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式颉微微仰起头来,轻咳两声后,将目光转向面前的红叶,郑重地说道:“伯母,请允许我再次强调一下,对于刚刚所提及之事,我个人认为至少有着九成以上的准确性。当然啦,最终是否相信这一结论,全在于伯母您自己内心的判断与思考。”
听完刘式颉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红叶不禁皱起眉头,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陷入到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过了好一会儿,红叶缓缓抬起头,先是凝视着刘式颉片刻,接着又把视线移向一旁静静站立着的吕违。此时的红叶,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然而,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她终究还是张开了口,轻声问道:“吕违哥……这么说来,这些事……难道你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么?”
是啊,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像又在自己被贬没多少年便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呢?
是啊,怎么有人会像他那么傻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呢?
在此前的漫长时光里,自己始终没有勇气就这样轻易地赴死。内心深处充满着对死亡的恐惧,害怕一旦闭上双眼就此离去,便再也无法醒来,真正地走向生命的终点;更担忧的便是自己死后再次睁眼便是来世!
在后者面前,红叶更情愿自己是前者。
然而此刻,刘大人却亲口告诉自己,原来那个人竟然就是李可!而且更为惊人的是,自己与李可能够相聚相守,这一切全都是人主大人精心安排的结果。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何遗憾可言呢?毕竟深爱的人仍旧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上,人主大人亦未曾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降罪于己。
可是,为何自己的心口仍然像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疼痛难忍呢?
回想起人主大人所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每一件都彰显出人主大人的智慧和仁慈。
面对这样的人主大人,自己怎能够如此轻信他人谗言,轻易受到蛊惑,甚至一度怀疑人主大人将会被那个无辜的女子所加害呢?
吕违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之上。只见红叶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眼眸红肿得如同两颗熟透的桃子一般。尽管他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样令人心碎的场景,但当亲眼目睹时,心中仍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
“我.....其实......”
吕违紧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和镇定。然而,面对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子,那些准备好的说辞仿佛都被哽在了喉咙里,怎么也无法顺利地说出口。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默默地低下头去,不敢再与红叶对视一眼。
而此时的红叶,看到吕违这一连串的举动后,内心之中也确信了下来。她再也无法抑制住汹涌澎湃的情绪,不顾一切地飞奔上前,猛地扑进了吕违怀抱之中。刹那间,压抑已久的哭声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吕违感受着怀中红叶身体的颤抖以及肩上那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泪水,他的左手不自觉地落在了红叶后背,想要给予她些许安慰。可是,此时此刻,任何言语似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是啊,尽管自己在那件事后才知道这件事又能怎样?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叶和李可这两个原本应该沐浴在幸福阳光之下的人,却双双一步步深陷于那悲苦的沼泽之中,无论怎样挣扎也难以脱身。
尽管自己对这其中的真相心知肚明,但却无能为力,唯有默默地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地凝视着他们因自己的隐瞒而逐渐迈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每一次看到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与绝望,心中都会涌起一阵深深的自责和懊悔,然而事已至此,伴随着刘式颉的到来希望真能结束这一切吧。
红叶就那样一直哭泣着,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那美丽而又凄楚的眼眸中流淌而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情绪也开始渐渐地恢复平静。
然而,此刻的她心中满是愧疚和难为情。
红叶微微抬起头,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吕违,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对不起,吕违哥……我把你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李可也许就不会死,更不会险些不能转世;
如果不是因为我,人主大人也不会失去相濡以沫的爱人;
同样也是因为我,害得吕违哥你不得不被束缚在我的身边,没办法自由自在地生活。
真正罪不可赦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啊!可是到头来受到伤害、承受痛苦的却反而是你们。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亲自去见人主大人,向他诚恳地请罪,无论最终会得到怎样的惩罚,我都心甘情愿的接受。”
说完这些话后,红叶深深地低下了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等待责罚的孩子。
刘式颉上前安慰道:“伯母,这一切其实并不怪您,要怪也要怪在那个伪装成范进前辈蛊惑您的那个骗子,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吕违附和道:“没错,这小子说的对,那个惑乱人心的人才是最该死的,小叶子你放心,人主大人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护卫队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此事。只不过那人隐藏的很好,为了不打草惊蛇,人主大人一直这才没有行动。而我来这里另一个目的就是防止那个家伙再次接触你。”
红叶依旧处在自责之中,失落道:“若不是我心性太差,又怎会被他蛊惑,还是错在于我。”
刘式颉却说道:“所以人主大人不是已经惩罚过伯母您了,而我来告诉您这件事便是人主大人对您的惩罚已经结束了,您又何必自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