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再回到越畔8层,杜维均跟换了个人一样,对宁橙好言好语又殷勤无比。
宁橙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个坏东西,肯定要给她使什么绊子。
宁橙多长了个心眼,不敢离他太近。
周寻是个懂得察颜观色的,上回就知道宁橙喜欢唱歌,待她一入座就递上了话筒。
又把她爱吃的黄车推到跟前,伸手就能拿得到的地方。
别提多狗腿了。
杜维均见宁橙有些不知所措,点了他一句:“你别在这儿碍眼了成么,对自己老婆都没这么好呢。”
周寻骂骂咧咧,跑去找沈星澜哭诉了。
这只大金毛,有他的可爱之处。
平时闹腾归闹腾,有时候思想也容易开个小差,但他从不触底线,属于有贼心没贼胆那一挂的。
杜维均见宁橙将话筒重新放下之后,问她:“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待会儿再看。”她现在也没心情唱。
其实回程的路上,她又和盛钦粤起了口嘴,虽然是小事,可她心里还略有不爽。
盛钦粤见杜维均跟块狗屁膏药似的,心里头也烦,就推了他一把:“你让开点。”
杜维均见他脸色阴沉,怀疑自己是否有些上头,让他以为自己对宁橙有什么想法。
便收敛了一些,转而问他:“盛老板唱什么歌,要不要和橘子来首情歌对唱?”
真好。
就和串好口供似的,看他好戏。
盛钦粤看了宁橙一眼,见她不动声色,便说:“不唱。”
宁橙心里来气,不唱就不唱,有什么了不起的。
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会唱歌。
不唱拉倒,她待会儿等徐老板牌局结束了,继续和徐老板唱个痛快。
杜维均不知道这俩又闹腾什么,脸色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差。
他欠他们的!
他走还不行?
横亘在盛钦粤和宁橙之间的一堵墙移开后,盛钦粤又看了宁橙一眼,只见她低头看着桌上的食物发呆。
盛钦粤拿她没辙,动了动身子,挪她近一些。
宁橙呼吸一紧,不着痕迹离他远一些。
此消彼长的较劲在包厢里悄悄蔓延开来。
周寻暗中偷看了一眼,这出去一趟,怎么还没解决好家务事呢?
他的蛋糕还能赶在零点之前开吗?
沈星澜拿手臂靠了靠他,示意他别多管闲事,免得当炮灰。
其实,事情说大也不大。
屁大一点事儿。
宁橙又拿出来说事。
就是盛钦粤背着她唱了首歌,上次冷战了那么久,往事重提,她就又不乐意上了。
一口一个大老婆地喊着,让盛钦粤听得头皮发麻。
问她,从哪里看到的视频。
宁橙本无意与他争论,只想让他知道自己错了,他却反过来用质问的语气对着她。
盛钦粤的恋爱经验全部来自于宁橙,好的坏的,说穿了就没经验可谈。
从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又常常是自身难保。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那一套老掉牙的方法,在宁橙缩进壳里的时候,就得将她的头狠狠拽出来。
这不,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就慢慢老实了下来。
起初当着这么些外人,宁橙还不适应,挣扎着要推开他。
没想到她一动盛钦粤就抱更紧,双手圈在她小腹的力道愈发加重,重到她发疼。
疼得她情不自禁发出了“嘤嘤嘤”的求救声。
落在盛钦粤耳里,无异于撒娇。
宁橙微微弓着脊背,带一点防御的姿态。
盛钦粤装作不知,唇凑到她耳边,呵气如兰道:“我从来没有过什么大老婆,只有一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臭丫头。”
合着她处处是缺点呗。
宁橙上身被他禁锢着动不了,抬脚踩了一记他的脚背。
不解气似的,还来回转着碾了碾。
“我心眼比针眼还小?那你找……”
话没说出口,被盛钦粤拿掌心适时堵住了嘴。
真没新意,一气之下就那么两三句话,让他去找比她好的人当老婆。
他偏不。
也不想再听到此类的言论。
“唔……@¥%?#*&*……”
那些骂人的话,不听也罢。
基于盛钦粤对宁橙的了解,当然不是好话。
宁橙伸手去抓他的手,根本不敌他的力气,急得她涨红了脸,一下一下踩他的脚出气。
踩起来是真狠,一点没收着力。
盛钦粤掌握着分寸,看惩罚够了,也就拿开了手。
“好了,不闹了。不是都说清楚了,不提了行不行。”盛钦粤自顾解释着,没见着宁橙眼里泪光闪闪,一回头,差点没把他给心疼坏。
眼泪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样子。
盛钦粤心脏猛地抽了一下,蹙眉,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
柔声轻抚:“弄痛你了?怎么还哭上了?”
真是个小孩儿。
宁橙憋着口气,不回应。
这下换作盛钦粤着急忙慌,前所未有上赶着示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你刚才骂我,我是不是没往心里去。合着你还不乐意了。”
宁橙自知理亏,神色有所松动。
“图我年纪大,图我不长心。你真这么想的?”一字一句找宁橙清算。
说实话,真到的瞬间,盛钦粤身形都一怔。
不过和宁橙处了这么久,深知她就是个讲话不过脑子的主,就没当真。
气人是真的气人。
那能咋地呢,自己选的老婆。
宁橙从有理的一方,成了没理的一方。
气焰再嚣张不起来,可气势不能减分毫。
就不开口,急死他!
这不,男人真的犯了急,苦口婆心劝:“哑巴了?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给个反应。”
说完,双腿还踮了一下,戏弄着宁橙。
宁橙不得不承认,她是真喜欢被他圈在怀里的感觉。
热烈的体温,总比他说冷漠的字眼要温暖得多。
“话筒拿给我。”盛钦粤在她耳边低语,知道今天自己不唱几首歌给她听,近期的日子都不会安生,“橙宝,要听什么歌。”
即便这样了,宁橙也不高兴。
迟来的温柔比草贱!
她是真的很会恃宠而骄。
知道这样不好,就是吧……
狗改不了吃屎,是一个道理。
盛钦粤见她不响,又踮了下腿,善意提醒:“快点。”突然又很拉得下脸一样,真的很怕宁橙哄不好一般,“不然我老婆还得不高兴很久,我不舍得她不高兴。”
这话才走心。
宁橙终于绷不住脸,噗嗤笑出声。
“唱《无赖》。”宁橙装作没好气地说。
心里偷偷窃喜,终于可以听到老混蛋唱歌给自己听。
无人知,这一刻,她期盼得其实有些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