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羲买足自己需要的东西,又逛了逛外面的摊子,心情好了起来,就连对黑市的怨念也少了不少。
黑市贵是贵了点,但有很多市面上没有的,不需要各种票子,也是真的香。
到了下午,在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辻羲回到约定好的地方,与村里人一起回了家。
之后只要有集市,辻羲总会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去,来来回回手里都有很多东西,渐渐地也入了村民的眼。
“辻羲,你每次都买那么多东西,哪来的钱和票子啊?”
再一次同行的时候,一个大娘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大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为了能吃上一口饭,我最近一有时间就往深山处去的。”
辻羲装作苦笑地道。
他预料会有人问,因此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个我知道,蒋家小子可能干了,一下工就往山里钻”,另一个妇人紧接着开口。
“山里还有这好东西?早知道我让我家的也去看看了。”
大娘疑惑又羡慕,她看着一旁的人,又好奇地道:“去深山这么赚钱,你怎么不让你家那位去呢?”
“深山可不是好进的,没能力可是会被大老虎咬死的”,妇人说着还打了个哆嗦,“我还想让当家的多活几年,不想这么早就做寡妇。”
她有段时间看蒋辻羲经常去深山,当时还挺嫉妒他,也想着让自家汉子去里面转转,但有一次看他浑身是血的出来,立马歇了心思。
她们家在村里属于中等家庭,家里又不是真的揭不开锅,没必要去山里拼命,再说,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你说的也对,还是命更重要些。”
大娘听她一说,也不再打听辻羲的事,反而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辻羲感到好笑,但还是强压着没有笑出声,只是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觉间上扬了几分。
卖惨还是有用的,省了不少事,他抹的番茄酱不亏。
从辻羲这里得不到乐趣,她们又开始讲起村里的八卦。
“一说寡妇,李家小子那媳妇你知道吗?”
大娘拍着手激动地道:“自怀孕后,人胖了两圈,看着都有二百斤了,县城里恐怕都找不出比她更胖的了。”
“那么胖?她怀的会不会是双胞胎?这样一看李家小子挺有本事的。”
“恐怕不是,我前几天还见过她那肚子,纯粹就是吃的多。”
现在已经这么胖了?
辻羲微微惊讶了一瞬。
看来李家比他想的要重视这个孩子,不然家里的粮食也不能随她挥霍。
辻羲看到前方的集市,将秦芳芳的事甩到脑后,不再多想。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挣钱,其它一切都要靠后排。
“秦芳芳!厨房里的鸡蛋是不是让你给吃了?”
“你是属老鼠的吗?什么东西都吃!”
李寡妇拿着锅盖,站在厨房里扯着嗓子大喊。
她这俩蛋可是给她儿子补充营养的,藏的如此严实都能被那个死胖子找到。
听着李寡妇的话,秦芳芳撇了撇嘴,悄悄地将房门拴上,躲在屋里不出来。
“秦芳芳!你给我出来!谁家像你光吃不干活的,不要躲屋里不出来,快给我开门!”
李寡妇气势汹汹地站在她门前,砰砰地砸门。
她的手都红了,秦芳芳却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气的李寡妇恨不得拿刀杀了她。
“好,好,好的很,你有本事永远也别开,等我儿子回来看我不让她休了你。”
切,当我怕你啊。
秦芳芳呸了一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接着睡觉。
反正她又不是真心想和李安平过日子,以后她可是要带着孩子找他亲爸的。
秦芳芳摸着大肚子,十分期待他的到来。
等李安平再次从城里回来,一进门就是乱糟糟的院子。
李寡妇为了挣钱养家,还特意买了几只下蛋的母鸡,由于长时间没有清扫,整个院子臭烘烘的,到处都是鸡屎。
李安平皱了皱眉,朝屋里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儿子~,哎呦~,是儿子回来了吗?”
李寡妇躺在床上呻吟着。
“妈,你这是怎么了?”
李安平去了李寡妇的屋子,见她躺在床上呻吟,立马慌了。
他能有今天全靠他妈,要是李寡妇不好或者没了他的主心骨也就断了,所以谁都能出事就她不能。
“妈你忍忍,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说着就要将她抱起来。
“我没事,不用去看医生。“
李寡妇连忙制止他。
她是早知道今天他要回来,特意装的,见他着急的喊人,连忙道:“是我没用,就是昨天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腰,唉,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
“真的没事吗?家里只有你和芳芳了,我不希望你们出事,说到这,芳芳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李安平环顾四周,就要去找媳妇的身影。
她都这样了,儿子一回家却只想着那个死胖子,等过段时间孩子生了,是不是就要把她赶出去了。
等孩子生了,秦芳芳这个死胖子决不能留,李寡妇恨恨地想着。
“她呀,她今天一早就回娘家去了。”
李寡妇咬了咬牙,将怒气憋回肚子,阴阳怪气道。
“回家了?”
李安平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妈都躺床上快不能动了,她不说帮着家里干活,居然还有心思回家。
“是啊,你是不知道,自你娶了她,家里的活也不干,三天两头的往回跑,可怜我啊,年纪一大把了,又要下田,又要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还要伺候她吃喝拉撒......”
李寡妇一一细数儿媳妇的罪行,还不忘添油加醋地说道:“家里被她吃的就剩个空壳子,前两天我给你留俩鸡蛋还被她抢着吃了,还说你...说你...”
“还说我什么?”
“还说你体虚,再补也于事无补,还不如留给她吃。”
“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你爸走的早,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成亲却娶了个祖宗回来...”
李安平站在床边,看着李寡妇躺在床上哭天抢地,似乎要把一辈子的委屈哭出来似的,整张脸犹如暴风雨来临前般黑沉,让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