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太忠说话不卑不亢,又带点淡淡的嘲讽,来地三个男人中,有两个就觉得有点棘手,只有一个身材最为瘦小的家伙,毫不含糊地冲上来,冲着陈太忠当胸就推了一把。
“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他俩不给宋主任让位子,”女管理员不失时机地在一边煽风点火。
陈太忠抬手就抓住了小个子的手腕,徐徐发力,眼睛却是不看小个子,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女管理员,“我没给钱吗?为什么要我让?”
小个子感觉对方的手,就像一把大钳子钳住了自己的右手一般,他尝试着掰一下,却是不能撼动分毫,随着那钳子徐徐地发力,他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得散架了,禁不住大声呼喊了起来。
“啊,你放开我,我草,我跟你说话呢,啊情急之下,他低头去咬陈太忠地手。
那俩见势不对,又听说涉及了宋主任,也不敢怠慢了,两只胶棒一伸,指向陈太忠,“赶紧走人,要不,我们可是不客气了,听见没有?”
“哥们儿我花了钱的,”陈太忠手上越发地用力。直捏得小个子的胳膊“嘎嘣嘣”轻响,“时间没到呢。”
伴随着他的解释的。是小个子响彻云霄的尖叫,随着着尖叫声,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那俩交换一个眼神,猛然间齐齐发动,两根胶棒恶狠狠地兜头向陈太忠的头上砸去,动作整齐划一且迅疾,甚至带起了些许风声。显然,这种配合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这怎么又难得住陈某人?他手一抬,硬生生捱了两棒,顺势抓住一根胶棒的头,手腕猛地一发力,胶棒到手。
与此同时,他又猛地一拽,将小个子拽到了身前,正正挡住了粗壮汉子当胸一拳。这一拳正正地打在小个子胸口中央地剑突处类似于俗称膻中**地地方,小个子“嗷儿”地一声尖叫,身子猛地一抖。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这不是我打的,”陈太忠笑嘻嘻地摇摇头,倒持胶棒地手一抖一抖的,指向那个粗壮汉子,“你打中了他的胸口,要是死人的话。不关我的事儿啊。”
“明明是你打的,”另一个瘦高汉子见势不妙,赶紧吩咐,“二毛,你看看小希怎么样了,哼,咱们不能放过打人凶手。”
“去你妈的,”陈太忠一听,心里地邪火腾地就蹿了上来。兜头一棒。快逾闪电地砸在了瘦高汉子的头上,“这才是哥们儿打的!”
这胶棒沉甸甸的。煞是结实,打到人身上,最要命的是深入骨髓的那种震撼,表面的伤势倒不怎么显,吃了这电光石火的一棒,高个子的身子一滞,也软绵绵地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就是大事件了,周围围观的人登时就聒噪了起来,呆在远处地那几个领导,也慢慢地走了过来。
好在,那小个子和瘦高个都是昏厥了过去,一两分钟之后,就渐渐地醒转。
直到这时,才有一个四十出头的家伙,踱着小方步,慢慢地走到陈太忠面前,神情煞是威严,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冷冷地发问了,“你是哪个部门的?”
这位,就是那诸多领导地其中一位。
“你管我是哪儿的呢?”陈太忠眼睛一瞪,他没见过耿主任,不过也听说过耿主任是个秃顶,而眼前这位脑门的头发虽然稀疏,离秃顶却是还远。
既然不是耿主任,又不是李勇生,他又何必客气?“你们这儿对外营业,没错吧?”
“这个我不清楚,”这位领导的回答更绝,直接摇头了,“不过,这儿是建委的职工活动中心,你们是系统内的还是系统外地?”
“你不清楚啊?”比别的陈太忠或者要差点,比做事绝,他认第二,就没人肯认第一了,一听对方都不打算好好说话了,他嘴上哪儿有什么好话?
“不清楚的话,打听清楚再来问我,啊,我忙着打球呢,”他的手一挥,就像撵苍蝇一般,“走走走,别妨碍我们啊。”
这还没完,他一边挥着球拍转身离开,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嘀咕,“啥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往外跳,这叫什么智商啊?”
很久了,陈太忠没有这么刻薄过,不过这个中年人真的惹火他了,我有解决问题的诚心,你倒好,连活动中心对外开放都不肯承认?
这种龌龊人,哥们儿无须对他客气。
“你给我站住!”中年人火了,大吼一声,“我问你话呢,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哪个部门的都不是,”陈太忠更火了,转身怒吼,“我是交了钱的,别跟我比嗓门大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交了钱地不让玩?”
“撵出去!”中年人一听这话,眼皮登时垂下来了,都懒得看陈太忠一眼,“实在不行,把派出所地喊过来,职工活动中心,怎么能让外人进呢?”
“你把市局的喊过来,也扯淡,”陈太忠瞪他一眼,“哥们儿交钱了,就是要玩儿,还就不给领导让了,你很大啊?副国?还是正国?”
“宋主任,”有人招呼中年人,“要不先把保卫处地喊来吧?”
“宋主任?副主任吧?”陈太忠耳朵尖,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用眼角扫一眼对面几人,“我没记错的话,耿主任还没下呢吧?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啊?”
耿主任按着生日到点下的话,是今年后半年,要是万一等人大会才下,就是明年的三月了,不过不管怎么说,眼下耿主任才是建委一把手,其他人都是副主任。
可是,陈太忠这话,确实也就是在无中生有了,平日里大家相互称呼几个副主任,也就是主任长主任短的,不光建委如此,其他委办都是如此,就连科委都不例外。
将习惯性称呼,上升到夺权心重的地步,是个人就受不了,那宋主任也受不了,可是一时又没办法解释,只能悻悻地瞪他一眼,笑着点头,“行,你厉害,你嚣张。”
“我哪儿嚣张啊,我只不过是问了一句嘛,”陈太忠笑得很灿烂,很无辜,“建委的主任好像是姓耿吧?难道我记错了?”
“这是宋副主任,常务副主任,要接耿主任班的,”那女管理员插话了,她不过是镇上来的,在凤凰生活了没几年,只知道该巴结领导,却是不知道,巴结领导时,也是有若干技巧是要注意的。
当然,也许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两者相权,不知道该更加偏重哪一方才是。
“呦喝,这大姐厉害啊,”陈太忠笑吟吟地点点头,伸出个大拇指来,“有您在,组织部和人代会都没必要存在了,谁接谁的班儿,您说就算啊,请教一下,贵姓啊?”
“够了啊,”宋主任不能再任他嚣张了,眉头一皱,“我说小朋友,做事儿不要这么阴损嘛,你家大人没跟你说过吗?万事要适可而止。”
一边说着,他一边恶狠狠地瞪那女管理员一眼,心说这女人真的是能惹祸,没错,你说的是事实,可是,怎么能在事情没确定之前,就当着大家,这么口无遮拦呢?
他这心思,自然是很好理解的,以古昕为例,不但在任命没下来之前,要苦苦忍着,任命下来之后,也只敢偷偷庆贺,唯恐别人说自己不稳重。
堂堂的建委,这么大的一个职能委员会,宋主任又怎么敢在耿主任尚未离退之前,就那么嚣张?要知道,等着看热闹的人,可是多了去啦。
这一刻,他心里真的是有点痛恨这个女人。
“我家大人只教了我,该让的要让,该争的要争,人欺负到头上,不能忍让,”陈太忠冲着宋主任灿烂地一笑,“呵呵,我是消费者,花了钱了,为什么要给别人让呢?”
“你是在建委的地盘上,领导说让,你就要让,明白不?”一个脸上带了巴掌大的一块胎记的年轻人哼一声,走了出来,傲然地看着陈太忠,“不是建委的人,就少罗嗦。”
很显然,这位已经判断出来了,陈太忠只是过路客。
“就像克拉玛依的大火,让领导先走?”陈太忠哪里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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