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羲拎着一碗汤就过去了。
见人悠闲地躺在床上,一点也没有想死的架势。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在外累死累活,他在这没事添堵。
辻羲不由得眼神一暗,“孟子濯,你真是出息了,知道骗人了。”
“你这人真没礼貌,不知道敲门吗?”
见人不打招呼突然闯进来,孟子濯想装也来不及,悄悄往被窝躺的同时先发制人。
辻羲不和他打哑谜,冷着脸询问,“你找我什么事?”
见他一直不吭声,又是一声冷笑。
“不说?挺好的。”
“啊!你干什么?”
孟子濯见他薅住自己的衣领像拔萝卜一样从被窝往外提,吓的大吼大叫。
要不是不良于行,他肯定一脚踹了上去。
“不是想寻死吗?我成全你。”
辻羲掀开一旁的食盒,拿出里面的清汤,捏着他的嘴直往里灌,“呛死或是撑死总比你吊死好看的多。”
“噗,咳咳咳...”
“感受如何?是不是比你想的简单很多?”
孟子濯被灌了满满一碗,趴在床边咳的差点翻白眼,哪有时间回他。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瞪着大眼颤巍巍地指着他,“你...你恶毒!”
“多谢夸奖。”
辻羲冷冷收下这份赞扬,随后啧了一声,“居然没呛死,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孟辻羲!你谋杀亲弟!我要告你!”
“随你。”
辻羲不欲与他废话,拎着食盒转身去找了复建师。
“我弟弟情况最近怎么样?”
复健师摇了摇头,“你弟弟最近精神好了不少,但想让他主动复健恐怕还是不行。”
“他的身体能承受强制复健吗?”
“你的意思是...”,复健师诧异地抬头。
“既然有精力作死,那就让他好好作。”
辻羲眯着眼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正常,“每天的复健训练一定要让他,少一个都不行。”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万一他精神上受了刺激...”
“我看他精神比蟑螂都强,打不死。”
“呃...”
训练师无话可说。
他心里其实也挺赞同孟总的话的。
孟小少爷无时无刻不在搞事情,害的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反而他自己除了腿不能动,身体倍棒,脸上的红晕越来越健康。
要不是不能动尊贵的超VIp用户,他都想亲自上手收拾一顿。
“以后你就按正常流程走,不听话就打,出了事我负责,他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同意的。”
他在那碗汤里下了不少东西,保证往死里玩也玩不坏。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能慢慢站起来了。
不出辻羲所料,孟子濯知道后每天定时定点地诅咒他。
甚至还搞了一个小人,在他受不了时狠狠地扎上一针。
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明面上像杀父仇人一样每天盼着对方死,至于暗地里,那就无人得知了。
在孟子濯能勉强站起来的时候,辻羲突然接到消息要出差,而且还是不能缺席的事关行业发展趋势的大事。
他发消息警告孟子濯让他乖乖听话,就匆匆忙事业去了。
那边一走,孟子濯这边又迎来一个熟悉的人。
此人正是在公司一直帮辻羲的周叔。
“叔叔,你怎么来了?”
孟子濯正满头大汗地做复健训练,见他来了,更加高兴,“叔叔你看,我现在可以走两步了。”
听到的消息让他开心,可还是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走更加高兴。
他摘掉眼镜,轻轻抹去欣慰的眼泪,“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双腿断了我也能站起来。”
说完,他又咬牙切齿道:“当然,我也要好好感谢我那好大哥。”
周叔眉头一皱,小濯以前从不喊孟辻羲大哥的。
他看着他开心的表情,劝道:“小濯,你可不能被他骗了去,私下里说不定怎么算计你呢。”
孟辻羲天天来这刺激小濯,他的眼线可都告诉了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孟子濯的笑容一顿,试探地问道:“周叔,有没有可能我哥没有其他心思,他只是单纯的希望我康复?”
“你不会被他洗脑了吧?”
周叔一脸怀疑,“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怎么现在在我面前竟说他好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孟子濯不自在地转移话题,“周叔,你不是为了不引人怀疑不让我们见面吗?怎么亲自过来了?”
“孟辻羲出差去了,没一个星期回不来,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
周叔摸了摸他的腿,期待地问道:“真的能站起来了?”
“医生说的那还有假。”
孟子濯炫耀的微微翘了翘腿。
“好,好啊!”
周叔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你恢复的太及时了。”
“那孟辻羲最近像开了挂似的,公司的业务没一个能难倒他的,在这么下去说不定公司就要易主了,既然你这边看得见希望,那也没必要让他将这个总裁继续做下去了。”
一听这话,孟子濯的脸色一僵。
“周叔,我现在还没好全呢,要不再等等?”
“狠不下心?你真把他当哥哥了?”
在他冷厉的视线中,孟子濯羞愧地低下头,“周叔,我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我真的觉得他没有大野心,他只是真诚的想我这个弟弟好。”
“你别做梦了!”
“他就是看你单纯好拿捏。”
声音霎那间大了几分。
周叔见他被自己惊到,环顾四周见无人后才小声道,“守着这么多财富谁不心动,他是在利用亲情麻痹你。”
“小濯,临到头了,你可不能反水啊。”
孟子濯一言不发,缓缓垂下了眼眸。
他现在特想问一句,财富动人心,那你呢?
这几年在公司一手遮天有没有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周叔似乎发现自己言辞过激,又柔声安抚,“你听话,叔叔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是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了,周叔。”
孟子濯双手撑着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站不稳,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