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萧雨回到家时，李欣已经睡着了。萧雨自己点苍术艾条给自己消杀过、又去仔细洗澡、换衣服，才回到主卧休息。他帮李欣收了丢在枕头边的平板电脑，也帮她擦了眼角没擦净的泪痕。
第二天是周日，萧雨在家休息，早饭后带了两个孩子参加完社区组织的核酸检测，就要去宜家午饭、下午给孩子们在宜家玩玩。李欣不想出门，说自己要安静写稿，于是就一个人回家了。
在李欣午休刚醒时，她收到了晏翎的消息：“我恰好在你家小区附近呢，方便不方便来坐坐？”
“方便呀，来吧。”李欣没精打采地在手机上敲了这几个字发出去，然后给自己张罗午饭。
晏翎到后，在门口熏过艾、洗完手漱过口，坐到了餐桌边，就见李欣正从锅里端蒸熟的蒜蓉丝瓜出来，然后拿起了电饭锅上层的蒸屉，又去锅里盛米饭。蒜香、以及东北大米的米香，飘在开放式厨房和餐厅的空气中。
等李欣先吃午饭的晏翎，正在泡茶，她一边洗茶叶、烫茶杯一边说：“我以为你也吃过午饭了呢！”
“我这两天总休息不过来，所以先睡午觉了。空腹睡觉，避免‘胃不和眠不安’，所以休息得彻底一些。然后睡醒了吃饭，是消化能力最好的时候，也就胃口好一些。”李欣一边拿餐具过来坐下，一边说，“你要不要尝尝？我去拿公筷？”
“不要了，我是真的吃饱了来的，哈哈，中午吃了好多肉！所以来蹭点你家的单枞喝！”
“哈哈哈，真会说笑，你个广东土着啊，还没喝过好的单枞吗？”
“那哪有产地的人送医生的好呢！”晏翎笑着，已泡好了第二泡，拿玻璃公道杯倒给李欣一杯，又拿了跟玻璃公道杯一套的双层玻璃半球形茶杯，倒给自己一杯。清亮发红的茶汤，在双层玻璃茶杯里形成个悬空的半球形，被餐厅的新中式顶灯一照，分外好看。
“招呼不周哈，都是你自助了。”李欣暂停了一下动筷子，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冲着晏翎敲了两下。
“瞎客气啥，”晏翎一边喝茶一边说，“这茶真不错。我是有工作上的事儿需要跟你汇报的，不过不急，是已经处理完毕的。等你吃完饭，咱们细说吧。先喝茶。”
“好。”李欣就埋头吃饭。
晏翎看李欣虽然吃得素，但饭量还不错，不禁羡慕起来：“欣欣原来不节食啊？我也跟你饭量差不多，怎么我就长胖了，你就还这么瘦？”
“哈哈，我大约是给两个娃都全母乳哺乳到2岁，消耗太大了，从哺乳期到断奶后，都是干吃不胖。”李欣无奈地说，“其实我还是需要长点肉的，我以前不怕冷呢，现在冬天也不长肉，都开始怕冷了。”
“哎，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呀！”晏翎感叹。
“嗨，你看你平时力气都比我大，我抱不动的孩子你都抱得轻松，那也是很有用的呀！”李欣笑着回应。她很快吃完了饭收拾了餐具、擦了桌子，专心陪晏翎喝茶。
这时，晏翎才拿出手机，翻出一些聊天记录，开始汇报工作：“你记得前阵子在你发应节读诗的推文时，就也会在几个大群里转发一篇不知道谁写的节气推文的那个群友吗？”
“记得，它没跟萧雨打招呼，后来群主不是把它踢出去了？”
“嗯嗯。我最早看到那个账号时，才刚接手工作、进群不久，也不太了解情况，所以就观察研究了一下。这个群友，和另外几个起名风格接近的群友，朋友圈都是类似的，都是在转发同一个新公众号的推文，主题大多是应节读诗、应节保健之类的，文风跟我们账号上的一些旧文很是相似。”
晏翎一边说，一边翻出她收集的那几个群友朋友圈的截图、群聊截图，和他们四处转发的公号，“N号自习室”，给李欣看。
点进公号主体的信息页面，那个名称记录里赫然写着：
2020年3月1日“自习生”改名“N号自习室”。
李欣当即说：“这是丁宏的一个个人号。丁宏是去年2月份从咨询公司辞职、又被医馆砍掉了宣传项目的，所以3月他就筹备好了用这个重新起号了。被踢那个群友，就是丁宏。”
“萧老板既然没接受他在医馆工作，那没第一时间将他赶出咨询公司与医馆的群吗？”晏翎奇怪地问。
“开始，是说，他一直服务群友，刚发公告宣布他不在医馆工作了时，还有群友对他表达了一下谢意，他也顺杆爬地说‘我还会在群里陪大家唠嗑’云云。接下去一段时间他就很少发言，也就没人理他了。谁知道他会突然不打招呼地，往群里转发个人公号的推文。”李欣搜索了一个群的聊天记录，一边回忆一边说。
“这就对了，他是利用了群里宽松友好的氛围，以为仗着自己以前的功劳，不打招呼发内容进来萧老板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所以就想用自己的新媒体账号来群里引流了。”
晏翎继续翻她留下的截图证据，“你看，萧老板从各个群踢掉他后，跟他起名风格接近的那几个群友，要么就还会不打招呼地转发他这个‘N号自习室’的内容进来，要么就莫名其妙地会在群里气急败坏地骂人，而且都对着你发一些无中生有的攻击……”
“哦……这些人都他那一路的呀？他的小号？他原来的手下？”
晏翎：“我估计是都有的，我跟一些群友了解了一下，他们攻击你最多发的那几天，不知道是在卖什么服务，私下去加了好多群友试图进行销售，被大多数群友拒绝了，就无能狂怒了。
了解清楚后，我就收集了他们的名单，跟萧老板核对了，用群主账号从各个群里把他们都清理出去了——有的群里，他们之前还没跳出来骂人过，所以没因为吵架而被处理。”
这让李欣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她之前在群里遇到一些破坏良好讨论氛围的群友时，就只是就事论事、聊不到一起就@群主出来让群主处理罢了，故完全没想过，他们是因为这些原因而在表演无能狂怒……
今天的工作交流，让李欣和晏翎达成了一个共识：今日依然有良好交流氛围的几大育儿群，非常来之不易，日后要重点维护。
有些意外地，李欣倒是从晏翎的这回来访中，感受到了支持和鼓舞。跟晏翎谈更多工作细节的过程，让她逐渐从无所适从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开始重新思考：若我们现在就是处于蓄势积累的阶段，那如何坚持好“为客户解决小问题”，才能尽快走到“量变达到质变”的节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