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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安随即出列,朝陛下一礼,“回禀陛下,蔡大人所言非虚,前狱长邓福文确有受贿杀人的嫌疑,此人已招供,但下官确实不知邓福文此人乃礼部尚书胡长庚大人爱妾之胞弟。”

“你二人胡说!那邓福文是被你二人冤枉的,谁知是不是你二人急于破案演的一出好戏。”胡长庚面红耳赤对蔡鹤汀与王长安大声呵斥。

“大胆!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喧哗争吵!”李槐指着胡长庚拮厉呵斥。

底下众官员皆无声覆地而跪,王长安亦跪地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整个太和殿内鸦雀无声,只有几位年长大人平复急躁情绪的呼吸声。

礼部尚书胡长庚一愣,见只有自己还是启奏时躬身站立,殿内皆在自己一愣神见跪于地。

胡长庚身子一软,瞬间朝跪于地,看蔡鹤汀与王长安的模样莫不是邓福文确有此行?

胡长庚心里已是后悔,早知便听过爱妾耳边风后自己也查探一二再上奏,此时此刻已是骑虎难下。

胡长庚额头冷汗直掉,身体抖如筛子,深吸一口气,忍着颤抖着声音,“下官知罪,请圣上责罚,但那邓福文绝无此熊心豹胆,望陛下彻查明鉴呐!”

“来人,去大理寺提口供以及邓福文!”陛下双目狠狠盯着三人,微躬着身子,放在龙椅两侧的手紧握拳头。

“喏。”随即黄门大监陶博吾朝陛下一礼,躬身带着几个黄门而去。

陛下面无表情看着胡长庚,“胡长庚,你道大理寺卿蔡鹤汀冤诬他人可有证据?”

胡长庚听罢,颤了颤,随即抬头看着薄恕的陛下道:“陛,陛下,大理寺评事齐仕涛大人可作证,我,我所言,半数皆出于他口。”

“大理寺评事齐仕涛何在?”陛下随即朝底下众跪倒一片的大臣处冷声而问。

大理寺评事齐仕涛从后面爬至中间,“陛下,此时与我无关哪,还望陛下明查。”

礼部尚书胡长庚听罢质问,“怎的与你无关,前几日你宴邀我一道归云阁用膳所说,布政司经历施德中亦在其中,他可作证。”

布政司经历施德中在后方道,“回陛下,臣确在齐大人受宴之列,我坐的远,并不知情。”

陛下坐于龙椅,冷笑,“齐爱卿我记得你乃寒门出身?听闻归云阁一桌佳膳动辄百俩银子,你一介六品断案评事月俸十担,真真富庶的紧啊!”

齐仕涛伏地发抖,不敢言语,不多时黄门大监陶博吾带着邓福文而来,向天子恭敬一礼,道:“陛下,邓福文已带到。”

李槐冷声道,“带上来。”

众大臣只见这邓福文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皮肤黝黑,一身白色囚服,全程被拖进来,早已六魂无主,双目空洞,不知如何行走。

只见其在大监陶博吾一声‘陛下’之时吓的抖了抖,邓福文瞬间身下一片污渍流淌,还伴随着一阵恶臭。

大监陶博吾把供词双手呈于陛下,随即退至一旁。

众大臣厌恶皱了皱眉头,皆不敢抬头,只听陛下声无波澜,冷冷道:“你就是邓福文?”

邓福文吓的一抖,“啊,啊,是,我,我是…”

李槐展开供词看了看,不悦的看着这底下污槽不堪的邓福文,“你可知罪?”

邓福文痛哭流涕,不停磕头,嘴里喊着,“我知罪,我,我不该贪污受贿,我不该受贿杀人,皇上饶命啊…”

胡长庚极力争取,对陛下磕头一礼,“陛下明鉴,定是他大理寺卿蔡鹤汀与王长安二人屈打成招。”

陛下瞧了礼部尚书胡长庚一眼,眸子闪过幽暗,“来人,验伤!”

随即大监陶博吾于陛下身后一招手,上来两个小太监,当众褪去邓福文的囚服上衬,挽起囚服的裤腿,全身完好,身上并无伤痕。

大理寺卿蔡鹤汀大人痛哭磕头,“陛下明鉴,下官一直秉公办案,从无屈打成招,邓福文亦是王将军查案细致,发现邓福文有异后派人查探,在其家院内搜出脏银几千俩,邓福文见无可抵赖自愿画押招供,并无屈打之事啊!”

李槐缓缓而道,“此事与尔等无关,众爱卿请起。”

太和殿内众大臣皆小心起身,躬身默默站好,前面靠得近的官员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越往后的官员越恨不得把自己隐藏起来。

八品以下站在殿外的官员此时此刻心里丝毫不再羡慕殿内官员,官低点,这种大朝陛下发怒自己也安全点。

李槐抬了抬手,朝王长安道:“王爱卿平身,你乃我派于大理寺协助查案,此案有进展甚是不错,望你十日之期破解此案,你放心大胆的查,谁敢阻你使跘子皆可直接奏折于我,朕倒要看看,有谁脑袋不想要了!”

王长安恭敬磕头一礼,“臣定当不负圣恩,彻查此案。”

李槐再次抬手示意王长安起身,王长安恭敬起身,微微躬身站于一旁。

四大监之一的,石鸿印从侧身而入,在陛下耳畔低语,随即后退离开,李槐怒拍龙椅一侧的龙头,“齐仕涛,你有何话可说?!”

“陛下,臣知罪。”齐仕涛覆地跪的恭敬。

李槐冷笑,“你自己说说你何罪之有?”

李槐等了几息时间,此时,正逢黄门定时端茶而奉,陛下接过查,见齐仕涛仍不言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顿时更来气。

一盏茶水直接砸向大理寺评事齐仕涛头上,头发上零落的茶叶,流血的额头以及地上破碎的茶盏皆昭示着陛下此时的愤怒。

齐仕涛抖了抖,底下再次静的可怕,只听李槐冷声诘问,“你一个六品评事,家中搜出真金白银数十万俩、一万俩一张的银票五十余张、古董珍玩数百件……你可真真是厉害呀!!”

底下众官员皆是一惊,见平时齐仕涛大人六品小官,寒门出身,平日穿着并不是多起眼,对谁都温雅有礼。

齐仕涛今年才三十出头,二十余岁中了进士及第,短短几年贪污起来竟然如此吓人,简直比蚂蟥吸血还吓人。

齐仕涛以为陛下最多查自己一个懈职之罪,陛下何时派人抄家了?

齐仕涛猛然抬死一脸血污的头颅,震惊看着陛下,随即求饶,“陛下,罪臣知错,罪臣知错,陛下饶命,罪臣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