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还有一个人鼻子快气歪了,那就是何忘。
何时归这个孩子,不是他期待?出生的,那时他满怀回去自己前妻身边的想法,连为儿子起名都暗藏自己的小心思。
“何时归”,何时归去?
所以,从小,他就对这个孩子没有投入任何感情,小时候为了掩人耳目,还会装一装慈父,后来就干脆不闻不问。
此时,他见到何时归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向一个男人求婚,这毕竟是自己血缘上的儿子,简直觉得脸都被他丢尽了。
但此时他别有目的,需要与何时归弥补关系,又不能出手阻拦,所以就更憋屈。
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走了。
而刚刚产生爱之火的辛格·萨金特,突然就发现,喜欢的人被求婚了,这滋味……酸爽!
画展顺利结束,很多画在展出时间被人高价求购,除了肖象画为非卖品之外,其他画作被一扫而空。
彦白一下成了个小富翁,上千万的收入不算少了。
三人回到家中,何时归就第一时间问柳无衣。
“妈,何忘找你意欲何为?你不要信他的花言巧语,千万别吃回头草。”
柳无衣笑道:
“傻孩子,怎么可能?我吃了一次大亏还不够吗?”
“我今天肯和他谈,无非是因为想探听一下他在算计什么罢了。”
“他这个人我很了解,无利不起早,突然去找我们一定是有利益驱使。”
“他明着找我,其实是为了你,因为去你公司一直见不到你,才通过迂回战术来找我。”
“他还打听你公司合作的政府官员是谁,还想见一见。他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想再利用我一次,我丢了个饵给他,上不上勾看他自己贪不贪。”
“他三年前毫不留情夺走一切,我希望有机会全让他吐出来,那一切本来应该是你的。”
何时归……
母亲真的成长的比自己预想的更出色!
彦白笑着对何时归说:
“我就说柳姐胸中自有沟壑吧,你瞎担心。”
柳无衣也笑,
“关心则乱嘛!何忘这段时间找过你?”
“给公司打过几次电话,我一直没回。”
柳无衣道:
“他公司可能出问题了,找政府部门的人也许是想曲线救国。希望他能多撑几天,他还没付出应有的代价呢!”
柳无衣果然十分了解何忘,她所猜不错。
何忘公司确实出问题了,他的公司是传统制造业,重污染。
而随着国家政策倾向,对重污染企业越来越不友好。
他上一次被环保部门检查,就有几项排污标准不达标,被下达了整改通知书。
这个如果真按国家标准来整改,他非要掉层皮不可。
这些排污设备没个几亿拿不下来。
而原本这几年,他的行业就在走下坡路,流动资金根本没有几个亿。
他各种花钱走门路,结果都没走通。
反而被人告之,他送钱都见不到的那些高层,却对柳无衣和自己的儿子何时归毕恭毕敬,没事就往他公司跑。
他知道儿子现在的芯片项目是国家重点扶持项目,而何时归更成为了国家保护的重点人才。
他找何时归,是知道这几年儿子在与政府深度合作,想他帮自己疏通一下关系,看能不能走一下捷径。
结果这儿子根本不鸟他,他见都见不到。
于是他就想到了柳无衣,这个女人最爱他,又天真好骗,而何时归最孝顺,自己搞定柳无衣,何时归还不得什么都听她的?
可见了柳无衣一面才发现,这女人变了,变得更美,也有主见了。
虽然她没明确说,自己离婚会原谅自己,但不离婚她理都不理自己。
看来这婚非离不可了。
他找到何母,故技重施,试图说服她再一次委屈求全,成全自己。
谁知道何母却炸了,
“何忘,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都什么年纪了,你又来?”
“上一次离散,我一等就是快二十年,我儿子才又有了爹,如今又要离,我还有几个二十年?”
何忘看着面目狰狞的何母,身材发福,眼角也有了皱纹,头发也不再光泽,顿觉厌烦。
不由脑中回想柳无衣那天淡雅从容,光芒四射的模样。
两相对比,天上一个,地下一个。
以前,何母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因为被迫分开,总觉得她千好万好。
如今一起生活了三年,白月光就成了吃剩下的饭粒子,处处显得平庸而讨厌。
何忘也少了安抚的耐心,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你想想,我是为了什么折腾?这次公司危险不能平安度过的话,你等着吃糠咽菜吧!”
说完何忘转身就走,只留下何母崩溃大哭。
何母如何甘心?为什么每次家庭遇到困难牺牲的都是她?
她不是从何忘眼里看不到厌恶,她敢打包票,自己这次被抛弃,绝对就是真的被抛弃了,她坚决不同意!
何忘等了三天,何母依然不为所动,检查组那边又在打电话催整改进度。
何忘一急,花了些钱,将何母直接送进了精神病院,又花了些钱,违规把离婚手续办了。
拿到离婚证,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柳无衣,打了三次,柳无衣才接:
“喂,哪位?”
何忘一梗,她居然把自己电话删了!
“衣衣,我是何忘。”
“哦,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离婚了,离婚证马上可以给你看,可以给我个机会重新追求你吗?”
“我从不相信看到的证件,我只相信官方媒体的报导,你也知道现在证件造假,可以惟妙惟肖。”
何忘急,
“我离个婚难道还要广而告之吗?”
“我记得我们离婚的时候,新闻也没少报呀,都说我是破坏婚姻的第三者,我也没见你有什么意见,不是一直任由事态在发展吗?”
何忘……
“那我登报,你会给我机会的吧?”
“呵呵,你又忘了先后顺序了。我不会承诺一个已婚人士任何事情,我也不保证会给你追求我的机会,登不登报,离不离婚,全都是你的自由,和我无关。”
柳无衣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何忘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已经离婚的事情登报,编辑看着他这种要求十分无语,还从来没有见过离了婚还要广而告之的。
何忘无视编辑的眼神,在三家知名报纸上登了广告,篇幅也不敢弄的太小,怕柳无衣看不见,或者觉得他没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