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丁宝林驾着马车,载着王长安去了紫禁城东门附近的藏骨山,王长安马车停至山脚,隐约看到半腰围了不少人。
藏骨山,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尖刀似的小山,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伫立满林的土刨。
王长安带着丁宝林前往,蓝涣山脚等候,当王长安带着丁宝林行之山腰处,高承宗等人皆在。
周围还围了不少山脚下小村里住的百姓,曾庆辉家离此村也就十几分钟路程。
高承宗见王长安而至,带着众衙役狱卒一礼,“王大人。”
“嗯,进展的如何了?”王长安点头,看着掘墓的众衙役对高承宗言。
高承宗道:“已在掘挖。”
“好,仵作何在?”王长安询问。
“大人。”高承宗一挥手,不远处站着的一名中年吏服的男子提着小木箱上前一礼。
王长安点头,不多时,棺材已挖掘,众衙役抬起来棺木,此棺乃松树棺,漆黑色。
“这棺好轻啊……”一名抬棺衙役抬棺觉得不重,不由对对面衙役嘟囔。
“是好轻,该不会已经腐化的差不多吧。”对面衙役也表示有同感。
“别说了,快弄起来,放好了。”前面抬棺的衙役见二人只顾闲聊,漆黑大棺抬起来掂量掂量二人又放下,不由耳语二人。
“就是,就是,想知道等会儿开棺了不就都知道了。”另一与抬前棺对面的衙役也赞同。
“嘿嘿,好哩,那抬吧。”第一个发声的衙役咧嘴憨笑。
“一、二、三,起~”随着几个衙役的齐声,漆黑大棺从棺坑抬出。
随后几个衙役站至一旁,皆让开,方便仵作查看,大理寺开别人棺材,乃头次,衙役皆知人死后会腐败不堪,但人嘛,对没见过的总会忍不住好奇心。
仵作见衙役皆好奇看着自己,哈哈一笑,指挥着几个衙役打开漆黑又阴森的棺木。
不多时棺木已开,仵作动作一顿,先是一愣,随即查看里面只有几批绸布,包着什么东西,并没有看见尸首。
仵作大惊,对两丈远的王长安和高承宗双眼瞪圆,“大人,里面没有尸首。”
“什么?”高承宗一愣,立即冲进棺边,见几面只有一个包袱,散发着恶臭,但棺内确实未见尸首。
高承宗朝王长安道:“里面只有一个包袱。”
王长安行至落地而放的棺旁,看着对面的几人,随后视线落至仵作身上,“打开看看。”
仵作点头,整理整理手上所带的囊皮手护,小心拆开包袱,只见里面只有一颗头颅,已腐败不堪,头发上,腐败的眼眶处不时白蛆来回爬动。
整颗头颅腐败并不完全,脸上一层白毛,白毛处不时蛆虫钻出。
仵作对观看的二位大人言道:“里面是一个头颅。”
只见大理寺主事高承宗大人双目呆滞,脸色苍白,僵硬转身随即从至不远处一棵青松大树下呕吐声不绝于耳。
旁边观看的衙役也转身便呕吐,几丈之外围观众人见几人呕吐,棺内飘散出恶臭,加之几人呕吐的气味儿,顿时周围吐成一片。
丁宝林风一般冲入山下,蓝涣见丁宝林跑了下来,却不见自家将军,“你下来了,爷呢?”
不等丁宝林回答,随即丁宝林离马车一丈出边是喷溅物抛物线般飙出,随后弯腰一阵呕吐。
喷溅的呕吐物于蓝涣靴边一寸处,顿时,蓝涣全身紧绷,不由黑了脸,“丁宝林!”
丁宝林视若无睹,弯腰吐了脸色通红。
半腰处,王长安见众人呕吐不止,眉间一拧,随即对仵作道:“仔细查探一下,可有什么线索?”
仵作佩服的瞧了瞧这位大理寺新来的少卿大人,如此见了腐败头颅,蛆虫加附并未呕吐,实属难得。
仵作对王长安道:“此头颅腐化不严重,大人站远点,等会儿彻底大开腐臭味儿会极其难闻。”
王长安轻笑,“无事。”
仵作大开包袱,仔细观看,轻拾起蛆虫,观看一番后,对王长安道“王大人,此头颅并未腐化的太厉害。”
王长安看向仵作,“你且说说。”
王长安又继续言道:“此棺材根据棺材铺提供线索下葬时间近两个月,可能看得出死因?”
仵作咧嘴一笑,自信道:“看得出,此处大树多,阴暗的紧,再加上此处温度比较低,故而腐化的程度要慢点。”
王长安点头,“处理好头颅,过来详细汇报。”随后行至一旁大石上拂衣坐下。
仵作拿着头颅连连点头,“是,那大人,此头颅该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王长安见仵作高兴,与之前未接触尸首前木呐模样形成鲜明对比,浅笑道:“虫子清理干净,做好防腐处理,找个盒子包装好,带回大理寺。”
“是。”仵作高兴应是。
高承宗大人吐完,惨白着脸凑过来,“带回去干嘛?多晦气。”
“高大人,我们发现了什么?”王长安看着脸色惨白的高承宗,拍拍其肩膀。
“别提了,头颅而已。”高承宗摇头。
“我们要找的是什么?”王长安追问。
“找头颅呗。”高承宗揉揉吐僵硬的脸。
“还有呢?”
“哎,这不就是个头颅,看我这记性,又没吐傻了。”高承宗拍拍自己头顶。
“你再想想。”王长安摇头。
高承宗正色,随即一惊,“王大人难道是说,怎么只有头颅不见身子?”
王长安点头赞许,“是其一,素来听闻高大人刚正不阿,心细如发,高大人再想想。”
“等等,我再想想。”高承宗轻敲额头。
高承宗想了想,又继续道,“我们在查‘发妻头颅丢失案’找头颅,而此处寻到一头颅……此棺具棺材铺说是城中富商胡本山家替老妈子置办的棺……”
“此案与富商胡本山家可能有关系?”高承宗有些怀疑。
“声音小些,生怕没惊蛇吗?”王长安摇头。
“哦,是是是,下官名明白了。”高承宗惨白着脸,咧嘴一笑。
“大人。”仵作先生行至二人身前一礼。
“头颅处理好了?”王长安点头,朝仵作浅笑。
“回大人,已经处理妥善。”仵作嘿嘿一笑,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