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进包间的服务员被吓到了,多亏训练有素,心理素质一流地走向盛钦粤。
盛钦粤对她说:“先等会儿。”
“好的先生,您有需求随时叫我。”
服务员走后,盛钦粤见宁橙掩面抽泣,纤瘦的脊背一起一伏的,看模样就伤心到极度委屈。
盛钦粤起身,走到她身侧。
单手搂着她肩膀,将人拥进自己怀里。
“到底是为什么这么难过啊?”恕盛钦粤无法理解。
宁橙打了个哭嗝,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哭到一点形象也不顾的地步。
她张了张嘴,还是哭泣不止。
盛钦粤自省:“是我惹你不高兴么,我道歉好不好?”
宁橙摇头,泪痕已经布满盛钦粤的衬衣,很不雅观。
她真是又想哭又想笑的,艰难吐字:“我不想和爸爸妈妈分开。但我妈妈,只想一心把我推出去!”
盛钦粤好气又好笑:“宁橙,我们最近的两个家,都在浦东,只隔着十五分钟的车程。”他揉揉她的头顶,小心安哄:“都没有跨区,你就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好像是这么个理。
宁橙收了收情绪,动静适时变小。
盛钦粤感觉到了她前后的变化,抽纸巾给她擦了擦泪痕,继续加足马力夸奖道:“你看你,父母离开家这么久,也能把生活过得很好对吧。宁橙,你比自己以为的要厉害得多呢。”
宁橙将信将疑:“真的么?”
“当然。”盛钦粤俯身亲了亲她嘴角,见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说:“先吃饭吧。我勾了几个菜,你看下菜单,再添几道。”
盛钦粤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去把菜单拿给她看。
服务员再进来,看见这位小姐已经被男士哄慰舒适。
上菜的间隙,盛钦粤接到一通私人电话。
他简短应了几声,时不时看几眼宁橙咬着吸管,眼畔湿润的样子,跟个伤心的小兔兔似的,就忍俊不禁想笑。
宁橙吃饭很积极。
不用盛钦粤招呼,她爱吃什么夹什么。
所以,真胖到过一百五六十斤?
盛钦粤很难想象。
盛钦粤吃不了多辣的食物,不过改良过的川菜馆,也有不辣的菜品。
他口腹之欲不重,点了几个清淡的时蔬,一碗米饭,就够了。
边吃,边对宁橙提议了方才电话里头的事情:“周末没有安排的话,带你去朋友的庄园度假?”
宁橙第一反应是,听上去很诱人的安排。
可是,宁吨吨怎么办?
盛钦粤大约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已有安排:“庄园里有一片大草坪,遛狗不错,你正好可以让你儿子去练练跑步。到时候,我也把我家的狗带上,让他俩熟悉一下。”
“嗯,好。”宁橙答应下来。
“明晚出发。”
宁橙问:“哪个朋友?”
“你见过,叫周寻。那次打牌他也在,徐昊诚喊他混子那个。”
“还是那天几个吗?”
盛钦粤看了宁橙一眼,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仔细。
便把知道的都告诉她:“周寻会带未婚妻。另一个朋友杜维均,也会带未婚妻一起。徐昊诚说,他周六晚上到。”
“周寻的未婚妻,打牌那天在吗?”宁橙这么问,有她自己的理由。
“不在。”
她有点难堪:“别人都带未婚妻,你带我干什么。”
盛钦粤没多想,只说:“那我没有未婚妻,只有你啊。”
宁橙握着筷子的手,轻轻颤抖。
不过既然答应了,她也不愿出尔反尔。
盛钦粤送她回了家。
上车后,他从后座拿出一个qeelin礼品袋,待宁橙系好安全带后,递到她手上:“订了有几天了,送你的礼物。”
宁橙道谢。
“拆开看看,喜欢吗?”
宁橙听话拆开。
细数了数,好几个镶钻的bo bo系列的项链,闪瞎了她的眼,萌化了她的心。
“喜欢。”她唇角上扬,表情些许疑惑,看不出这弧度是自嘲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
盛钦粤说:“我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没什么研究,你有喜欢的,可以直接发我图片。或者,以后寄到我这儿的图册目录清单,可以改寄到你那里。”
“盛总,你倒是对我大方得很啊。”
似听出了她话语里的阴阳怪气,盛钦粤佯装不知,只淡声道:“不用放在心上,我赚的钱,愿意花在女朋友身上。”
这话让宁橙心里甜甜的,紧绷的神经因此放松了警惕。
她捧着礼物袋,沉甸甸的,看盒子精致的程度,就猜得出里面的东西有多贵。
其实,那条被盛钦粤先前扯断,重新修复一新的叠戴项链,他私心没有再归还给宁橙。
而是留在自己衣帽间的抽屉里,和袖扣放在一起。
看到这条项链,就总能想起当晚热潮汹涌的宁橙和面目全非的自己。
浪漫到好像,奢望那是一个永夜,不愿天光再亮起。
他怎么可以这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是宁橙的话,将他拽了出来:“盛总,像你这种级别的富豪,是不是都会跟未来的妻子签订婚前协议呀?”
“你好奇这个?”
“我就是随便问问。”
“妻子是你的话,就不签。”
宁橙:“……”
这是反将她一军啊,肯定是糊弄她的。
“我说真的。”盛钦粤说。
“啊?为什么啊?我在你眼里不像个贪财的人么?”宁橙三连问,被他忽然的认真弄得反倒不知反措。
他答得一本正经:“嗯,你好色。”
宁橙:“……”
老混蛋!
对她的了解已经不止是浮于表面了。
严格来说,满打满算,他们认识才不到一年。
前三个月,也只是一周约一次,在指定的华尔道夫酒店总统套幽会。
然后中间失联三个月,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像生活中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样。
接着,在汪君豪的蔓荼园别墅重逢,算是重新勾搭上了,从不明不白的关系,转正成了男女朋友。
过度得自然而然,仿佛他们是一对即将在不久之后,可以谈婚论嫁的男女。
这段关系的走向,说到底,是由盛钦粤掌握着命脉的。
宁橙像个附属品,亦步亦趋,顺应着他的节奏。
他说开始就开始,他说结束就结束。
宁橙根本做不了主。
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就没怎么多聊。
不过,宁橙注意到,盛钦粤车上放着的音乐,好几首是那天晚上她在越畔8层唱过的歌。
莫非是,巧合?