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医悄悄地抬头。
不经意间跟长公主对视了一下,他苍老的眼睛里瞬间懂得了!。
心想,果真如龙景所说,长公主确实是要收拾这张监军。
自己大概知道该如何做了!
他受了吩咐之后,来到了已经完全昏迷过去的张州身边。
看着意识模糊,瞳孔涣散,血迹淋淋的张监军,他暗地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这三军团宠,至高无上的女人。
要知道长公主哪怕不穿这身官服,单单是她龙家唯一的后人这个身份,在这龙家把控的军队里,她就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啊!
但是不管赵老怎么想,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停。
片刻之后,张州身上的血总算是彻底止住了。
但愣是把昏迷的张州给疼的又苏醒了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蝶灵没有做任何吩咐,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
长公主不说话,其他人那自然不敢说。
只能安静的陪着公主。
演武场上持续性的安静了许久。
依然只有张州的嚎叫声。
赵军医在治疗的过程中也是捏了一把汗,正常人只要清理伤口,撒上止血散就行。
偏生龙景刚才过去找他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点了他一下,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都是要让这张监军遭罪一番。
没办法,军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龙家军亲卫上下,除了镇远侯之外,唯长公主马首是瞻。
不管张监军之前在将军大人昏迷期间有多么大的权力,咱们这副将军一回来,他根本抗衡不了,更别说今天的长公主明摆着就是他要惩治这张州啊。
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阵仗!
他一个小小的军医,哪儿敢忤逆公主的意思啊。
况且这张监军,之前的趁着老将军昏迷,公主不在军中的时候,竟然妄图夺权,还急招龙景回城,害的前线失守。
要说他一点都不掺杂个人感情,那也是虚的。
最后弄好的时候,他摸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转头看向蝶灵。
“长公主,已经包扎好了,只要静心修养,不日就可痊愈。”
蝶灵:“赵军医辛苦,快回去休息吧。”
“多谢长公主体恤,卑职告退。”
等赵军医离去之后,蝶灵对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张州莫名的笑了一下。
张州心中一慌。
然后又看到了前面跪着的罗五,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罗五怎么在这?
“哎呦,张监军醒了,可是让你受苦了。”
张州从罗五身上收回视线,警惕的看向蝶灵。
“下官多谢公主惦念,让公主费心了,下官这身子确实跟军中的将领们比不了,偏弱了一些。”
“唉,张监军说的哪里话,文官和武将的身体素质怎么能比呢,但是咱们张监军这驭下之术,可是让本官好生佩服。”
张州听不懂蝶灵的话,皱紧了眉头。
“这罗五看到张监军你昏迷,上来问候,可见对你忠诚之深啊。”
张州:“下官平时跟手下们确实关系近些,若罗五什么地方冒犯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罗五。”
“哦?张进军这是承认这是你手下的心腹了?”
这话有些不对,张州没敢轻易回答。
然后他就看见海沐蝶灵晃了一下手里的鎏金瓷瓶。
鎏金瓷瓶看上去晶莹剔透的,在阳光的折射下呈现出迷人的光彩。
在看到瓷瓶的那一瞬间,他的汗毛倒立。
瞳孔不可控制的放大。
蝶灵调笑的看着张州:“哎呦,咱们监军大人当真是大方,在你手下当值竟然有着上等的金疮药不说,还用这么好看的鎏金瓷瓶装着。”
张州和罗五此时均已经一头的冷汗。
“公主说笑了...”
他苍白的解释着。
海沐蝶灵突然站起身,表情骤变,大声怒斥。
“放肆!”
“张州,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通敌叛国!”
惊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一个个的都驱赶走了困意,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发生的事情。
张州赶紧从椅子上跪了下来。
“长公主息怒。”
蝶灵冷着脸走到了张州的身边。
举着手里瓷瓶,质问着他:“张监军可认识此物?”
“不过是一个好看些的瓷瓶,不知道长公主为何如此问?”
看到还死鸭子嘴硬的张州,蝶灵冷笑出声。
“呵呵,普通的瓷瓶?”
蝶灵说着这话的同时把里面的金疮药倒了出去。
然后就举起了手里的空瓷瓶,对着阳光。
就看到光线竟然完全穿透了瓷瓶,直接照射在了下方。
看到这一幕,底下的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哎,你看,光变色了诶。”
“是啊,这是什么材质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我也没见过。”
这样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蝶灵把瓶子扔在了张州的脚下。
咚咚咚了几下,轱辘到了他的脚边。
“来吧,张州大人给我解释解释,你手底下的人怎么会有北辰国皇室的专供琉璃!”
海沐蝶灵迎风而立,紫色的飘带,轻微的舞动着。
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怒目而视。
她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张州仿佛在看一个蝼蚁。
她说的这话仿佛炸雷一般。
场上的众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