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宁橙驱车来到荣盛集团附近的商圈,约的人自然不是盛钦粤,而是童嘉杉。
本来还约了倪雅楠,可惜她临时出差去了。
童嘉杉时间紧凑,最多空余半小时留给宁橙。
杜维均约了她谈业务,本着闺蜜更重要的心态,便决定和杜维均见面的时间延迟了半小时。
换来他的颇有微词。
这半小时里面,宁橙都在和她吐槽杜维均的所作所为。
童嘉杉心有余悸,幸亏宁橙不知道他俩有过一段,不然还能念叨上好一阵儿。
“童童,你尽量别和姓杜的合作业务,这人不靠谱。现在能说悔婚就悔婚,以后指不定说悔约就悔约,你斗不过资本家……”
安静的日料店,宁橙的说话声不小。
木门与木门之间,并隔不了多少音。
杜维均忽然推开门,目光直直朝宁橙投去,好气又好笑。
从维均哥,到杜维均,现在沦落成姓杜的了。
“我说橘子,我招你惹你了?”杜维均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入座。
宁橙见突如其来闯入的人,顿时张了张嘴,噤了声。
他一来,宁橙就要拎包走人。
杜维均将人按住,见她没好脸给自己,他看在盛钦粤的面子上,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权当大人有大量,看了眼桌上没动几下的菜式,说:“来都来了,不一起吃个午饭?”
说得也在情在理。
宁橙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童嘉杉出声:“你实在没胃口的话,等我和杜总聊完正事,再陪你吃点其他的也行。”
童嘉杉听了半小时杜维均的坏话,想必清楚宁橙把他划分到了狗男人的行列。
宁橙确实不想搅黄了童嘉杉的业务,拎起包,只说:“那我去车上等你。”
连个眼神都不给杜维均。
宁橙走后,杜维均喝了口茶,问童嘉杉:“骂了我多久?”
“没怎么骂。”童嘉杉不想让宁橙久等,更不想和杜维均牵扯到私事,直奔主题,“杜总今天,是有法律业务上的咨询还是合作?”
显然杜维均不这么想,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戳破了成年男女之间那层保护壳,点明来意:“业务是有,只要你一句话,随时可以合作。”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再清晰不过的用意。
“今天过来,纯粹是想见你一面。”
童嘉杉勉强笑了笑,不动声色道:“为什么?”
杜维均面颊微微滚烫,眼睛大胆又直白,一瞬不瞬盯着童嘉杉这张清丽的脸庞,眯着眼说:“忘不掉你,这个理由行不行。”
“那是你的事。在我,我们结束得很干净。”
杜维均没有任何的逼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这样吧,你不愿意结婚可以。或者,等你分手了,回过头想跟我复合,我接受。”
童嘉杉呼吸一窒,一时语塞。
这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男人,简直大相径庭。
童嘉杉低头把玩着茶杯,并未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眸。
而杜维均,始终平静地等着她的决定。
半晌,童嘉杉摇头:“我不需要备胎。杜总,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对你,我需要想象么。”杜维均眉眼倏地一沉,像是小小的受伤了一下。
童嘉杉的反应和答案,有些不在他的预期之中。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一步。”童嘉杉款款大方与他道别。
有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是律师,是做业务的人,常年周旋在这些人与事之间,避无可避。
而且,她的性格,也并不擅长和谁撕破脸。
“等下。”见她要走,杜维均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背,压得很重,不小心弄翻了一旁的茶杯,水渍在这双交叠的手中间滚动。
童嘉杉想要抽回,一时挣不脱他的大力。
“真的那么喜欢简岸吗?”他问时,眼里是止不住的妒意,快要吞没童嘉杉的意志。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喜欢,她给别人的喜欢,总是离爱差那么一大截。
但是很多时候,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在追求一种极致的爱。
相处时舒服,纸面条件上的匹配,反而是被看得更重一些。
“如果这辈子就想游戏人间,不妨考虑我,嗯?”
童嘉杉问了第二遍为什么。
杜维均扯起嘴角,脸上有几分轻浮:“还想被你睡。”
童嘉杉瞬间黑了脸。
青天白日说这个,不枉他精虫上脑。
见童嘉杉这回没急于撇清自己,杜维均见势煽风点火:“你把你那边的关系断干净,我把我这边的关系断干净。一周时间,够不够?”
童嘉杉难得含糊其词:“……我考虑一下。”
杜维均知道她是动摇了,看来他的提议,有一定的吸引力。
“如果你只需要肉体上的欢愉,我想没人比我更契合你。”杜维均加大力度,攻击她最薄弱的一环。
最后,他不忘提了句:“别理橘子,她就是个小屁孩儿。”
“别说橘子坏话,我护短。”童嘉杉回过神,见他神色松动,将手抽了回来,起身准备离开,“这一周你别再联系我。”
留下没头没尾的这一句,开门走人。
杜维均听懂了,她居然答应了自己。
童嘉杉想的是,杜维均是报复也好,玩弄也罢。
男欢女爱,她不吃亏。
反正都是不奔着结婚的恋爱或是同居,她也别去祸害其他人了,是他也行。
如他所言,他们的身体无与伦比的契合。
其实在他后面四任男朋友,她都是意兴阑珊地谈着情说着爱,找的也相对比较自由散漫的人格,谁也不是非谁不可,都不是特别走心的。
说穿了,还不如杜维均。
这个男人,不是不好,就是和他在一起时,特别容易较真。
动不动就拿结婚说事,当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每当他一提起结婚的话题,她整个人仿佛要窒息一般的难受。
童嘉杉认为,她抗拒的不是婚姻,而是一种被困住的状态。
结婚生子,按部就班的人生。
以杜维均的身世而言,她难以想象和他进入婚姻,会付出一种怎样艰难的妥协。
她不愿意,也不认为凭两人的关系,是到了那份上。
当时提出分开,尽管心理上如释重负,其实心下更多的是不舍。
令她意外的,分开有几个年头了,他还想着吃回头草。
订过婚又怎么样,悔婚又怎么样。
在她这里,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在感情上,不存在洁癖一说,心灵或身体上,都不存在。
她更不比宁橙,在遇见老混蛋之前,除了纯情的暗恋以外,对异性只是白纸一张。
她从初中就开始早恋,需要异性的滋润与爱护。
未等童嘉杉上车,杜维均的电话紧随其后。
童嘉杉浅皱眉心,问他:“又怎么了?”
“所以当初分手,并不是因为喜欢年纪更小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