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定决心,抬头看着他。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他们生意上的事,但是条件得我来提。”
“说说看。”
“给我一千万,另外你要想办法帮我把邱家的一切给我夺回来。”
时羲把玩着手指的动作一顿,“好大的胃口,你认为你值这个价吗?”
邱信泽被他不屑的口吻刺的心中一痛。
“邱家本来就是我的。”
“可这和我什么关系?”
邱信泽一下子梗住,他十分不要脸的说,“总之我就这条件,你不帮我我就把今天的事捅给他们,我们谁也别想落好。”
“容我再重复提醒你一句,你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
“你身边不会有任何人,没人会帮你,他们只会无视,甚至是欺辱你。”
时羲冷笑着接着道:“你想去找郁伟城和申明?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拦你,相反,我很乐意看一场你连见他们都见不到的丢人闹剧。”
他前期工作不是白做的。
郁伟城和申明即使再怀疑他另有目的,也不敢翻脸,更不会想到这上面去。
邱信泽确实如他所想,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丝毫起身离开的意思。
他不仅不想离开,更想让那两个冷眼旁观的人得到应有的代价,以泄他心头之恨。
“当然,我和你朋友一场,也不能让你吃亏,五百万买你消息,必要的时候,我会为你在邱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时羲不会只打人,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后,又给了一颗甜枣,让他对与他合作抱有期待。
邱信泽垂眸沉思,觉得这个条件很合理,过了许久才抬头。
“成交。”
他甩出自己新办的账户,“先给我打钱。”
“不急,钱上面我可以吃点亏,但我要怎么保证你不会中途反水呢?”
“我们可以签合同。”
“信泽,你要知道,合同这种东西,是给下面的羊群看的,一旦坐到我们这种位置,它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时羲淡淡的口吻,却蕴含着死人般的冰凉。
邱信泽眼神一暗,心底刚升起的火苗再次熄灭。
“那你想如何?”
时羲淡淡一笑,“我付出这么多,你得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吧。”
邱信泽见他不信任自己,咬牙切齿道:“行。”
郁伟城和申明做的生意见不得人,涉及黑色,他将自己知道的一部分透露给他。
时羲对他的坦诚很满意。
“你说的信息我会去证实,等我保证你没有异心,我会出手帮你重返邱家。”
“你还是不信任我?”
邱信泽不满地怒视着他。
“毕竟你诬陷过我,我得重新构建我们之间的信任关系。”
时羲扫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就让他成功闭上了嘴。
邱信泽深深后悔自己曾经居然妄想和他作对。
他在这场谈判局中早已落了下乘,此刻只能被噎到无话反驳。
“我相信,即使我们做不成朋友,也不会是敌人,而你贵为邱家的大少爷,如今却沦落到住那种地方,这让我感到异常痛心,我在郊区有一栋别墅,你要不要搬进去?”
“你要监视我?”
邱信泽压抑着怒气,脸色十分难看。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只是心疼你的遭遇罢了。”
时羲诧异,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见他不情愿,他再次劝说:“信泽,你如今没地方住,就算有我给你的五百万,你又能撑多久?”
“不如先住进我的地盘,有巫家护着,我想没人敢动你,一旦你觉得不满,完全可以自行离开。”
邱信泽直视着他的眼睛,并未发现异常。
他想起这一个月的艰苦求生,沉默片刻后,妥协了。
“你把地址告诉我。”
“需要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吗?”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那么远的地方你难道要让我打车?”
他手中就他转的这点钱,自然是能省就省。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牢固,万一哪天他还没夺回邱家,他又看他不顺眼,过河拆桥,将他赶出去了呢?
邱信泽从巫时羲手里得到住址,二人之间又没什么好聊的,他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司机回宾馆收拾东西。
那个破地方,隔着墙哼一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他早已经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时羲注视着他离开,即使看不到他的踪影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静静地品尝着咖啡,直到半小时后,对面座位上的一人起身,坐到了邱信泽原来的位置。
“听到了吗?”
“听到了,只要他进了那个地方,我保证他所浏览的所有信息,发出的每一条消息,都不会放过。”
时羲淡淡嗯了一声,眼中冰凉,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对面的人坐立难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少爷,你真的要帮他夺回邱家吗?”
给了五千万不说,邱家好歹是一个大家族,掺和进去必定有无数的麻烦。
虽然邱信泽可以提供有用的消息,给他们节省更多的时间,但他总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
少爷费那么大的功夫,完全落不到好。
时羲微微抬眸,“你是不是更想我将这件事交给家里人去处理?”
来人以沉默表达自己赞同的意见。
“富贵,你知道吗?越是像巫家这种上百年的家族,藏在暗处等着吃人的鱼越多。”
原主闯祸的本事不小,能力却不大。
他这次回家,父母的态度未变,但多个分支可谓是人心浮动,暗潮汹涌。
时羲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要是再不作出一番成绩震慑他们,他们主家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富贵,眼光放长远些,我们要玩就玩把大的。”
时羲勾唇邪肆一笑。
“父与子相争,谁又能保证邱家一定会在儿子手中呢?”
他为什么明明靠自己也能成功,为什么还要选择与邱信泽合作?
因为他不止要让郁伟城和申明多年的经营白费,陷入无力反击的深渊,更要吃掉邱家这个庞然大物。
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对方要求越高越过分,他收取报酬时对方付出的代价才会越大。
富贵再次沉默。
只是这次不再是不甘不愿地沉默,而是崇拜到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