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科委里面的人,你还是少跟他们打交道”小马摇摇头叹口气,舌头有点短,“我是酒喝多了,不过,我可真是好
“我找他们办事呢,公家的事儿,”陈太忠侧头向后面看看,“对了小马,你怎么会这么说?”
“搞技术的人,都是蔫坏的……”马飞鸣叹口气。
他有切肤之痛,在警察局实习的时候,小马跟自己的师傅处得不错,师傅对他也很好,甚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谈朋友。
在90年的时候,他的师傅在一次抓捕行动中牺牲了,评了一个“烈士”,按照规定,烈士家属可以享受一系列的优待和补偿,尤其是小马的准女朋友,可以照顾其进入警察局的。
只是那次抓捕,在跟歹徒的对射中,他的师傅打死一名小孩,好死不死的是,那个小孩是市科委的子弟。
科委的人不干了,一定要追究死者胡乱开枪的责任,最后双方协调时下,烈士的称号收回,只是算了一个“因公殉职”,给家里发了十万的抚恤金。
小马的女朋友一气之下,远走广州,后来听说嫁到美国去了,这段恋情就此夭折。
在那次事件中,马飞鸣也试图仗义执言,不过据说科委的职工干部们的情绪都很激动,居然把事情捅到了省里,甚至威胁要追究马飞鸣的责任。
立场决定态度,似此种种,马飞鸣心里若是没有点芥蒂,才叫见鬼了呢,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口气,“我就奇怪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你说没事跑到郊区歹徒的暂居地做什么?”
“是人质吧?”任娇的思维,很符合大众的认知。“你师傅……打死了人质?”
“狗屁的人质,两个持枪的家伙根本没说屋子里还有别人,”说起这个,小马就一肚子火,连对方是自己的上线也顾不得了。“那件事里,一定有什么猫腻……”
“那时候谁管什么人质?”陈太忠冷哼一声,岔开了话题,“现在,真是美国电影看多了,要想减少类似事情的发生,不管人质才是正理。”
他地心是很硬的,所以他一向认为,所谓的人质。只有警方在乎,才能体现其价值,也正是因为人质存在了价值。才会有越来越多的歹徒学会挟持人质这一招。
若是真的无视人质,直接乱枪上去,纵然在个别事件中会殃及无辜,但只要歹徒知道,挟持了人质也没用,反倒是对广大人民群众地生命安全真正的负责。
歹徒也是人,知道裹胁无辜,并不能延缓其败亡的话,谁会吃撑着了闲得没事,绑架人质玩儿?一旦有了人质。反倒令其在行动中束手束脚,甚至没准会变生肘腋。
现在倒好,警察和政府学会重视人质了,可歹徒也学会了,看似是进步了民主了。却是没想到,对个别人生命安全的重视,换来的是更多人的不安全。
“反正……那件事肯定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马飞鸣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暗叹一口气。没再继续下去了。
“管他呢,不对劲就不对劲儿吧。都七、八年的事儿了,”陈太忠听得有点头大,你总不能让我帮你师傅翻案吧?这事儿虽然不能说很难,可是……那女人都去美国了,你还折腾什么啊?
接下来,大家也就意兴索然地不想说话了,不过陈太忠倒是想起来了,这两天风头渐渐地平息,可以去找找那个钱串子的麻烦了,“小马,你地心思我知道,回头见了王局,我看看能不能递个话吧……”
第二天,陈太忠找到秦连成,把业务二科没钱的事儿一说,秦主任登时就吓了一跳,“太忠,三十万……好像借给你才十天出头吧?”
陈太忠苦着脸把事情经过一解释,秦主任听了,也郁闷地叹口气,“科委这……这也太那啥了,这个口子咱们不能开,性质不一样,要不招商办成啥了?”
“不过,填补国内空白啊……”他琢磨一下,眉毛眼睛全在动,显然对这个鉴定结果颇为心动,半天才苦恼地咂咂嘴,“算了,我跟他们协调一下吧,拨点款过去,专款专用,这笔钱,一定要科委的出才成!”
“希望他们不要挪用吧,”陈太忠现在对专款专用也没信心了,征地款都能挪用,何况这笔鉴定费呢?人家可是有胆子打劫招商办呢。
“那他们明年等着去街上要饭吧,”秦连成冷哼一声,他还是计委主任呢,才不怕科委地人乱跳腾,“对了,甯家下一步的工作,你参加不参加?”
“算了吧,我手上还一堆事儿呢,保证随叫随到还不行吗?”陈太忠苦笑一声,秦主任斜眼看看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王宏伟最近是挺郁闷的,戎艳梅没倒,可他却暴露出了一些野心,现在花雨的案子,基本上也尘埃落定了,但西门斋的死,却是死活找不出原因来,这让他脸上实在有点挂不住。
送饭的两个服务员一直被控制着,看守的警员也被来来回回地讯问了多少次了,真是闹心啊。
一听说陈太忠来找他了,王局长第一个反应就是,“告诉他,我不在,”不过,就在小陶即将做出回复的时候,他琢磨一下,“算了,让他上来吧……”
“就是嘛,伸手不打送礼的,”陈太忠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串盒子,市局的门卫倒是让他等了,可是“瘟神”硬要往进闯,谁还敢拦着?
“我说,我这是执法机关啊,”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地鸟样,王宏伟心里是要多麻烦有多麻烦了,“我说陈太忠,你差不多点,这不是菜市场。”
“我知道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手上的盒子体积不小,不过他高大魁梧,又穿了极趁身材的短皮大衣,倒也显得很扎眼,“要过年了,一点小心意嘛,感谢一年来,王局对我们招商办工作的支持啊……”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儿?”王宏伟的口气,越来越不好了,“我现在正烦着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喂,你说话注意点儿啊,”陈太忠有点不高兴了,哥们儿好歹是来送礼地,你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嫌自己的事儿不够多啊?”
我靠!王宏伟死死地瞪着他,眼中的怒火点得着沙发了,他真的无法容忍这家伙在自己面前这么猖狂,“给我讲明白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啊,求你做主来了,”陈太忠见他生气,自己倒是笑起来了,他真的挺喜欢看别人生气,“呵呵,你要不给我做主,我找别人去!”
“我靠……”王宏伟叹口气,难得地脏话出口了,他手指陈太忠,“我迟早哪天,要被你这个瘟神逼疯了……说吧,什么事儿?”
“嘿,我还就不说了,”陈太忠有意气他,笑眯眯地点点头,“我现在倒是想知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小陶一看不对劲,不忍心看领导地尴尬,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反手还带上了房门。
王宏伟气得双眉倒竖,只是再想一想,反倒又乐了,“哈,我倒是忘了,你这家伙歪点子贼多,唉……还不是眼前这档子破事?帮我出出主意……”
“西门斋不是因公殉职吗?实在不行,评个烈士也行啊,”听完了他的话,陈太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眯眯地回答。
“可是我没办法跟局里地人交待啊,”王宏伟也没管他话里阴阳怪气的讽刺味道,叹口气摇摇头,“现在大家都认定是内贼了,人人自危,我怎么能任这种局面放纵下去?”
“那就当他畏罪自杀好了,”陈太忠说得很轻巧,“9年不就是那样吗?有人误杀一个小女孩,结果烈士都混不上……”
“90年?”王宏伟皱皱眉头,想了一阵,眼中突然放射出了奇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嘿,刘建东,有点意思……我怎么就忘了这回事了呢?”
“好了,你让我想起个线索来,”王宏伟眉头才展,却又缩了起来,叹口气摇摇头,“你这家伙……唉,算了,不说了,说你的事儿吧……”
目送着陈太忠离开,王局长的身子重重地向沙发上一靠,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心里却是禁不住地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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