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真相
当那道淡漠的视线出现在她识海中的一刹那。
白露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那朦胧的双眸，是如此的绝美出尘，如同碧水拢青烟，缥缈而清透。
但是在少女眼中，那双眼睛却比魔鬼还要可怕，那淡漠的视线之后所隐藏的敌意，令她头皮发麻。
对方居然可以无视父母的虚空字符，直接出现在她脑海，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吗？
白露毛骨悚然地想道。
不，不对！
她忽然注意到，虚寂空间中那本虚空之书正散发着淡淡地光芒。
此时它已经掀开新的一页，在那空白的书页上出现了一双朦胧的眼睛。
当那双眼睛凝实，书上的光芒收敛，虚空中的那道目光也在缓缓消散。
少女的眼瞳一凝，睫毛颤了颤，眨巴着眼，若有所思。
这是虚空之书在拓印那道视线？
不对，不对。
既然它可以拓印自己看到的东西。
是不是也可以拓印别人看向自己的视线？！
一时间，少女已经满头大汗，心乱如麻。
那双眼睛出现得太突兀，让她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无论是小蛤蟆还是小庚都，对那双眼睛没有反应。
仿佛没有看到它一般。
也就是说，只有自己能够看到？
这怎么可能？
小庚可是长庚序列，见证过多少虚空强者，连四神柱的力量能够穿透。
没有它看不到，自己却看到的道理。
少女目光闪烁，左思右想，思来想去，无非只有几种可能。
要么那道目光可以看到她们，刻意针对她。
要么对方看不到她们，只是视线扫过她所在的位置时，被虚空之书拓印下来了。
最后一种情况还好，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父母留给自己的保命底牌失效。
少女深吸一口气，按捺下不安的心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她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可见那道目光带给她的压力。
可惜，她跟他们的实力差距太大，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强者。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厉害，更不知道如何应对。
总有些无所适从。
白露看向长庚序列。
发现小恶魔形态的长庚序列正握着手中的钢叉，望着虚空的方向怔怔出神。
那张深色的小脸在燃烧的黑色火焰中绷得紧紧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
“小庚，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她出声询问。
“其中一个邪恶序列背后十八位至高主宰之一帝弥……”
长庚序列低声喃喃，双眼空蒙，怔怔得望着虚空。
在它的眼瞳中，一串串数字化作模糊的残影快速闪烁。
它一边分析，脸色一边往下沉。
“想不到，想不到，他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火焰中小恶魔深深吐出一口气，神色凝重的道。
“旁边那位……只会更强，我连她的面容都看不清，她好像浑身都笼罩在一团迷雾中，不，那似乎是一团气，不，那是一片虚无，咦？她似乎没有果身。”
长庚序列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才终于确定下来。
随即有些忧心忡忡道。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寰宇中最顶级的强者。”
它转过头，哑着嗓子道。
“宿主大人，我们要小心了，他们任何一个都不会弱于你们世界的那几位开天之君。”
“那我们会不会被发现？”小蛤蟆跳过来，神色紧张道。
问出了少女同样关注的问题。
这时候，天外那道温柔如水的男声再次响起。
“你在看什么？”
“呵呵，在看一条上钩的小鱼儿。”悦耳动人的笑声道。
“嗯？这里还有其他人？”
那道男声疑惑道。
下一秒。
冥冥中，一道如同天意般伟岸高远的目光从天际垂落。
在空间中横扫而过。
一刹那，虚无空间中的全部生命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从肉体到心灵再到灵魂的那种沉甸甸的感觉。
有种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现在到过去时间线，所经历的所有事情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人前的感觉。
而白露站在一边，在她的识海中，小庚与小蛤蟆浑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咦？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现？”
空间之外的城堡大殿之中，那道朦胧的身影淡淡地收回视线，笼罩在光雾中的眸子微微动了动。
“既然是小鱼儿，当然滑不留手了。”
那道天籁般的声音悠然道。
“是吗？居然能够连我都瞒过，我还真要见识见识。”
“是你让因果界虫带过来的那个人吗？”
那道男声明显起了兴趣，兴致勃勃道。
“怪不得你选择与梦魇之牙合作，并且对那只蠢羊的命运神通做了手脚，又让命运之轮出面，费尽心机也要把她吸引过来，如今看来的确有两把刷子。”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够值得你这么多心思。”
男人的声音之后，天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虚无的空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不过这种安静却比那道目光降临时更可怕。
寂静的空间中只留下赛亚克斯与凯特琳面面相觑。
神色中有些茫然。
这里还有其他人？
他们立即环视四周，精神力，电磁波超声波引力暗横扫。
虚无的空间中，除了神柱虚影，以及四具尸体内无比安静的四只母虫，再没有任何发现。
想到对方可能是连帝弥大人都没有发现的存在。
两人立即收起精神力与物理波，心中不由忐忑紧张起来。
而在他们不远处，两人无法看到的地方。
“老大，他们是说你吗？”
小蛤蟆牙齿打颤，小声开口。
“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不可能！”
小恶魔斩钉截铁地道，此时它也是有些冷汗淋漓。
惊疑不定地解释道。
“宿主大人的底牌是虚空中最顶级的规则，施展开来，就会把它的作用强行嵌入此方宇宙的大道中，成为此方宇宙运转的一部分，只要存在于此方宇宙，必须遵循那条规则。”
“这是宇宙大道，哪怕他们都是顶尖大天尊一时间也发现不了。”
“那你说那个存在怎么这么肯定老大在这里，难道这个空间还有其他人？”
小蛤蟆提心吊胆道。
“这……”小庚闻言也有些不确定了。
白露想了想，语气轻缓道。
“小庚，你说的一时间是什么意思？”
小恶魔解释道。
“宿主大人的字符虽然是虚空规则，但是想要在大宇宙内运转，也需要宇宙规则的配合，比如说，宿主大人的字是‘躲‘，躲避虚空一切众生的关注，那么在虚空宇宙中便会多出这一条大道规则。在这种规则之下，宇宙众生看不到你，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
“只是他们都是大天尊，站在此方宇宙顶端，能够尽看大道的存在。”
长庚序列沮丧道。
“大道虽然不止三千，但是如果他们耐着性子一条条慢慢找的话，他们还是能够找得到的。”
“所以，我才说，宿主大人的底牌只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毕竟，此方宇宙归根究底是他们的地盘。”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需要漫长的时间与功夫，短的话，说不定他们看一眼就能发现，如果时间长的话，他们就像悟道般，一不小心就迷失在无尽大道之中，无法自拔。”
“因此，这个方法，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步险棋，一般不用。”
“可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们请来道祖太尊那样的人物，那么我们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甚至我觉得那个让我看不清模样的声音就拥有某种道祖太尊的特征。”
“她是道祖？”
小蛤蟆快吓死了。
“道祖特征。”长庚序列强调，“也就说她仍然是至尊天尊级别的强者，但有些地方已经涉及道祖太尊的领域。”
小蛤蟆闻言吊着的那颗心依旧放不下，哭丧着脸道，“这不就是相当于半个道祖吗？你怎么肯定她没有发现我们？”
“就算她发现，我也会感应到的，当有只蛤蟆注视着你，你会没有感觉吗？”
长庚序列解释道，“同样的道理，就算她真是道祖，我也应该有所感应才对。”
“那她为什么那么肯定老大在这里。”小蛤蟆纠结道。
“难道在这个空间里布下了陷阱？”它突发奇想。
“不可能，什么陷阱能够超越宇宙大道。”长庚序列想也不想就否定道。
“超越宇宙大道？”
忽然，它神色一怔，与少女对视一眼，两人的视线不由齐齐看向四神柱。
那道温和的男声所说的话在耳畔响起。
“……命运之轮的主人……”
“……对塔罗文明四神柱最亲近最熟悉最了解……”
与此同时，庄园城堡，流泪女神像前。
那道朦胧的身影缓缓从卡牌中抽出自己的手。
那只如水晶般无暇白皙的手臂已经如漆黑的蜡油般完全融化。
但是当他完全从卡牌中抽出来时，那只手臂已经完全恢复如初。
模糊的雾气中，男人欣赏着自己光洁如丝的手，心有戚戚焉道。
“那个空间恐怕连至尊都挡不住吧，幸好我没有进入。”
“唉，真是小心的家伙。”那道声音遗憾道，“本来还想请你进去呢？没想到你一如既往地谨慎。”
“还培养出了卡特琳那小丫头。”
“这你都发现了？”男人温和笑道。
“当我看到她的模样就知道了，塔罗世界的那些蠢材还以为她身上的焦黑之体是受到你帝弥大人的火之规则折磨，哪里会想到，她是炼化火属性权杖太深的缘故，她的修为支撑不住而导致的。”
“可惜，我再怎么培养她，也逃不过你这位塔罗始祖神的法眼。”
“塔罗始祖神？”那道声音轻呵一声，“你说得另有其人吧。”
听着那道声音中的不屑，男人目光闪了闪，深深地看着她，忽然目露惊讶道。
“不对，你的果身在干什么？”
光雾中的眼眸目光一凝，视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
“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条极其强大的血脉命运之线的纠缠。”
“唉，被一个老家伙给缠住了。”那道声音毫不在意道。
“居然还有连你都摆脱不了的存在，对方是什么人？！”
这一次，帝弥真的惊讶了
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有多么古老，多么难缠。
即便是他们兄弟几个都不敢轻易招惹。
她居然被人困住了果身。
而且连她这样的古老者都称呼为老家伙。
这不得不令他吃惊。
“那是一个躲藏在血脉中的老不死，我也是疏忽大意了……”
那道好听的声音坦诚道。
“所以，我才找你们合作啊。”
“你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男人微微蹙眉。
“干什么？当然是为了炼化四神柱。”那道声音毫不隐瞒道。
男人轻笑，“以你在塔罗世界的身份和地位，就算四柱神将神器直接奉上，都不会有怨言吧，你为何又要杀他们呢？”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四个废物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也是你的合作者杀的。”帝弥意味深长道。
“果然是邪恶序列的智多星，什么都瞒不过你，”声音夸赞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的那个合作对象是怎样的疯子，这不，现在已经不受我控制了，所以才来找你。”
“为了你那条鱼？”
“不错。”
光雾中的男人目光闪动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鱼让你如此上心思呢？”
“其实也没什么，”那道声音悠然道，“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在想办法炼化神柱。可是，效果一直不理想，我想过用塔罗世界神灵炼化，比如利用历代四柱神尸体的血祭大阵，可惜进展缓慢，我也想过利用虚空最精纯的虚空之力炼化，可是被那个老家伙缠上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踏遍宇宙虚空，为了炼化神柱一筹莫展之际，我在游历本方宇宙一个平行世界时忽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那个世界也有四神柱，而且其中一个已经有主了。”
“我小心调查了下那个神柱的主人，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那个神柱主人在大多数平行世界都毁灭了，而没有毁灭的世界，命运线全都收束到了一起。”
“也就是说，每个世界的神柱主人都指向同一个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道动听的声音嗓音忽然微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