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的地点放在越畔,盛钦粤适当饮了些酒。
快结束时,他几度看了手机,没有一条来自宁橙的信息。
臭丫头这两天因为杜维均悔婚的事,连带着对自己的态度也悄然转变,总是拿话刺他。
他还好,左耳进右耳出,没跟她较真。
较真还了得,家都得被拆。
同一时间,杜维均今天也在越畔招待狐朋狗友。
其实盛钦粤已然归家心切,架不住杜维均左一通电话,右一通电话,最后趁他饭局刚散场,就上8层把他架了下去。
非说今天弟兄们到的齐,要他去陪几杯酒。
杜维均喝得有些上头,组的是牌局,这会儿也没人真的在打牌,反而是喝着烈酒唱着歌,气氛恰到好处的轻松愉悦。
到场的人确实不少,周寻和沈星澜也来了。
沈星澜和杜辛夷坐在边上吃着小食,有说有聊。
盛钦粤收回视线,偏头觑了一眼杜维均,看他挺不顺眼的。
若不是他的缘故,宁橙还真没对他一抓住机会就要冷嘲热讽上两句的时候。
基于此,他的语气不算好:“今天怎么个意思,庆祝悔婚成功?”
杜维均在他面前渣得明明白白,都容不得别人跟盛钦粤打招呼,就按着他坐到正对大屏幕的座位上:“昨日之日不可留。”
主动替盛钦粤添了杯新酒,递给他,不刻意隐瞒:“我和初恋准备复合了。”
盛钦粤意味深长看着他,一时没接过酒杯。
杜维均愣是将酒杯塞到他手掌,抬了抬下巴,点头说:“没错,就是你的员工,还是你老婆的亲闺蜜,杉杉。”
盛钦粤抿了口酒,光听着不接茬。
杜维均偏要说:“今天中午我们仨还见过面。”说起这个,他就来气,打算在盛钦粤这儿把场子找回来,“你回去教育教育你老婆,之前还一口一个维均哥叫得甜,今天在杉杉面前,少说说了我半小时坏话,还一口一个姓杜的!”
提到宁橙,盛钦粤面色才不易察觉松动了两分。
盛钦粤反问他:“你没事吧,我教育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杜维均,就着歌声,盛钦粤提醒他:“你的私事我不管,但你的行为要是伤害到了童嘉杉,我不保证我老婆会揍你。”
杜维均:“……你能不能调查一下,到底谁他妈伤害谁。”
他们正聊着,杜辛夷突然走过来,毫无芥蒂地坐到盛钦粤身旁的位子。
当然,与他间隔有半臂的距离,很是礼貌。
盛钦粤注意到了动静,偏头与她轻轻颔首。
“听说你结婚了。”杜辛夷开门见山地提起,表面再云淡风轻不过。
即使听闻这个消息,她一个人锁在家里,整整两天没有闭过眼,进过食。
难过得五脏六腑都翻来覆去,似乎要窒息。
一个人致郁,又靠自己治愈自己。
她终于认清事实,原来喜欢一个人,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亦没有培养感情一说。
青梅竹马又怎样,她在他心里,半点涟漪都未起过。
“嗯。”盛钦粤一如既往的沉冷。
“恭喜。”
“多谢。”
“什么时候办酒?”
“看她意思。”
杜辛夷轻轻笑了,原来他爱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
不说言听计较,但是百分百的尊重和溺爱。
说起她时,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自己的肢体语言是慵懒和舒适的,不再绷得那么紧,摆出抗拒的姿态。
“钦粤。”杜辛夷仍以老朋友的语气称呼他。
“什么?”盛钦粤将酒杯放回到桌面,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他该动身回家了。
顾虑到家里面的妻子,跟人交流时,便意兴阑珊的。
又饮过些酒的缘故,使他面对异性时,更为的警惕与防备。
即便对方是杜辛夷。
“一起唱首歌吧。”杜辛夷提议。
盛钦粤心下权衡着,想到自己再怎么,也是辜负了杜辛夷。
先前签下过那个荒唐的合约不说,在盛云海的事上,杜辛夷也做到了尽心尽责。
所以,一首歌而已,他当众拒绝显得多么冷血无情似的。
就这么答应了,也给她一个面子。
盛钦粤一无所知,杜辛夷为了他,苦苦学过粤语的。
如今还在坚持不懈地学习。
她的车上,播放的永远都是粤语歌曲。
和朋友同事K歌,首当其冲也是唱粤语歌为主。
很多人不理解,她怎么就对粤语歌曲情有独钟了。
小女人心思,以为这是她和盛钦粤的默契使然,现在她懂了,人们所说的心有灵犀,只是和他们一厢情愿认定的那个人。
换成别人,换来的顶多是冷眼旁观。
很快,杜辛夷便后悔了。
让他唱歌,已经算是对自己的自取其辱。
所以她点的这首《明年今日》,只跟盛钦粤合唱到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是盛钦粤一个人唱完的。
一曲终了,盛钦粤说要回家了。
圈子里的人知道他金屋藏娇,便没有人敢留他。
杜维均送他到电梯厅,欲言又止。
盛钦粤懒得介入他的私事,他是一个字也不会多问,对他的感情状态,也是绝口不提。
回到家里,空无一人。
宁吨吨听闻动静,从沙发上跳下来,摇尾乞怜跑到他身边。
起初以为是宁橙,兴奋得不得了。
见到是他,瞬间变得唯唯诺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盛钦粤弯腰捞起它,摸了摸它的狗头。
“你妈呢?”
“汪!汪!汪!”
“又玩疯了。”盛钦粤自顾自感慨,将狗扔下后,先推开卧室的门看一眼。
果然是不在。
盛钦粤摸出手机,拨出电话。
“马上到家了。”电话那头,宁橙简短地交待,声音软软的,也不知喝没喝酒。
“几分钟?”他说话的语气,跟耗尽了耐心似的。
“五分钟吧。”公寓里头大得很,人车分离的高档住宅区,地面不能有车行驶,遑论出租车也进不了,宁橙就问:“你没喝酒的话,开车来门口接我一下?”
“喝了。”
宁橙惯会示弱的:“我不舒服,不想走路。”
电话还通着,盛钦粤已经因着这一句,脚步往外走,口吻焦急不安地问她:“怎么了?”
“刚看了急诊回来。”
盛钦粤二话不说就叮嘱:“让司机直接进地库,我在下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