大家的屁股生的位置不同,类似的事情,可能引发友邦的惊诧,从而给国家形象带来负面影响。
当然,能不能造成负面形象、能造成多少负面形象,那不太好说,要说这也是符合国际惯例的,但是领导们不这么看,他们想的是旦因此发生点事情,他徂是要背责任的,而官场中的谨小慎微,是必须的。
像天南电视台的领导,也是这么认为的,如若不然,这种新闻上一台是没问题的,六百万的金额不算小了,虽然上一台很勉强,关键是在于其深远意义。
这是天南高科技发展的成果,是民智开启,紧跟世界时代潮流的行为,是保护知识产权意识的觉醒一一当然,将别家的知识产权保护过来,也是保护不是?
就冲着这几点,其深远意义再怎么评价都不为过,而且国内还没有报道过类似的例子,也算是填补了国内空白一一要知道,这可是把北京、上海、深圳等高科技企业众多的一干城市,都甩在了后面。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就是那句话,你想谈“跟国际接轨”了?对不起,人家跟你强调的是中国国情,掌握话语权的意义,便在于此。
省台将这个新闻放在了经济频道,这很正常,但是《天南商报》将此事登上头版,那就不合适一一虽然这是实实在在的商业案例「符合商报的主旨。
前不久,宣教部就有人反应过,说商报报道巴黎的负面形象,是没有大局感,是不利于团结的,消息反馈到了马勉这里,甚至陈太忠都跟自己的领导柏了桌子。
争吵的结果,就是啥结果都没有,而此事并不是多么严重的政治事件,所以,刘晓莉隔个两三天就发一篇类似的稿子,宣教郜也没办法叫真。
事实土,到了现在,商报刘记者的$巴黎印象记》,已经在众多读者中小有名气了一一毕竟在普通老百姓中,没去过巴黎飨占绝大多数,而且这是连篇累牍地报道巴黎的负奈形象,这国内媒体中,简直是奇事一桩。
所以这报道的名声,已经超出了商报固有的读者群体范畴,更有人传言,说那刘姓记者是被某个法国男人玩弄之后,没跟着出了国「才会有如此大的怨念……
说好说不好的都有,但是大家都承认,看了这报道是开了眼界了,这个栏日隐隐地成为了商报一个知名栏日了,更还有那打算涉足国外旅游业的人专程上门,想了解刘记者对巴黎前景的看法。
由于文明办的陈主任坚决地护着,部里的人也没办法再拿此事做文章,可是今天这个关于抢注的报道,不是出于刘晓莉之手,而是一个新人郑红发的。
你们抢新闻,不要这么不择手段好不好?宣教郜的人就有点恼火,又打了电话过去,这件事儿是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设的,有悖于中国传统美德的,你们怎么……就敢发了?
他要是闹别的借口呵斥,小郑还真就忍了一一她腰板原本就没多硬,而且刘老师给她这么好的一个素材,也是关心和带挈之意,她不能遇到点事儿,就拿刘姐当挡箭牌。
但是说到精神文明建设,她还真是不怕,刘晓莉在天南商报的崛起经过,已经成为了传说,报社里是个人就知道,刘记者是得了陈太忠的青睐和大力支持。
而眼下的陈太忠,正是省文明办的主任,于是小郑记者就很明白地回答,“这个素材是刘晓莉刘老师提供给我的,文明办的陈主任审核过,说是没问题。”
又跟陈太忠有关?这边还真的挺郁闷,不过陈主任最近抓精神文明建设,很是出了点风头,部里也多有耳闻,所以这边又将电话打到了文明办。
打电话的人会说话,他不说是告状,就说是有这么一篇报道「我们感觉不太符合精神文明建设,但是那边说,陈主任审过这个稿子,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那些人不是打着陈主任的旗号乱来吧?
他这个表态虽然不无拖延的味道,但是也将护短之意表示了出来,在我了解情况之前,你们最好不要乱来哦。
当然,在副厅的马主任眼里,这点小事也不值得一提,这种庇护都不敢微的,那还是个领导吗?不过,当他看到小陈支支吾吾,死活不想就稽查办的成立再出点力的时候,就决定挤兑他一下:小陈,你这么偷奸耍滑的,对得起马主任对你的支持吗?
陈太忠听到这话,真的是退无可退了,只得苦笑一声,点点头应承了下来,但是他对谁这么蛋疼地又去战商报麻烦,表示出了一丝丝的好奇,“这是谁啊,总针对商报?”
“问那么多干啥,都是部里的几个人,你当我会给你打击报复的机会吗?”马勉白他一眼,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发话了,当然,两人心里都有数,这不可真不是简单的玩笑。
“我是觉得,他们该操心去做点正事,”陈太忠听到这话,多少有点挂不住,敢情哥们儿在老马心目中的形象,也不是……不是特别的正面哈。
“这就是正事,”马勉脸一沉,严厉地呵责他一一事实上,马主任只是想让这家伙把稽查办那一套东西弄出来,此番做作也不过是声东击西之意,“你还真当咱天南,是全国第一个抢注了别人域名的省份?
“啊?咱们不是第一个?”这个消息,对陈太忠的打击就未免太大肚
了一点,他愕然地张大了嘴巴,“那第一个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凭我的经验判断,咱不是第一个,”马勉回答的时候,多少有点脸红,然而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这种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别人抢注了,也不可能去四处嚷嚷,明白不?”
“合着您也没证据啊,”陈太忠听得就昊,“知道我老实,就专门
吓唬我。”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会无的放矢了,”马勉气得瞪他一眼,不过,对这厮的皮实,他也有所了解,所以他就泄露出一二来,“关于商标的保护,十年黹的内参就有了,那时候我是副处待遇……我有交格看到的内参上,就提出了这样的说法。”
这副处待遇,跟真正的副处还是不同的,工费、补助之类的看齐,是必须的,但是跟真正副处能完全相提并论的,并不多。
但是在看内参的时候,这个!$格是相等的,正科的马勉同志已经是副处待遇了,那么,他就能看相应级别的文件和内参,其他的正科……不行!
“十年前……就出来了吗?”陈太忠很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撼。
“啊,你以为呢,这还是副处能看的内参,”马勉白他一眼,“副部能看的内参,没准二十年前就提出耒了……这消息分级,可不仅仅是针对老百姓的,就算你在体制里,级别不到的话,说啥也白搭。”
“唉,体制森严啊,”陈太忠感慨一声,却是紧接着又反应过来了另一个问题,“那既然这都十年了,我怎么现在都没觉得,大家有很强的品牌意识呢?”
“这个……”马勉的嘴巴开阖两下,接着就沉默了,然后又开阗两下,最后恨恨地叹一声,“我说,七十年前大家就奔着社会努力去了,现在……可不也没成吗?”
“说白了,还是人为因素啊,”陈太忠见自家老板进退失据,于是
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他也明白领导欲言又止的话,是要说点什么了。
谁说干部就没有品牌意识了,不过,领导和百姓,着眼点总是不同的,意议终究还是要为大局服务,为自己屁股底下的那个位子负责,仅此而已。
反正一上午,都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终于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他心情舒爽了一下,因为他当着郭建阳的面儿,拨通了楼宏卿的电话,“楼老板,想从你那儿借调个人,马主任也同意了,啧……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放人。”
“啥,陈主任你这是哪儿的话,我运儿的人,您还不是随便用?”楼书记在那边哈哈大笑,“省里的指示,我们肯定无条件服从,就是永泰地方太小,干部素质普遍不是很高,您要是失望了,这个账可不能算到我头上啊。”
他这态度挺谦虚,符合下级对上级的态度,但是陈太忠哪里会在意一个县委书记的恭敬?于是笑一笑发话,qu;嗯,就是郭建阳,小伙子不硭……写得一手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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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是他?”楼书记的惊讶,隔着电话都感受得到,“我把他提到县委,是要让他干宣教郜副部长的,下午就要上办公会了……陈主任,我说,咱换个人行不行啊?”
“哦,不方便啊,那我明白了,”陈太忠哼一声,没再说话,却也没放电话。
要说这个借调,没有哪个单位是不欢迎的一一你走了,就有位子空出来了,而借调者之所以想走,也是有自己的目的,谁还会吃多了去阻挠?
楼宏卿这也本是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听他这么说,于是干笑一下,“看陈主任你这话说的,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早就说了「永泰县对省文明办的各种需求,绝对是全力支持。”
“我只是有点遗憾,我们这儿高素质的干部,真的不多,对您来
说,这是慧眼识英才了,我们这边……可是更捉襟见肘了。”
啧,陈太忠真有点受不了他返牛皮糖的劲儿,心说郭建阳的小摊儿都差点被人强行低价买了去,这就是你嘴里的尊重人才吗?
楼宏卿要是不这么说,他还真就稀里马虎地算了,但是对方既然想拿着一个即将改非的干部做人情,他就#039;能忍受了。
于是,陈主任干笑一声,“郭建阳都三年的副科了,最近两年连岗都没有,这个……老楼你既然这么重视他,怎么也把他提个正科,我再调他走,成不?”
“哎呀,这个可是有点难,”这关键事情上,楼宏卿也不敢瞎应承,他只是个县委书记,手里每一个正科的指标,都弥足珍贵一一给了这个,那个就没了。
为了这么一个位子,书记办公会上吵架拍桌子都是正常的。
什么……有读者说,楼宏卿好歹也是个县委书记,实在不行,可以给一个非领导岗位的正科出来不是?
这话的道理是没错,一个县是个处级单位,科级干部的的评选任命,县里说了就算,提拔一个干部到非领导岗位,就算是正科,也没那么难吧?
这么想的人还真就错了,一个县里能任用的正科干部的数量,远远大于同级的像凤凰科委一般的单体,但是……这个数量还是有限的。
永泰可以据理力争,向上级多要一个正科指标,但是,你永泰多了一个正科,别的地方就要少一个……那么,回头的报应,还要落在你永泰头上!
所以,这个要求对楼宏卿来说,还真的有点为难。
“你都说了重视了,现在连提个正科都为难?”陈太忠似笑非笑地,乡一声,“这么说是办不了啦?我可是听说,建阳同志遭遇过一些不太公平的对待哦。”
这就是撕下面皮,裸的威胁了,也不虚与委蛇地说什么重视郭建阳了,你们可是欺负过他,这个正科你想给的话,要给,不想给也得给。
“嗯,其实都是一点误会,”楼书记面皮厚,能坦然地面对这样的
威胁,
“那是一定的,请您放心,”郭建阳笑着点点头,“当时我没领导
“好了,吃饭了,这次可是得你请,”陈太忠笑吟吟地发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协调处副处长彭苗苗敲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摞纸,“陈主任,这是您要的,九八年抗洪救灾的捐款名单。”
“哦,”陈太忠点点头,他是早上交待的,不成想人家中午就将名单弄过来了,拿过来看一眼,发现只有承诺捐款的数额,没有实到数额,一时间就将眉头皱了起来,“呀,我跟体说了吧……还要实到金额。
“那个有点麻烦,”彭苗苗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来,“一上午我就汇总出这么个名单,至于说实到金额,那得跟民政厅沟通一下……有些东西,他们也不愿意让咱们知道。”
“这是社会捐款,民政厅只是受政府委托的管理■部门,咱们凭啥不能知道?”陈太忠沉声一哼,不过旋即又一笑,“好了,这都十二点十分了,你还没走……中午你打算去哪儿吃饭,没去的地方,那就一起0巴?
“我那儿还有一个人,帮我一起整理的,我俩去吃就行了,”彭苗
苗见领导请客,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推脱得也不是很坚定。
“一起去吧,小郭请客,”陈太忠笑了,又冲郭建阳扬一下下
巴,“介绍一下,郭建阳,永泰的干部。”
“哦,你好,”彭苗苗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有点疑惑,永泰能有多大的干部,值得陈主任这么介绍,而且,前一阵咱们不是在永泰狠狠地折腾了一下吗?
中午这是便饭,大家点的菜倒还算丰盛,不过没什么人喝酒,陈太忠自顾自地点了一瓶五粮液,原本打算小酌一下的,不成想郭建阳见状,主动凑过来陪陈主任喝酒。
一瓶酒两人三两下就干完了,眼瞅着第二瓶也下去一多半了,郭建阳还是没啥事儿,陈太忠看此人就越发顺眼了,“建阳你的酒量逆可以啊……咦,这是谁的电话?”
来电话的是汤丽萍,“太忠哥,拆迁户那个事情,好像是槁砸了一一r”
“什么?不可能吧?”陈太忠听得还真是有点匪夷所思了,心说
韩老五办事,怎么可能连几个小年轻都搞不定,“怎么槁砸了?”
“杨总也不肯多说,他就是说,想见一见您,请您原谅他,”汤周上
萍低声地回答。
“我当然不会跟他较真儿,”陈太忠只当杨总有点歉疚上次引见张麟呢,心说我要是记恨你,至于帮你往外赶拆迁户吗?“你没跟他说,动那拆迁户都是我帮着联系的吗……对了,怎么可能搞砸呢?”
“那一家倒是被收拾得挺惨,”汤丽萍吞吞吐吐地回答,似是非常为难,“我猜啊……那两家占着房子不搬,可能是帮杨老板据地的。”
“,”陈太忠情不自禁地骂一句,这年头这些事儿,怎么都这
么邪行呢,这好人还做得做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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